總而言之,既然事情演變成這樣,也沒辦法了。
再怎麼說,妹妹應該和會長認識很久了,目前看起來有好好守住貞操,就算獨處也有辦法應付吧。必要的時候,她應該也有朝會長胯下一踢的氣魄。儘管仍然有一絲不安,我還是努力執行自己的工作吧。
走過還帶著殘冬涼意的走廊,我爬上樓梯來到二樓。
我的摯友在這裡負責清掃空房間的工作。
「嗨,秋人,你來了啊。」
穿著料理圍裙、手持雞毛撣子的銀兵衛,以一如往常的冷笑迎接我。
「其他人的狀況如何啊?」
「嗯,馬馬虎虎吧。秋子雖然動口不動手的時間比較多,還是多少有在做事,至於會長則已經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是嗎?那就好。」
「那銀兵衛你呢?」
「這邊也很順利。只是房間數量很多,還是稍微有點棘手。」
「嗯,是喔。看起來工作分配上好像有誤。」
「不過終究是無人使用的房間,我多少有點偷懶。只是照這個進度來看,恐怕是來不及打掃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中午之前完成,要是你願意幫忙,我會很高興的。」
「太好啦。」
我立刻捲起袖子。
「我該從哪裡幫起?」
「我想想——總之,空房間里有些還留有雜物,就請你幫忙搬出去吧。等到搬出去以後,身為宿舍長的你再把不用的東西予以廢棄。如果還能使用的話,之後再拿來重新運用。」
「OK。」
於是我們開始作業。
由我負責吧雜物搬出去的勞力工作,藉此讓銀兵衛將她獨自生活下所培養出來的打掃技術發揮到最大極限。
畢竟是認識長達六年的朋友,不論要做什麼我們都很有默契。而且我和她不論是在小學還是國中都同班,已經一起打掃教室許多次了,一得到我的援助後,工作的速度就直線上升。
我們就像工蟻一般,專心地處理工作。
彼此幾乎沒有交談,時間就這樣默默經過。
——過了一會兒後……
「嗯。總之,這樣子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我們順利把所有空房間,從「廢墟」恢複到「稍微髒亂的房間」的程度。
「進行得很順利呢,多虧秋人的幫忙。」
「不不,我沒做什麼事。」
「按照這個進度,應該能在中午前完成目標吧。就拜託你再拼一會兒啰。」
「來吧。」
接下來只要拿抹布擦過各房間,就能將本次工作結束掉。
於是我和銀兵衛兩個人,開始在一間間房間里擦拭。
「……」
「……」
彼此都沒有說話。
在老舊木式建築所特有的溫和氣味中,就只有擦拭玻璃窗和地板的摩擦聲靜靜地向著。
「——呵呵。」
持續一段時間之後,銀兵衛突然輕輕一笑。
「嗯?什麼?怎麼了?」
「不,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我居然會和你在這裡做這些事情。」
「是嗎?我不太懂。」
「至少我在幾個月之前,根本無法想像這種狀況。原本以為自己畢業之前都會在京都過著高中生活,本以為在那令人懷念的地方,你會一直待在我的身旁。如今我卻在異鄉築起生活據點,和你一起打掃這間陌生的學生宿舍。」
「啊,嗯,說得也是。」
「原本和你一同度過的時光,應該會發生在京都的高中教室里才對。哎,果然是人世無常啊。」
「嗯。是啊,嗯。」
「不,我現在不是在埋怨你。」
看到我有點不知所措,銀兵衛苦笑。
「關於你沒有告訴我就做了那麼多事,那筆帳已經勾銷了。畢竟我已經闖入你和小妹兩人獨自居住的宿舍,完成了最大等級的報復呢。可以說互不相欠了。」
「哈哈,的確是那樣沒錯。」
「……是不是造成困惑了?」
銀兵衛不安地垂下她形狀整齊的眉毛。
「說起來,我是在順水推舟的情況下,硬是住進了這間宿舍。不用看小妹的態度就能知道,這絕對不是你們兄妹倆所樂見的事情,就算有幾個合理的理由,在我心中依舊留有不小的後悔及罪惡感。雖然這些都是馬後炮,如今也無法選擇其他方法了……」
「哎,我的確實嚇了一跳。」
我把抹布放進水桶里並且擰乾,笑著說道:
「即使嚇了一跳,很久不曾和妹妹度過的悠閑時光也在一瞬間結束了,不過也不盡然是壞事。例如能像這樣過著共同生活也是一種經驗。而且和能力強的人一起生活,想必也會成為將來難得的財產。」
「是嗎?如果你能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說著,銀兵衛露出燦爛的笑容。
雖然平常愛諷刺人,脾氣又很硬,但偶爾會像這樣率直——這就是這位摯友的優點。
「其實,雖然太過突然而嚇了我一跳,但銀兵衛轉學到聖莉莉安娜,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喔,真的?」
「當然是真的。」
自從六年前認識以來,我和這位朋友總是一起行動。
不只是同在學級委員會,校外教學也在同一組,運動會或文化祭里我們也都攜手合作,也曾和同一個人吵架。
不過,如果要說我和銀兵衛之間都不曾爭吵,也並非如此(相反地,剛認識時甚至是敵對關係),但我們還是當了六年的摯友。
摯友,不,甚至可以稱呼為盟友。
如今又能和她待在一間學校,在學生會內也能共事,是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好環境。無從挑剔。
「……哎,雖然說再怎麼樣,也想不到會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什麼錒。你果然還是覺得困惑嘛?」
銀兵衛不滿地鼓起臉頰。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就明白說出來吧。說和我住在一起很不方便,也不希望別人打擾你和小妹的甜蜜時光。」
「不,我又沒有說到那種地步。不對,該說為什麼你要扯到妹妹?」
「秋人實在太見外了。雖然會稱呼我為摯友,實際上卻又不太仰賴我。」
「才沒有那種事,我一直很受你照顧啊。在我從鷹乃宮家獨立出來時,你不是給過我很多建議了嗎?而且連工作都是由你介紹的不是嗎?」
「可是搬家和轉學的事情,你到最後一刻才告訴我。」
「那是因為事情比較特別,我沒有辦法啊。再說我雖然沒有先告訴你,但事情一確定下來後,我馬上就向你報告了吧?」
「總而言之,秋人的態度以摯友而言實在太疏遠了。追根究底,你遵循保密主義的個性雖然是一種利器,但也守密守得太超過了。如果什麼事情都來找我商量,應該能處理得更好的。包含從有栖川家搶回小妹的事,如果找我幫忙,應該會更加順利才對。」
「還找你幫忙的話,就只有是依賴而已吧?更何況,我怎麼能把你牽連進我個人的問題里?」
「我就是說這樣很見外。」
「不是,你剛才明明說過我們互不相欠了啊?」
「你很愛挑毛病耶。就是因為這種個性,才會連以摯友相稱的人都無法靠近啊。我要求你深刻反省以及迅速改善。」
「幹嘛連我的個性都要批評?」
我們停下清掃工作,開始互瞪著。
但是也僅僅只有幾秒鐘。
兩個人很快就一起笑了出來。
沒錯。
這就是我和她原來的相處方式。
愛鬧彆扭又常記恨的銀兵衛,以及器量不足而無法寬容對待的我——雖然表面上似乎不太合得來,也的確常常吵架,但我們還是一直走到今日。
我打從心裡,希望這份關係能夠長長久久。
既有這樣的期望,也不惜付出任何努力。
「真的,拜託你要永遠當我的摯友。我真的很仰賴你,也希望能夠永遠和你做朋友。」
「……這個發展,還真是毫不令人意外啊。」
明明我發自內心表達感謝,但銀兵衛的表情馬上又暗了下來。
「雖然對你還有很多不滿,但是就只有這一件事情我不能接受。我明明很自豪在相處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