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二

司馬弓來到薄家看望仍然生命垂危的小桃。他自責地說:「都是我造的孽啊!早知道常野是這麼個人,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和他串通起來……」

在一旁的秋兒聽到司馬弓這麼說,氣憤地說:「想想也是,你怎麼能做這種缺德的事!二小姐要是好不了,我和你沒完!」

夏魚兒失神地說道:「司馬弓,按你做的事,再怎麼懲罰你也不解恨。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小桃要是命大,興許能活過來。要是活不過來,就是和她爸做伴去了。小桃這孩子命太薄……」說著,便哽咽起來。

司馬弓痛悔道:「薄太太,我真不知該做什麼,才能表達我現在的痛悔之心……」

夏魚兒嘆口氣說:「我什麼都不要你做,做人吧!……」

司馬弓有些尷尬,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他再次看看昏迷中的小桃,起身離去。

離開薄家,司馬弓就直奔北幫會館,為了補償薄家,他決定自己去把秘籍追回來。還給薄家。他想常野從薄家逃走的第一天就去了北幫會館,可見他和北幫的人關係很深,說不定秘籍就藏在會館裡。

會館門外。兩個手下站在門口。司馬弓昂然而入。被他倆擋住。司馬弓大吼一聲:「我要見楊八爺!」那兩人對視一眼,放他進去。

八爺正在院子里打太極拳,見司馬弓一臉怒氣進來,先是一怔,忙收斂笑道:「司馬先生,稀客呀?請到客廳坐!」司馬弓徑直走進客廳,毫不客氣地坐下,說:「八爺,不要我再說來意了吧?」

八爺坐下,故作糊塗:「司馬先生,我不太明白。」

司馬弓伸出一隻手:「把薄家秘籍拿來!」

八爺看了司馬弓一眼,笑了:「薄家秘籍?我倒是聽說了這件事,不是叫常野拿去了嗎?常野原來就是你家的下人,又曾經是你徒弟,你怎麼到我這裡來要秘籍?」

司馬弓見八爺不肯老老實實地把秘籍交出,他一拍桌子大喝:「八爺!別裝糊塗啦!常野和你串通一氣,他從薄家逃走後來找過你,後來他來問我要司馬家的秘籍,也是你們北幫的人在外面接應。」

八爺哈哈大笑:「就算如你所說,我們想和常野一起來騙取你們兩家秘籍,不過,常野能取來薄家秘籍,還要感謝你的幫助呀!」說罷又嘲諷地大笑起來。

司馬弓氣惱地說:「我不過一時鬼迷心竅,被你們利用罷了!」

八爺嘲笑道:「以司馬先生的聰明,何以會愚蠢至此?老實告訴你,常野現在並不在會館,秘籍放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更何況,就算是在我這裡,也不可能交給你,懂嗎?到手的東西,還會鬆手嗎?」

司馬弓聽到八爺這麼一說,憤怒地叫道:「八爺,你們也太無恥了!這和強盜有什麼差別?」

八爺哈哈大笑:「司馬先生,既然撕破了臉皮,我今天就索性再做一次強盜!」

司馬弓退後一步,警惕地問:「你想幹什麼?」

八爺接著說道:「你今天自投羅網,我希望你把司馬秘籍也交出來,免得大家都不愉快!」

司馬弓哈哈大笑起來:「笑話!八爺,你別忘了,這景德鎮是青花之都、瓷器之鄉,不是你們胡作非為的地方!」

這時,阿生匆匆進來,附在八爺耳朵上說:「八爺,大門外聚集了許多人!」

八爺一驚,橫了司馬弓一眼,從牆上摘下一把刀,大步出門去了。

司馬弓一愣,隨後也跟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晚,北幫會館門前,聚集了上百人,打著火把,全部沉默著,鴉雀無聲。江伯站在最前頭。一言不發。

楊八爺來到會館門前,一下愣住了,這些沉默而憤怒的人,讓他感到了排山倒海的力量。這時他身後二十多個手下刷地拔出刀來,殺氣騰騰。八爺牙根緊咬,一隻手緊握住刀柄。心想以我幾十個手下,殺了這些人不在話下,可我現在要的是司馬秘籍,現在還不到大開殺戒的時候。不如先放走司馬弓,再想辦法……

看到如此氣勢,司馬弓從他身後走出,嘲諷道:「八爺,要不要我來介紹一下,這裡頭一半是我的徒弟,另一半是薄家的徒弟,都是制瓷高手,你要不要都留下來?」

八爺掃他一眼,想了想,哼了一聲回院子去了。司馬弓看到八爺回去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跟著薄家的人回去了。

清晨,薄小文拗不過任憑風,終於被客棧的小二送了回來,她在薄家大門外下馬。薄府下人伸頭看到小文,轉頭飛奔而去,大叫道:「大小姐回來啦!」

薄小文走進客廳,昂然走進客廳,像一個勝利歸來的將軍,她吩咐道:「春兒,給我倒一碗茶來!」便大大方方坐下了。

此時坐在客廳一角的夏魚兒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看著小文。

小文看了看,蠻不在乎地說道:「媽,你現在肯定想罵我一頓:誰讓你去南昌的?為什麼呆了這麼久不回來!罵吧,我聽著呢!」這時春兒送上茶,小文接過,呷了一口,放到桌上。

夏魚兒氣得嘴發青,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小文看到母親不說話,說道:「媽,你不罵呀?那就呆會兒一塊罵吧。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愛任憑風,任憑風也愛上我了,我這次在南昌,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

夏魚兒一下站了起來大叫:「你……你說什麼?」

站在一旁的江伯和春兒都大吃一驚,盯著小文:「大小姐,你可不敢瞎說!」

小文滿不在乎:「媽,我已經懷上了任憑風的孩子。我告訴你這件事,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粘乎任憑風,把他讓出來,任憑風現在是我的人了。」

突然夏魚兒一口鮮血噴出來,大叫一聲:「來人!」江伯和春兒忙上前扶住她。

門外應聲衝進來兩個下人。

夏魚兒指指小文,艱難地:「給我……吊起來!」

小文看著他們說道:「你們敢!我肚子里有任憑風的孩子,出了事,他要找你們算賬的!」

兩個下人站著不敢動。夏魚兒彎腰捂住胸口說道:「吊……起來!」

在一旁的江伯也氣憤至極,沖兩個下人大吼一聲:「聽到沒有?吊起來」!

兩個下人上前架住薄小文。薄小文氣憤地沖江伯辱罵:「一條老狗!」江伯沒有理睬,和春兒扶起夏魚兒,進內屋去了。

夏魚兒由春兒攙扶著走到內屋,躺到床上。

江伯勸慰道:「太太,大小姐雖然氣人,可她的話你怎麼能相信呢?再說,任先生也不是那樣的人呀!」夏魚兒搖頭不語。春兒也勸說:「太太,我看大小姐是瞎說的,你應當相信任先生!」夏魚兒大叫一聲:「我根本不信他的話!我是氣……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說完她淚如雨下。

任憑風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原來他擔心小文是否歸家了,所以趕到薄家想來看看,沒想到卻看到了這一幕,剛才夏魚兒的話他在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江伯和春兒看到任憑風便知趣地退了下去。夏魚兒此時看到任憑風也是百感交集,不知該說些什麼。任憑風走了過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謝謝你,沒有相信小文的胡說八道,否則,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夏魚兒斜靠在床邊說:「說老實話,小文追著你去南昌,後來你回景德鎮,她故意賭氣不肯回家,非要你去接她,我心裡也有懷疑。隔山隔水,這麼多天,誰知會發生什麼事啊?可前幾天,我到南昌去給小桃配藥,那天夜裡在客棧,正好看到你訓斥小文……」

任憑風一驚:「哦,原來那夜你在客棧!那我對小文說……」夏魚兒點了點頭。任憑風動情地握住夏魚兒的手:「我那天說的是真心話,自從遇到你後,我心裡真的只有你的影子。魚兒,希望你明了我的感情,不要再和我鬧彆扭了,好嗎?」

聽到憑風這麼一說,夏魚兒再也忍不住了,伏在他的肩上,哭了起來:「憑風,有時從小文身上,我好象看到了自己,我也是那麼任性、固執、要強,想想這些天發生的事,如果不是因為和你賭氣,非要和你擰著干,如果我肯聽你一句勸,小桃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樣子……」

任憑風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心疼地說:「你別難過,也不要太著急,讓我們一起來想辦法,我一定要把小桃救醒。」夏魚兒抬起頭來看這任憑風點了點頭,又伏在他的肩上,此時夏魚兒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和滿足。

這時何家墨來到了薄家,想找夏魚兒,江伯看見何會長來了,便從客廳迎了出去。

何家墨問道:「江伯,太太呢?」

江伯說:「太太在她自己房裡休息。」

何家墨哦了一聲,說:「我去找她,我有些事要和她談。」

江伯上前一步攔道:「等等,何會長,任先生在她房裡呢。」

何家墨一聽,說到:「任憑風?他怎麼會……他倆不是鬧翻了嗎?」

江伯笑了:「嗨,我說他倆是歡喜冤家。吵過後走得更近。這會兒兩人在房裡談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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