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

傍晚時分,司馬兩父女在家一起吃飯。司馬弓看了彩雲一眼,得意地炫耀:「……這一回呀,常野真是立了一大功啊!

彩雲生氣地說:「爸,你以後少在我面前提他!我噁心!」

司馬弓把筷子一放:「怎麼啦?說話這麼難聽!常野是個憨厚實在的後生哎,你看這些日子,形影不離伺候我,保護我,兒子也不過如此吧!」

彩雲白了一眼:「那是他故意討你喜歡,裝的!」

司馬弓很生氣:「裝的?那天有人侮辱你爸,他急得衝上去,那也是裝的?」說完司馬弓笑了:「常野和我都明說了,一是要做我的終身徒弟,這個我已經答應了。第二嘛,就是想做我的女婿……」

還沒聽完,彩雲就打斷他的話:「他想也不要想!」丟下筷子,起身走了。司馬弓生氣地一拍筷子:「這事由不得你!」說完也走了出去。

當天晚上,司馬弓把常野叫到客廳。他走來走去,似乎在下什麼決心。這時,常野走進來:「師父,你叫我?」

司馬弓指指門,讓他關上。常野不知什麼事,回身關上門,小心地坐下了,看司馬弓仍站著,又趕忙起來。司馬弓也坐下了,說道:「坐吧坐吧。」常野重又坐下,暗自納悶,不知師父叫自己什麼事。

過了一會兒,司馬弓開口了:「常野,你說師父待你如何?」

常野忙說:「師父待我恩重如山!」

司馬弓看了他一眼又問道:「你真想做我的女婿?你真想得到我的秘籍,發揚光大司馬瓷藝?」

常野點點頭,兩眼放出光來。

司馬弓拍拍常野說:「這兩樣事,我現在就答應你。」

常野愣了愣,大喜過望,突然跪倒在地:「師父!」

司馬弓扶起常野說道:「不過,彩雲還在上學,現在還不能嫁給你。至於秘籍,我現在也不能給你。」常野困惑地看著司馬弓,司馬弓又說:「你知道,景德鎮幾百年制瓷,共有兩本秘籍傳世,一本在我手裡,我把它藏在一個沒人能找得到的地方。第二本秘籍在薄家,肯定也藏在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外人想盜竊,都是根本不可能的。幾百年來,不斷有人想把這兩本秘籍竊為己有,但沒有人能得逞!」常野聽到這裡,眼睛裡流露出一點沮喪。司馬弓並沒看到:「這兩本秘籍,可以說各有千秋,代表了景德鎮制瓷的最高境界。但我又得承認,薄家秘籍更高一籌。唉,當年我家和薄家合作燒出絕世珍品青花日月盅,兩本密籍各記載了一半燒制方法,我的祖上一直想得到薄家那本,能讓我司馬瓷從此獨佔鰲頭,我也一直想得到它,可是一直沒有辦法。幾代人都想得到一個東西,卻得不到,那種煎熬,那種難受,你懂嗎?」常野點點頭,司馬弓繼續說:「上天不公,不幸我沒有兒子,我已經答應你做司馬瓷的傳人。我看中你的原因,正是你的憨拙和誠實,憨拙而不愚笨,正是大巧若拙,是個成大器的材料。你又很誠實,能把你的願望告訴我,雖然直露,卻比遮遮掩掩更叫我放心。但現在我即使把司馬秘籍交到你手上,讓你鑽研領會,到你老死,至多也只是佔據景德鎮半壁江山。要想做景德鎮真正的青花瓷王,就必須想辦法,把薄家秘籍拿到手!你明白嗎?我跟你說這些就是讓你幫我一塊想辦法,你要能把薄家的制瓷秘籍弄到手,我就立刻答應你和彩雲的婚事,否則,就只好一直拖下去了。」

常野眼珠子一轉,靠近師父說道:「師父,我倒有個法子,而且正好有個好機會。」

司馬弓趕緊問道:「什麼法子?」常野緊走幾步,往外看看無人,附在司馬弓耳朵上,小聲嘀咕了一陣。司馬弓似乎明白了,連連點頭,心想你小子行啊,這招你都想得出來。於是兩人又會心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常野被綁在了院子里的一根柱子上,幾個下人在輪番用鞭子抽打,光著的膀子上全是血痕。

司馬弓在一旁呵斥:「打!使勁給我打!」

一群下人圍住了看,都很奇怪,弄不清究竟為了什麼。

這時,彩雲和小文放學歸來,看到常野被打,忙走過來,看到他渾身是傷,有些不忍。忙上前阻止。彩雲轉身向司馬弓:「爸,為什麼把他打成這樣?」

司馬弓生氣地說:「為什麼?人家來談生意,發生一些爭執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差點把人家打死,惹這麼大的禍,還不該打嗎?」

彩雲納悶道:「你不是事後還誇他的嗎?」

司馬弓一愣,連忙掩飾:「我……誇過他嗎?我誇他也是昏了頭!打人的事人家不再追究,可生意泡湯了!這個損失怎麼補?再說,誰知道他以後還會惹什麼禍?」

常野連連哀求:「師父,我改了還不行嗎?」

司馬弓大叫道:「改?誰知道你改不改!這樣的徒弟,我不能要!給我打!」

彩雲攔住下人,轉身對司馬弓說:「爸,別讓人打他了。不要他做徒弟,趕出去不就完了嗎?我看早該把他趕出去的!」說著她拉起薄小文走了。薄小文仍在回頭看,似乎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司馬弓大叫道:「常野,看在我女兒的份上,不打你了。我從今和你斷絕師徒關係!把他解開,扔到大門外去!」幾個下人七手八腳解開繩子,就往外架。常野一路哭喊被幾個下人拉了出去。

在三春茶樓,小青坐在李鳳白的對面。

李鳳白看了小青一眼:「青兒,薄劍蘭還沒回來找你?」

小青搖搖頭:「他一定是拿不到秘籍,不敢來見我。」

李鳳白白了一眼說:「哼,男人都是些說話不算話的東西,有一個算一個。」

小青上前說道:「他拿不到手也好,姑姑,我們倆都儘力了,不如就此結束吧。這件事是老天爺不讓我們完成,爸爸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怪罪我們的。」還沒等說完,李鳳白就煩躁地擺了擺手:「行了,你先出去,讓我好好想想。」

小青出去了,她剛走,一個小二走進來,向李鳳白報告任憑風的動向,聽完小二的彙報,李鳳白在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狠狠地喃喃自語道:「好你個任憑風,明明說離開不回來,居然偷偷跑回來和夏魚兒幽會!你,你置我與何地!」

李鳳白眼珠一轉,對小兒說:「你去一趟北幫,就說我請楊八爺到三春茶樓來喝茶。」

小二應了一聲跑出去。李鳳白坐在房間里自言自語:「任憑風啊任憑風,你對我太無情,我要讓你為此付出代價!」

不多會兒,楊八爺走了進來,小二迎上去,把他帶到李鳳白的房間。楊八爺早就對李鳳白垂涎三尺,聽說李鳳白主動請自己來,不禁大喜過望。

楊八爺走進房間,李鳳白穿著艷麗,慵懶地靠在梳妝台前。楊八爺看到李鳳白這副打扮,更是心動不已。楊八爺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鳳白,你可真漂亮。」

李鳳白嬌羞地一笑說:「我是專門為你來才化了妝的,你喜不喜歡?」

楊八爺頓時感到全身酥麻,上前摟住她說道:「喜歡,喜歡極了。要是不穿我就更喜歡了。」說著,開始在李鳳白身上摸起來。

李鳳白打了他一下說:「急死鬼,既然叫你來了,還讓會你空手回去嗎?」

楊八爺笑了:「我也沒有空手來呀。」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打開,露出一對珍珠耳環。

李鳳白似笑非笑說道:「好啦,我明白你的心,我收下了。」

楊八爺大喜,抱著李鳳白就往床上去,李鳳白半推半就,忽然嘆了口氣。

楊八爺一愣問道:「鳳白,怎麼了?」

李鳳白嘆了口氣,又看了楊八爺一眼:「我是想起一件事,心裡好煩。有個人在茶樓里對我出言不遜,還輕薄我,我又拿他沒辦法,被人家欺負了眼淚還只能往肚子里吞,你說我煩不煩?」

楊八爺頓時大怒,一拍桌子:「誰,誰那麼大膽子?」

李鳳白哀怨地說道:「還有誰,就是上次把你手下打傷的那個任憑風唄。八爺,算了,他那麼厲害,咱們把這口氣忍了。」說完又看了看八爺的表情。只見楊八爺臉色發青,說道:「不能忍,前些日子我是沒騰出手來對付他,現在正好老賬新賬一塊算,我非好好教訓他不可,就算他再厲害,雙拳難敵四手,他還能一個打十個不成?」他拍拍胸脯:「鳳白,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李鳳白鬆了口氣:「那我可就先謝謝你了,不過,教訓教訓就行了,也別下手太重。」

楊八爺色迷迷地說:「我下手重不重,你等會兒就知道了,我的美人,我想你好久了。」說著,他抱起李鳳白,兩人滾到床上。

華陽客棧里,任憑風在房間里轉來轉去,這時江伯走進來。

任憑風急忙上前問道:「江伯,找到劍蘭的藏身之處了嗎?」

江伯說道:「找到了,他和街上的幾個流浪兒藏在附近山上的一座破廟裡。」

任憑風說道:「好,我這就去!」說完就匆匆走出客棧,街角處,北幫的阿生鬼鬼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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