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特典小冊子 恐怖貓耳

某個城鎮的午後。

始、月和希雅三人為了購買旅行的必需品,在大街上走著。攻略大迷宮的嚴酷旅途中,偶爾也有能夠休息的時間。與人們的活力一同飄散的攤販料理香味、繁雜的商品陳列,掩埋充滿喧囂聲的道路。光只是走在路上,就讓人心情愉快。

證據就是——只熟悉樹海生活的希雅毫不掩飾開心、喜悅之情,像只兔子一樣四處蹦跳。她在那裡晃一晃,再到這裡晃一晃。赫然回過神時,確定始他們的身影就在附近,便鬆了一口氣露出傻笑,再次四處跳來跳去。

「……希雅真像個小孩子。」

月眯起眼睛輕聲地笑了出來,就像看到什麼可愛的東西一樣,為了尋求同意,看向走在身旁的始。但平時只要月將意識轉向自己的瞬間,始就會以動物般的直覺做出反應,此時的他卻十分罕見地發著呆,無視月。

「……始?」

「哦、哦,怎麼了,月?」

始突然驚覺並這麼回答。看那個樣子他是真的漏聽了自己的聲音——月察覺到這件事時,略感詫異地皺起眉頭。她接著回應「沒什麼」,並若無其事地斜眼觀察始的模樣。

月發現始的視線正不時瞄向某個人。得知這點的瞬間,月的心中湧起警戒和嫉妒……但仔細觀察後,她發現始的視線與其說是看著那個人本身,更像是看著那個人的某部分。

「原來如此。」月在心中點了點頭。看樣子,始是被『那個』所誘惑。即便月的警戒和嫉妒淡去,但『那個』依然是她所沒有的東西。雖說只有某部分,不過始的心被奪走這件事,還是讓她無法平靜。

因此,月將『放棄』、『難以接受』這些辭彙,從心中的字典刪除。她暗自下定決心,拉住始的衣袖說:

「……始,我要暫時一個人行動。希雅就拜託你了。」

「一個人行動?要是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去啊?」

「……不行,我還不想讓始知道這件事。」

衝擊襲向始的身體。月鼓起臉別過頭去,拒絕了他。至今為止她從來沒有表現過這種態度,月斜眼瞄了一眼錯愕的始。

「……絕對不可以跟過來。就算是始,我也會生氣的。」

「好、好。我知道了……」

始拚命掩飾內心的動搖(其實表露無遺)這麼回答她。月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就這樣消失在人群之中。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始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自己就是原因,愣在原地目送月。

黃昏時分。回到旅店的始和希雅,疑惑地互看一眼。

「月小姐真慢呢。」

「……說得也是。也、也罷,總是會、會有想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吧。」

「始先生,你動搖得很厲害喔……」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動搖,再說根本沒有什麼值得動搖的事。是這樣吧?我。啊啊,沒問題的。什麼問題都沒有的,我。」

「從你突然自問自答開始,怎麼看都很有問題喔……」

至今為止從沒顯露出這副模樣的始,與其說讓希雅感到無奈,更像讓她湧上了一股鬱悶。月分明不可能在真的意義上離開始,但始的態度好像不相信這件事一樣。因此,率直的希雅,將不滿的情緒明白表現在語氣上,開口說道:

「始先生,你太過分了。月小姐明明不可能離開始先生……你的態度應該要再泰然一點。」

「啊啊?你誤會了吧。那種事情我當然再清楚不過。比起說月會離開我身邊,說明天天地會翻轉還比較可信呢。」

得知始的內心想法和自己推測的不同之後,希雅歪下了兔耳說:「那你為什麼這麼動搖呢?」始被那毛茸茸的動作吸引目光的同時,用帶著恐懼的聲音回答:

「聽好了,即使月不可能會離開我,但那個時候,她肯定是有什麼想法才會一個人行動,這點是事實。月對我,一定有什麼不滿。」

「那、那個,也就是說?」

「夜戰。」

希雅的兔耳抖動了一下,彷彿在說「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啊?」,始游移視線,開口說道:

「月一定會對我發動夜戰的。當她有什麼不滿的時候,總是會這麼做。月的夜戰能力根本是怪物等級,我明天真的能啟程旅行嗎……太恐怖了。」

「這樣啊。」

希雅用極其無奈的眼神看著始。這也難怪,因為始突然在自己面前開始說起夜生活的事,怎麼聽都像是在秀恩愛。自己的思念還沒實現,對始的期待遲遲沒能達成的希雅,忍不住對他投以冰冷的視線。那對兔耳也變得有氣無力,好像在說:「是是,多謝招待多謝招待,嘖!」

始無意識地用手安撫她,同時對希雅的態度露出不滿的表情說道:「你呀,是因為不知道月認真起來是什麼樣子,才會擺出這種態度。」他繼續開口:

「……希雅,我啊,以前曾懷疑過月的貞操。」

「哇啊~真的嗎?這不是能進入『世界上最不能做的事』排行榜前三名的事嗎?」

「對,一點也沒錯,那時的我很不正常。或許是因為月的猛攻連日襲來,加上持續被她強大的夜戰能力玩弄,讓我的心靈變得脆弱……總之,因為她高強的夜戰能力,讓我懷疑月是否是『第一次』。」

「她一定生氣了吧?」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那個時候真的有死亡的覺悟——精神上的死亡。我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成為月的奴隸……真的太慘了。你能想像嗎?本大爺可是跪在地上懇求她原諒喔。」

「……始、始先生,跪在地上。這怎麼可能!」

始的話讓希雅的身體開始顫抖。就算他說是夜戰,但實際上只是和月兩個人在床上親熱而已。希雅原本想吐槽他何必說得那麼誇張,但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反而想在不同意義上吐槽月:「你到底做了什麼呀!?」

始對戀人性方面的襲擊顯露出警戒態度,希雅則露出微妙表情,無言地看著他這副模樣。旅店中的某個房間,流竄著詭異的氣氛。

就在這時,「喀鏘」一聲,房間的門打開了。月回來了,始和希雅的視線同時轉向她。

兩個人目睹——

直立在月頭上的——一雙兔耳。

「……我回來了。」

她的表情毫無變化,彷彿長著兔耳是理所當然的事一般。月靜靜走進房間,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兩人後坐上床。這時,始和希雅終於回過神來,但在始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之前,希雅搶先高聲吶喊:

「那、那是什麼呀!!!」

「……嗯。你問的事可真奇怪,這怎麼看都是兔耳好嗎?」

「那種事我當然知道!我想說的是——為什麼月小姐要搶走我的特色,戴上那種假兔耳呀!!」

希雅指著月,為自己最大的特徵絕不能被奪走的堅持而咆哮。月則鼓起臉撇過頭去,有些不滿地小聲說道:

「……全部,都是始和兔耳的錯。」

「為、為什麼是我的兔耳的錯!?應該說,既然有錯,你為什麼要戴上那種假兔耳!」

搞不清楚狀況的希雅搖著頭,兔耳也跟著一起晃來晃去,這時始的視線又瞄了過去。月喃喃地說:

「唔,仿冒品果然還是……」

她這句話讓始察覺到了大致的情況。也就是說,自己偷偷想揉揉希雅兔耳的事,被月給看穿了。於是,她才會想——既然如此,自己也裝上兔耳,便從某處找來假兔耳。沒錯,肯定是去那種店買的。

「也、也罷,我也能夠了解月小姐憧憬我美好的兔耳,進而想戴上兔耳的心情。呵呵呵,但是請恕我直言——在我真正的毛茸茸兔耳前,那種行為反而顯得很滑稽!」

希雅俯視她,甚至透露出有些輕視的感覺,擺出像某女帝一樣的姿勢,得意忘形地說:「想在我的主場戰鬥,這種想法是月小姐戰術上的失敗!」確實,月的兔耳從外觀看來就是人工的,不論是毛茸感還是輕盈感都極度不足。

但對始來說,原本就很可愛的月為了自己戴上兔耳,再加上她的這份心意,早就讓他的理性快飛到九霄雲外去。雖然是真貨卻得意忘形的兔耳,和心愛的戀人以惹人憐愛的心情戴上的假兔耳。哪邊比較有魅力,根本連想都不用想。

然而,不會在這種地方被擊沉,行為輕易超越周遭人們的預料,才是月的本色。

「……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靠兔耳決勝負。這只是前哨戰,決戰現在才開始。」

月說完便拔下兔耳,將不知從哪裡拿出的某樣東西戴到頭上。那是一雙有著黑色毛茸茸的外表,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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