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首詩誕生時正發生戰爭——」
講台上的女教師身著裙裝,豐滿的酥胸以及充滿肉感的大腿若隱若現地拿著國語課本講課。她是我原本所在的三班的級任老師,與謝野亞希老師。
「在三班的時候,每天都能感受老師的魅力呢……」
我邊自言自語邊凝視亞希老師。
「由於轉入零班的關係,現在要看到那三十齣頭,充滿人生歷練、豐腴飽滿的酥胸,以及那擄獲男性的柔軟無比大腿的機會,跟久久一次的獎勵沒什麼兩樣。聽到那有如夜晚同衾時於耳邊呢喃般嬌聲的機會,也少到恍若短暫的夢——」
「丈途同學!要自言自語的話,請你小聲一點!你像不斷加熱一樣愈講愈大聲喔!」
「——咦?糟糕——!」
受到亞希老師的指摘,我急忙塞住嘴巴,可是老師怒吼道:「即使你現在摀住嘴巴也來不及了!我可不是為了獎勵你才上課的!」
「……丈途同學。如果要拍攝反戰電影,能不能請你再多放點心思在戰爭這個議題上呢?」
從左側的位置傳來低沉的聲音。轉頭一看,只見社長情緒激昂到雙肩顫抖,臉部抽筋。
「……即使對方是老師,你也能毫不在意地妄想呢。跟丈途同學同班,或許比我想像的還要辛苦……」
坐在社長另一側的勝代也失望地如此嘆道。
——糟糕!我又不小心將妄想說出來了!不,等一下。只要我不隨便將妄想說出來,那現在不就是後宮狀態……我可以毫無忌憚地妄想勝代跟我說「丈途同學,因為上課的緣故,我的身體都快生鏽了,所以今晚我想盡情活動」,熱情地將她那充滿彈性的胸脯壓在我身上;或是社長向我表示「我覺得全身僵硬。丈途同學,能請你幫我按摩胸部嗎?」讓我仔細揉搓她胸部——
——啪喀啪喀!
從我的身後,傳來威脅的聲音。
轉頭一看,身著西裝、頭戴太陽眼鏡,形跡可疑的兩位男性同時折起了手指。是社長的SP們。
「小鬼,你敢對大小姐做奇怪妄想的話……你就死定了。」
看似黑人的男子,用毫不隱藏殺意的恐嚇語氣如此說道。他是布雷德。
「少年,我並不想讓大小姐的同班同學踏上不歸路啊。」
看似白人的男子,用沉靜卻令人無法抗拒的語氣呢喃著。他是洛基。
「對……對不起!我會專心上課的!」
我急忙轉頭看向前方,將背脊打得老直坐正。
社長看到我這樣子,無言以對似的嘆了一口氣。
「丈途同學。亞希老師剛剛在課堂上所講授的,是誕生於戰爭中的詩歌的故事……你專心一點聽,這對你比較好喔。在戰爭中,即使是像你這樣的藝術家,也免不了要跟戰爭扯上關係。作家曾以『執筆部隊』的身分被派到戰區,藉此創作提高國民戰意的文章。音樂家也受命創作、演奏鼓舞國民以及軍隊的曲子。正因為藝術能直達人心,所以很適合拿來操縱國民情感。」
「……這麼說來,黑徒也說過類似的話。真是令人討厭的時代。」
「是的,的確是令人討厭的時代。然後直至現在,這狀況依然持續著。所謂的戰爭,就是政治的暴力型態……也是外交的手段之一。不,如果將國內的紛爭也算進去,那這同時也是治理內政的方法之一。因為這些外交、內政手段的緣故,即使光看二十世紀中戰死者的數量,也輕易突破了一億人這個數字。再者,隨著兵器的高科技化,使得一般民眾死亡的速率增加的比士兵們還要快。不論是誰,最好都別抱持像『自己跟戰爭沒有關係』這種毫無自信的根據會比較好。」
「嗚……!」
或許,我真的擁有那種「毫無根據的自信」也不一定。或許因為現實中的「戰爭」並不存在於我的周遭,才令我認為那是在不同世界中才會發生的事……
「丈途應該多學學她,好好放眼觀看這個世界才對。」
亞希老師重新看向白板,繼續講課。
「……這麼說來,亞希老師。零班從之前就有在上課了嗎?」
「當然啰。零班的同學們跟其它班級一樣,不上課就不能晉級啊。」
就算你講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可是我之前連聽都沒聽過零班呢……
這時,我發現一件重要的事情。在我編入這個班級之後,至今為止……我還沒看過級任老師!
「亞希老師,零班的級任老師是誰啊?」
「……級任老師?」
「是!」
「……這個嘛……」
「……老師?」
「放心啦,這大概有處理成在法律上不會產生問題的狀況才是。」
「你這奇怪又可疑的回答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吐槽老師時,我又發現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這個班級,別說是早上的導師時間了,就連點名都不點……仔細想想,來這邊上課的老師們也都只用『你』、『她』這種代名詞來稱呼社長而已!」
「哎呀,你現在發現啦?」
社長轉頭看向我,簡單地用「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常常置身於危險之中,因此不會輕易讓人知道本名」來加以說明。
……社長,她剛剛輕描淡寫講出很不得了的事情……
「等等,社長已經就業了嗎!」
「沒錯。新聞同好會的活動,我不是偶爾會缺席一陣子嗎?那都是我為了工作而離開日本的緣故。」
離開日本……
亞希老師聽社長這麼說之後,提出「對了,這跟今天的授課內容也有關係。既然機會難得,你要不要跟丈途同學他們分享一下你在工作中遇到的事呢?」的提案。
「不……那個……這……」
社長突然支支吾吾起來,然後滿懷歉意地將頭往左右擺動。
「總有一天,我會向大家好好說明的。因為這一幕就在黑徒同學的劇本之中……再那之前,我不能說。」
亞希老師雖對「劇本」、「這一幕」之類的用詞感到疑惑,但她似乎還是理解社長現在並不想提及工作這件事。
不知為何,亞希老師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對不起喔。如果你不想講,那也不用勉強。你的工作,應該會看到很多令人難過的景象吧……」
聽老師這麼說,我想起社長刊載於閃報中的那則跟戰爭有關的報導。在那篇報導上,刊載著在看似中東某個紛爭不斷的區域中,社長笑著跟小孩子們玩耍的照片……
……社長的工作,應該跟戰爭有關係吧?
「——丈途同學。」
不經意地,我聽到社長小聲叫我的聲音。
「……怎麼了?」
「有關我的秘密,我之前曾說過『等時機到來,我會第一個告訴丈途同學』對吧?」
「……嗯。」
「今天放學後,在大家開始攝影之前,我想在這間教室中向你解釋一切。」
「咦?」
我驚訝地凝視著社長,她神色自若看著前方。
當我發現時,亞希老師早就重新開始講課,教室內的景象,就跟平時一樣。
……社長跟我說「第一個告訴你」,是在我誤觸到她那有如彈痕一般的傷痕的時候。
那個傷痕就在社長胸前……她要跟我說有關胸脯的秘密,難道是——
她要讓我看她的胸脯?
我感到自己出其不意的思考令自己的心跳加速。
「等、等一下……冷靜一點啊我……」
社長已經有黑徒這個男友了。之前在到度假勝地取材時,看到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就跑到我房間的社長,我還以為會有什麼情色的發展……結果卻是要談正事。這次一定也是……
「不過她要讓我看胸脯呢。」
她明明跟黑徒交往,卻要讓我看胸脯,這怎麼想都不單純。難道社長……她跟黑徒之間並不順利!因此她想要我救她,或是該說她希望我能擁抱她嗎?
「這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男與女之間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在這麼說的同時,我的心跳不斷加速。
……那碩大的豐胸,而且還要在放學後四下無人的教室中露給我看,可以盡情的觸碰、揉戳,甚至是用來夾臉,在這時社長可能會說:「啊……!丈途同學,你動作好激烈……!」然後燃起慾火,在雙方情緒高昂時一起攀爬成為大人的階梯,也是理所當然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