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幕間

在校內充滿歡迎祭典氣氛時,某天早上一鬥上學後,發現他們的教室前擠滿了人。

又是來看戀歌的學生嗎……他心中如此猜測,但走過去後才發現到處都是熟悉的面孔。

應該說,仔細一看全都是同班同學。

「……在做什麼?你們不進教室嗎?」

「喔喔,小一,早安。呃,這是因為……」

隨員在教室前方排出一道人牆,越過他們從窗戶朝教室里看,發現陌生的伯伯們就像在開學級討論會一樣,將桌子沿著牆壁擺成口字型,正在進行激烈的辯論。

「說成僱用開發是很好聽,不過終究是強制徵用不是嗎!」

桌前放著總務大臣的名牌,上了年紀、戴著眼鏡的男人激動地拍打桌子如此說道。

「沒錯!人力資源是有限的!更何況是動員學生,那是可恥的行為!代替僱用正式職員。應該要檢討擴大就業時間帶才對!」

口沫橫飛地大吼的人是文部大臣。

「這話我可不能裝作沒聽到,就身心的健康面來說,有可能帶來重大的害處。以豐厚的醫療為前提,下次的預算案得提高給厚生省的預算才行……」

厚生大臣帶著諷刺意味揚起嘴角。

「預算要從哪裡出?目前國庫雖然穩定,不過您在開口前考慮過改革後的財政平衡嗎?」

削瘦的財務大臣不悅地推了推眼鏡。

「法規的整備也是如此。對官僚的事先協商要怎麼辦?」

「哎呀,我聽說法務大臣閣下討厭賄賂,不過您是打算提高官僚的獎賞來討好他們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那是你不是嗎?產業大臣!真要說起來,我聽說這次的改革案有部分財界首腦不恰當的介入!」

「你、你太失禮了!沒道理以那樣的流言蜚語為根據來批評我……!」

將視線從喧囂的室內移開,一斗半笑著詢問站在身邊的八田。

「這是什麼?」

「聽說是帝國首腦會議。因為皇帝陛下及宰相閣下都在學校里,因此決定在這裡舉行。」

在操場上進行晨練的多個運動社團的學生,目擊了搭著黑頭車進入校舍,與學校格格不入的伯伯們。

「雖然預定在班會的時間前結束,不過……這結束得了嗎?」

在聽到八田的回答後,一斗重新望向室內。的確,端坐在講台座位上的戀歌,只是默默地以眼神追逐在持續爭辯的伯伯們頭上交錯的發言。

在她身邊,來珠不悅地交抱雙臂,眯起了眼睛。

先不管對話內容,視線再次轉向伯伯們那有如無趣學級會般的會議。

「那個……」

彷彿要蓋過伯伯們的聲音,戀歌客氣地悄悄舉手。

這個聲音讓即將變成互相指責的爭吵、一點大人的樣子都沒有的閣員們停止動作。

將此視為有意聽自己發言的戀歌,繼續往下說:

「這個會議的目的是什麼呢?」

「啊……?」

戀歌帶著困惑的話語讓閣員們皺起眉頭。

對此戀歌並不感到畏懼,而是慢慢地再度問了相同的話。

「這個會議的目的是什麼?」

遭到制止而停下互相毆打的動作,總務大臣困惑地說:

「呃,這是,有關僱用的……」

「不是吧?」

戀歌雖然平靜但有力的話語蓋過了總務大臣的話。

「……?」

在頭上浮現問號的閣員面前,戀歌再次用力呼吸之後說:

「這是為帝國的國民、為人們謀福利的會議吧?」

這意外的回答令閣員們感到心虛。

「大家之所以在這裡,不是為了部會的權利及官僚的派閥之爭,而是為了支持國家、支持社會的那些無名人士,為了創造讓這樣的人們能夠歡笑的世界吧?」

那也是初代皇帝·北條皇斗的目標。

那個精神確實存在在這裡。

戀歌這句可稱為帝國原點的話,使得情緒過熱的幹部們有如心中的惡意被拔除一般,從趴在桌上的姿勢轉為癱倒在椅背上深呼吸。

當然那是理想,他們的心中也存在看似為大眾,其實是為自己的想法。

不過,自身再度陷入自己的祖先們想要擺脫的舊世紀惡習的這股羞恥感佔了上風。

東京帝國為何存在的這個原點。

見到這一幕,即將到達忍耐限度的來珠及友佳梨子滿足地輕輕微笑。

這正是她們對北條戀歌另眼相看的原因。

「仔細看好了!」

「喔,滿貫?」

他是從哪裡來的呢?八田被蹲在三樓走廊窗框下狂叫的一文字滿貫嚇到。

不過,滿貫看都不看八田的反應,嚴厲地指著教室內的戀歌大叫:

「那個!就是那個!施行正義者的背影啊——!」

「不,不是那麼大不了的事……」

似乎是因為滿貫叫得太大聲,所以戀歌聽到了,害羞地朝走廊這邊「嘿嘿嘿」地笑。

「北條戀歌皇帝……」

站在一斗身後的雫悄然低語。

「不是因為在軍事上、政治上——有才能、野心、威望或是傑出能力……也不是因為有『特別的力量』,才被承認是皇帝的。」

平常不笑的雫有一點……雖然真的只是一點,但看來像是在微笑。

「可是,由她來擔任皇帝,對生在這個國家的人而言,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完成歷史上的豐功偉業、進行特殊改革而留名的國家元首有很多。

不過,跟那種事相比,或許更該自傲、更該祟敬、更該尊敬,可說是指導者原型的人物,也許現在就在眼前——

能夠與這樣的人物生在同一個時代——

一斗的內心感到有些震撼。

當兩個男生被不停晃動的胸部、隱約可見的大腿引開注意力而無法做出反應時,雫則是冷靜地低聲說:

「好可愛……」

情緒高漲,露出本性的戀歌清了一下喉嚨,偽裝成楚楚可憐的皇帝,文雅地微笑。

「你是……雫同學吧?要不要一起穿穿看?」

「不……我……」

「來嘛來嘛,請吧請吧。」

在戀歌的硬推之下,雫消失在社辦里,走廊上的女生只剩下來珠一人。

「……做什麼!」

來珠威嚇般瞪著這麼一來視線必然會轉向她的一斗。

「呃,問我做什麼……」

「你說句話呀……」

在聽到來珠以低沉的嗓音這麼要求後,擔心隨便回答可能會遭到處刑的一斗腦中浮現出了選項。

1.「好可愛。」

2.「要說你適合什麼嘛,這個髮飾飾怎樣怎樣的。」

3.「開在帝國內的一朵劍蘭,這句話指的就是你,來珠。如果要比喻的話,就是窗邊的雛菊。」「是劍蘭?還是雛菊?」「咳,劍蘭當中,也有叫做公主雛菊玫瑰的種類……」「你是指跟宰相比起來,公主比較好嗎?」「不、不是……我沒那個……」「處刑!」

一斗心想,第3個選項不行……

「我覺得很好。」

內心流著汗水,微笑地這麼說已是一斗的極限。

「……沒有其他的嗎?」

中了對方的追擊。

「我第一次看到穿著披風的女僕。」

「小一,那麼說不行吧……」八田這麼想著發出嘆息。

「我也很猶豫該怎麼辦,不過因為已經穿習慣了……所以好歹……會奇怪嗎?」

「不會。不是很好嗎?很有來珠的風格。」

「笨、笨蛋!就、就算你誇獎我,我也不會道謝喔!」

雖然來珠嘟著嘴轉向一旁,但她的內心完全不像她口中所說的那樣。對此八田心想:「那樣說就滿意了?他是用不對的意思說很適合你呀!」因此受到了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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