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現在也安靜地,照亮著夜的王都——
一個霧很濃的夜晚。
被街燈所照亮的,灰色的石制街道。身穿制服的警官包圍著在那之中格外豪壯的建築。那是大使館在警備中。
林立著外國公館的這片地區,以即使在王都也是算的上嚴重的警備著的場所而為人所知的。不過今晚的警官數是特別的多。是有要人在大使館滯留中嗎。警備人員中也能看見有攜帶槍支的武裝警官的身影。
在那聲勢浩大的警戒狀態中,一個警官突然跑了出來。
因為他注意到了向著大使館的門,遙遙晃晃的靠近過來的一個男人。
「喂,站住」
警官以威壓性的語氣向男人喊道。
闖入者是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身上也有特別的可疑的地方。也沒有帶著武器,也看不出有攻擊性的意向。但是,散發著某種奇妙的感覺。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的氣息。
「再往前一般人是禁止進入的。趕快走開」
警官用警棍敲著地面,聲音急促的說道。但是闖入者沒有停下步伐。就像是全身硬直的狀態一樣,奇妙的步伐。警官皺起眉頭走近了男人,
「沒聽見嗎。這裡不是像你這樣的傢伙能進去的……喂!?」
想要用警棍把男人推出去的時候,不禁意地露出了緊張的表情。
因為被男人突然伸出的手抓住了胸口。
「這,這傢伙……」
雖然警官試圖用盡全力甩開男人,但男人的力氣超過了想像。被用力壓制的身體無法行動。被制服的衣領勒住,頸骨發出了悲鳴般的斷裂聲。警官從喉嚨里漏出了痛苦的聲音。
「喂,那邊!」
「你這傢伙,做幹什麼!」
注意到異樣的其他的警官們,慌張地趕向那裡。為了救同伴的警官,打算制服闖入者。
但是闖入者沒有停下。以誇張的腕力把一起圍過來的警官們甩開,並順勢像是扔木材一樣的把人扔了出去。被砸到地面的警官發出痛苦的喘息聲,骨頭碎裂的討厭的聲音迴響著。
踩著倒在地上的警官們的身體,男人慢悠悠地接近著大使館。
雖然氣溫很低,但從男人口中漏出的吐息卻沒有變成白霧狀。相對的飄散在周圍的是一股異臭。很像是新鮮屍體一樣的腐臭。
警官們也終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男人的虛無的表情里,有種讓人感到不知原因的不舒服與不吉的恐怖感。拔出槍的武裝警官們,浮現著少許膽怯的表情
「射……!」
向著無視警告繼續走著的男人數次開槍。
無數的子彈命中,每當子彈打中時男人的身體便輕微的顫抖一下。但是,也只是如此而已。
被打裂的肉就那麼向下掛著,男人不停步地繼續走著。
警官們的眼中,這次是真的浮現了恐怖的顏色。
「怎麼回事,這傢伙是……!?」
不知是誰顫抖地發出了疑問。
男人什麼都沒回答。只是以虛無的表情,毫無意義地重複地低語著寫什麼。
「幻……幻書……」
誰都聽不到的男人的低語,就那樣靜靜地融進了深霧瀰漫的街道的夜晚之中。
第一節
日暮之時——
王都的後門通路的角落裡,停著一輛不常見樣式的摩托車。
那是新大陸制的軍用邊車。裝載有大排氣量雙氣孔引擎的摩托車的右邊是,帶有防風板的側車。
在單車的坐席上也有著像是裝飾一樣的一個男人站著。身上圍著法衣一樣長的外套,穿著像牛仔一樣的皮革制的靴子的高大男子。
男人手上拿著長杖。前端像是香爐一樣展開著,金屬制的巨大的杖。
像是聖職者一樣,又像是賞金獵人一樣,真是個給人十分奇怪印象的男人。
年齡大概是二十五歲左右。
雖然有著意外端正的長相,但是因為嘴角生硬的拉著的關係,有種讓人難以接近的感覺。灰色的頭髮很整齊的向後延伸著,眉間有著像苦惱著的哲學家一樣深的皺紋。
然後在男人的旁邊,側車的坐席上坐著的是,纖瘦的女孩。
十六,七學左右的美麗的女孩。
像雪一樣潔白的皮膚,銀色的長髮。會讓人以為是精製的工藝品的人偶一樣的少女。
「真是讓人討厭的天空啊,哈爾?」
以帶著諷刺嘲笑般的聲音,少女向男人搭話道。
雖然男人的服裝也很奇怪,她的服裝卻是在那以上的一樣的東西。
銀髮的少女穿著的是,覆蓋全身的白色衣裝。
質地很厚的衣服各處,都縫著皮革制的帶子,像是要限制她的行動一樣,很緊的綁在上面。
那衣服就像是,為了移送兇惡的犯人用的拘束衣一樣。雖然有以荷葉邊及蕾絲來漂亮地裝飾著,不過那衣裝,確實是為了用來拘束她而制的。
然後,在那拘束衣的各處的古老的鎖散發著暗淡的光輝。
多處的鎖把少女的拘束衣上的帶子緊緊勒住,為了不讓她被解放而封印著。
「我應該有說過讓你安靜點待著的,芙蘭」
就像是和罪人說話一樣的語氣,被稱作哈爾的男人回答道。
但是,少女——芙蘭卻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態度。
「有什麼關係嘛。我很無聊啊。自從來了這裡,老是這種陰氣十足的天氣」
「這附近在地形上就是多霧多小雨的。最近因為工廠的排煙大氣的污染也變的嚴重了」
「呵,難怪會是這樣陰暗的街道了。和像你這樣從心裡就灰暗的傢伙不必是很配嘛?」(開頭2個日文為語氣詞,請自行處理,若無法解決直接去掉也可,下同)
對於像是挑釁一樣的芙蘭的話,哈爾輕輕地歪了下嘴。
「安靜點。像要被打暈嗎,垃圾」
芙蘭則是愉快地發出了笑聲。
「說著那樣的話,這個是那個嗎?叫愛情的反面表現的那個?想要對班上在意的女孩惡作劇的心理?思春期的正中?」
「區區一個人偶少在那裡說些自以為是的話」
「哈。那麼你是,為什麼要在一直待在這裡?該不會是被著深暗的街道的深暗氣場給吸引了吧?深暗同伴相互吸引法則嗎?」
「哪裡會有那種煩人的氣場啊,你這木偶」
哈爾以十分不愉快的語氣,兇惡地吐出了這句話。銀髮的少女稍帶彆扭地撅起了嘴說道。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四天前,在這街道里發生了大使館的襲擊事件的事你知道的吧?」
吐出沉重地嘆息,哈爾回答道。芙蘭點頭道。
「啊,那個啊。在護衛的警官隊的正中,不明身份的大叔,邊揮舞著刃器邊闖入的那個吧?」
「沒錯。警官七人負傷,最後男人也被射殺了」
哈爾的話,染芙蘭驚訝地眯細了眼,
「一個大叔做掉了七個人嗎?不是一般人呢,那個大叔」
「也許是呢」
「嗯?」
「對外似乎並沒有報道,武裝警官向男人射了二十發以上,即便如此那傢伙也沒有停下繼續動著」
哼嗯像是佩服似地芙蘭嘆息道。
「真行啊,大叔。不死之身嗎?」
「或者說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死了嗎,這樣的」
哈爾以冷淡地語氣回答。
「哈,不是個普通的大叔,而是個死了的大叔嗎?」
「被黎明的太陽光照到的那傢伙,似乎像是土塊一樣變的粉碎後消失了」
「……活死屍啊。東洋的跳屍送屍術,巫術·殭屍什麼的吧」
芙蘭用像是遭遇了蟑螂的女學生一樣的表情,嗚哎地叫道。
哈爾微微地點了下頭。
「不管怎麼說,操縱死屍的人類都是必須的。擁有造出活死屍的知識的人」
「是說幻書嗎?你想說得到了記載在幻書里的禁斷的知識的人,是引發大使館襲擊事件的真兇?」
芙蘭用作弄般的語氣問道。當聽到幻書一詞的時候,沒改變表情的哈爾的側臉,僅一瞬間可以看到浮現出了像是猙獰一樣的感情。
「那個可能性相當高」
「但是大使館被襲擊,是在四天前的事了吧?就算有真兇存在,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種犯罪現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