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章 處刑

※1

「通過來自於上天的告知我得以知曉,你們會造訪這個場所」

「你胡說!」

預言者像是竭盡全力鼓足了自己的勇氣般,細聲喝道。

「這樣的事,我沒有向任何人告知過!」

「這是當然的。身為教皇的我,根本就沒有必要聽信你這種陰森古怪的巫女!!」

對於這番黑的不能再黑的言論,預言者猶如被潑了身毒般顫抖了下身軀。為了在背後袒護受到打擊的她,馬希洛打開了交涉的窗口。

「哎呀呀,讓您特地勞駕於此實在深感慚愧。難道說所謂這樣等待著我們,其實是因為根本不知道我們在哪嘍」

「不,請不要在意。沒有被告知這一點實在是這邊的疏忽」

和馬希洛一樣,走了上來的艾蜜特說道。

「而且,還真是個盛大到過分的歡迎呢。不過在澤穆恩有過約定吧。不得妨礙王子殿下他們搜索紋章這樣子的。對吧,古拉烏迪斯樞機卿」

「當然。的確在那個時候,我曾定下過可以在教團領地內自由搜尋紋章這樣的約定。於是乎,你們這群人已經將紋章的到手了對吧?也就是說與我的約定理應算是完成了」

可是從另一面來說這麼說到的古拉烏迪斯切入了正題。

「反而是你們,不會是把什麼搞錯了吧?不管怎樣,這都是非常重要的聖遺物之一。對了對了,自那之後離開了大神殿的你想必應該還不知道吧艾蜜特樞機卿。雖然有些愧不敢當,不過我已經被上天賜予了這個教皇的寶座」

「哎呀哎呀,這還真是美妙呢,古拉烏迪斯樞機卿。恭喜您了」

雖然語調顯得畢恭畢敬,可是從艾蜜特的言語中能感受到的,只有不共戴天的氣氛。不過對於身處優勢的古拉烏迪斯來說,這點雞毛蒜皮的挑釁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因為事出突然,叫不慣也是理所當然的。我不會就這樣的事而企圖責備你們的」

「既然不會被責備的話,那我也可以用古拉烏迪斯樞機卿的稱呼來稱呼您嘍,古拉烏迪斯樞機卿。有一件事想要請教您一下,古拉烏迪斯樞機卿猊下」

由於像笨蛋似的擺著一張認真的臉說出了這一番不看場合的話,艾蜜特忍不住吐槽道。

「這樣就真的很失禮了喲,王子殿下」

「不不,反而是修女你才是,明明身為修女卻說了些很過分的話不是嗎。站在那邊的懷著誠惶誠恐的心情被上天選中的樞機卿猊下難道會因為這點小事而發怒嗎。對吧,古拉烏迪斯樞機卿猊下?」

古拉烏迪斯像是無視般平靜地回問道。

「想要請教什麼,馬希洛王子」

終於輪到笨蛋登場了呢,馬希洛笑著如此說到。

如果願意的話完全可以用不著跟這邊扯談,只需命令聖騎士把這邊殺光,然後把東西奪過來這樣子就行了。可正因為仰仗著教皇這個頭銜自己的權力才能站穩住腳跟,所以哪怕是再小的架子也得顯擺出來。在這數千名騎士的注視下,被區區一個小鬼的煽動而抓狂的話可就太令人難堪了。既然這邊有話想說的話,那就只能冷靜地聆聽般,不得不裝出一副寬大的教皇猊下的樣子。

嘛啊,實際上在澤穆恩也曾這麼搞過一次,儘管由於調戲得太過頭而導致玩脫的確是造成了不少麻煩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是要爭取時間的話不管是什麼樣的提問都已經無所謂了。

如果說目前這個狀況有可能被打破的話,那這個可能性也不可能出現在自己這群人身上。而是出現在外部的,正是被人們稱之為上天的引導,奇蹟之類的那種東西不是嗎。在那個城鎮負責應付的希娜他們順利地逃出來,然後趕往這個大聖堂,帶來了某些轉機這樣的事。儘管可以用樂觀論來稱其為神的保佑。可是古拉烏迪斯所擁有的這數千人的部隊,這個單純的數字即代表著絕對的力量。

所以不管怎樣,一定要爭取拖延時間。

(我是笨蛋嗎)

不,不行。冷靜一點。像宗教家這種空想主義者才會仰仗奇蹟。那樣做就等同於承認了自己的軟弱。希娜他們順利逃脫的可能性,絕對連半點都沒有。連同胞所在的教會都連同城鎮一併被燒毀。在這場聖戰中,不管勇者再怎麼有地位也不可能得到照顧。應該像平常那樣,對可能發生的狀況做最壞的打算。那麼什麼才是最壞的打算呢。

至少目前還不是最壞的狀況。而且希娜他們並沒有被殺害。她們一定會被抓起來,然後作為人質被帶往這裡吧。比起她們僅僅幾個人平安地現身所帶來的好處,作為人質現身於此所帶來的風險佔據著壓倒性的不利。因此拖延時間而使情況惡化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真是糟透了。

在這個狀況下將對方駁倒嗎?

可是除了這之外沒有別的方法了。

「關於想要請教的事情就是,用那一枚紋章打算做什麼呢。猊下」

「什麼也不會做。當然是物歸原主。就算是我,如果挪用這個的話想必也是難辭其咎的吧」

「說是這麼說,可事到如今即便強行賣給帝國估計也是一文不值吧。您應該明白對吧,這樣的事」

「此話怎講?」

停頓了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當然。就連馬希洛自己,一文不值什麼的也從來沒有這麼認為過。可是,作為聖魔杯的管理者,同盟國的核心人物卻像非常理所當然般這麼說過。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琢磨不出是理所當然的。

「說不定您是知道的呢不是嗎?」

「撒啊。如果你不說清楚點我又怎麼能夠明白呢。雖然不知究竟為何要提到關於帝國的事。我只是想要把這枚紋章放回它原來的地方,僅此而已」

()

「馬希洛王子。中原現在正在醞釀著不得了的大事,對此我也是相當明白的。而且我現在也非常地心痛。可是,這絕不能成為像這樣為所欲為的理由」

奇怪。這微妙的沉著。對於這邊為了吸引對方上鉤而放出的魚餌,非但沒有咬鉤,連試探性的接觸都沒有,而直接自對面將話題給中止了。沒把帝國放在眼裡?不不,這應該可能吧。

「啊類,猊下。難道跟帝國撇清關係了嗎?」

「因為緩衝地帶的緊張狀況而變得有些神經質,對這種心情我表示非常理解。不過,這種擔心是沒有必要的。並沒有打算將這枚紋章交付給帝國,同樣也沒有理由將其交給你們。倘若現在將其交付給了你們,就結果而言這想必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不是嗎」

完全就像是要求支付代價般的腔調,不過這應該是出自本願的吧。事到如今即便再想將倒向親帝國的天平擺正回來,就各方面來說都已經做的太過火了。老實說,要不要再稍許深入一點呢。

「居然故作平靜到這種地步,反而讓人覺得可疑喲,猊下。澤穆恩的事您應該沒有忘記吧,嘛啊,那次我的確是說得有些過分,對此我也正在反省著。其實真的有個地方想要請教您,不知能否」

「真的有個地方是指?」

「這邊的這位肖佩恩華樞機卿,可是對您做出過正面的評價哦。作為領導者為人非常的穩重,更像是個現實主義者之類的。其實我也持有著相同的意見。被稱為聖職者實在是太糟蹋您了,總覺得您更適合現實主義者這個稱呼呢」

「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呢」

用詞依舊禮貌,可語氣卻加重了。

「現實主義者只會考慮兩件事。得到的與,沒有失去的。為了有所得將個人的志向與良心擺上天平衡量,如果因為愧疚而罷手的話那不過就是凡人罷了。一邊幹下去的同時卻仍舊愧疚著也不過就是二流罷了。能夠毫無愧疚地幹完的話那他就是個天賦異稟的人才。於是你就是這第三種人。儘管可以說成是神的意願,可如果心感愧疚的話,將男女老少賴以為生的一個城鎮燒毀這樣的事,是絕對干不出來的」

還有像蒂亞娜司祭那樣,僅僅為了獲勝而竟對一個活生生的人下藥,若不是有著那種才能的話是不可能想得出這樣的事的。

「馬希洛王子。我」

「不。一般說來,或許這聽起來很糟糕,可我承認這是一種才能。就像您也知之甚詳的那樣,只要讓教團倒向對面,那麼中原就不會有半點勝算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因此」

傑斯從旁邊一把抓住了馬希洛的胸口。

「喂,馬希洛!你這傢伙,這番話不會是認真的吧!?那混蛋不就是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嗎!要不是那混蛋提出什麼聖戰,院長和小鬼們就不會!」

「傑斯。比起這些過分的事情,你難道還希望從今往後出現更多這樣子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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