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OPS2 Part.1
為什麼他總是在遠處看著他人的戰鬥呢。
其理由有很多。
現在僅僅只是眺望著"那個景象"而沒有行動也是擁有理由的。
「這是我至今為止看過的最無聊的場面了。」
他現在的所在之處是一片冷清的繁華街。從那裡所看到的是,遠處——。
有大量的毛毛蟲。
不,那已經不是用「大量」所能形容的程度了。毛毛蟲的浪潮一邊將街道兩旁的大樓吞噬,一邊不斷的擴大著。那就像是一個污穢不堪的巨人爬行於地面,一邊蠶食著沿途的一切,一邊前行。
就在被解放,不斷侵蝕著赤牧市的時候。
他就在赤牧市旁邊的冰飽市的街道。
「真沒想到看著——迪歐雷斯托伊的垂死掙扎,我卻毫無感覺啊。」
他站在停放著的高檔進口車的頂上低語道。風吹過他的頭髮,夾克衫的下擺飄舞翻動在身後。從他浮現著無畏笑容的嘴角散發出熱氣和白煙。
「明明以前看他很不順眼呢,看來是因為那時候我還年輕的關係吧。」
「那其實也不過是兩三年前的事而已吧。」
站在高檔車邊上的少年嘆息著說道。
「放心吧,從那時候起你就已經完全是一副老爺子的感覺了。」
嬌小瘦弱的身軀以及有一雙十分醒目的大眼睛的稚嫩臉龐。——一眼看去他似乎是個少女,但是別說性別就連年齡都難以判斷的人。夾起劉海的髮夾是個經常在萬聖節上用到的南瓜怪裝飾。
「……職場性騷擾……」
站在南瓜少年邊上的十餘歲的少女靜默的低語道。
她將眼睛四周塗黑,頭上戴著朵黑色鬱金香。因為她從脖子上的領巾乃至全身上下的服裝都是純黑的驚悚風格,因此即便只是以陰鬱的表情低語也讓人感到十足的壓迫感。
「對啊對啊,我們可是被做了各種各樣的事呢。什麼時候去告他一下然後敲詐一大筆賠償金呢。」
「證據……全都寫在日記里了……」
在整條繁華街道上只有他們三人的身影。
因為政府發出的避難警告也包括了冰飽市。前所未聞的範圍,以及甚至可稱為不擇手段的強制避難所造成的經濟損失簡直難以想像。
「但是啊,那個毛毛蟲,光憑特環能夠搞定嗎?好像先生都下落不明了誒。」
「馬上就會再出現的啦。不管怎麼說這可是和對戰啊!」
他口中閃出火花,一邊又笑了起來。
「所以——那個傢伙不可能不出現的。」
名為的那個男人,期望著和對戰。
只考慮著自己能夠活下來的會發生這種改變的理由。
那個理由——和他現在,遠離戰場只是觀望著而已的理由是一樣的。
純黑的少女低語道。
「…………」
「是嗎,還有小姐在啊。只要先生和小姐能夠協力合作的話,說不定會有勝算呢。」
「哈,往將棋棋盤裡放了兩個王就會更強了嗎?我只覺得弱點變多了呀!」
雖然少年因為他說的話而皺了皺眉,但是馬上就像是失去興緻一般將雙手抱在腦後,靠在高檔車上。
「還以為魅車陷入昏迷的時候,是最後的機會了呢……結果沒有在地下要塞里呀。」
「還沒完全搜索過地下要塞呢。接下來就繼續去找找剩餘的地方?」
「誒、明明才剛剛回到地面上不久而已,又要下去嗎?——我說啊,都找了這麼久了還找不到,肯定是因為魅車老早就把她藏得遠遠的了吧?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少年忽然降低了音調。
「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也說不定。」
「……」
他不禁露出獰笑。周圍的空氣逐漸變得灼熱起來。
「生氣也是沒有用的啊,這也沒辦法的不是嗎?我知道的情報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而且她變成的那場戰鬥我也沒參加。況且就連那場戰鬥本身都像是一個謊言一樣啊。」
「我沒有在生氣。只是稍微想起了一點往事而已。」
「想起了什麼啊?」
「——"真的有那樣的附蟲者存在嗎?"」
他保持著笑容從車頂跳下。
「只要跟那個女人扯上關係,無論是誰都會說出這句話的。」
他背對著南瓜少年和哥特風格的少女向前走去。
「等等啊,你要上哪去?洗手間嗎?」
「我說過要繼續下去找的吧。這裡的下方也和中央本部的地下要塞連接著。是打算用來收容缺陷者的被稱為"牢獄"的地方。——不止是最後的晚餐,連最後的休憩都搞定了。就趁著魅車還沒醒過來之前,得趕緊過去了!」
「……最後的休憩……」
「說的那麼誇張,其實不就是去和曾經的舊識見個面嘛。」
「誇張?哈,把那個女人叫醒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他頭也不回的準備離開,夾克衫的下擺卻被少年抓住。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樣指著被侵蝕的赤牧市。
「真的放著那樣不管了嗎?雖然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袖手旁觀的,不過這次程度可不一樣啊!就算先生在都未必能夠戰勝……要是輸了的話,世界會變成什麼樣根本無法想像。——不對,不是這個原因。看著那個你不感到心跳嗎?比起跳下去裝地鼠,去消滅怪物不是看起來更有趣嗎!」
「你想去就去、沒人攔著你。」
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拖著少年繼續走。
「剛才我也說過了,我一點也沒興趣。管他世界變得什麼樣,又如何如何了呢。」
「我的腦子裡,除了那個女人的事情之外什麼都沒有啊。」
過去的記憶在腦中蘇醒了。
在流星划過夜空之下,懷抱著最兇惡的災禍,陷入沉眠中的少女的身影——
對於他來說"現在"永遠都停留在那個夜晚了。
「我的執念可是很深的哦。哪怕是一秒也好,我都想早點見到那女人啊。」
這是近似於愛慕一樣的感情。但卻又是與之完全相反的東西——。
因為哥特風少女也加入的關係,扯著夾克衫的力道倍增了。
「唔!既然你把的事說得看起來那麼有趣的樣子,我可就不得不跟著去看看!竟然玩弄我的純情!」
「……竟然玩弄……」
他拖著兩個人向前走著,察覺到前方有人的氣息。
明明是空無一人的繁華街。
但是有個想躲在電線杆陰影中的嬌小人影,正看向這邊。
「我們好像有被看著啊——喂~,那邊那個人,不快點逃跑的話,會被這個可怕的大哥哥猥褻哦?啊,不對,會被毛毛蟲吃掉的哦?」
聽到少年的喊聲,人影嚇得動了起來。
「啊,逃掉了。」
人影慌慌張張地逃跑了,不過很快又轉了回來。
「啊,又回來了。而且還靠過來了!」
戰戰兢兢著靠近的樣子,就像在接受懲罰遊戲似的。
「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什麼遞了過來。」
少年詳細的實況報道著。
來到他們面前的是一名穿著款式奇怪的連帽衫的人。體型跟南瓜少年差不多。臉上只能看見一雙淚汪汪的眼睛。要說為什麼的話,是因為他把連帽衫的拉鏈拉到頂,一直到將能把嘴遮住。頭上戴著的風衣帽上面還有像垂耳兔的耳朵一樣的裝飾。
「……情書……」
哥特蘿莉少女輕聲說道。垂耳兔遞出的是一封信。
他收下了信,並打開。讀起了裡面的內容。
「——」
上次這麼吃驚是什麼時候了呢。
至少在那次流星雨之夜以後是沒有印象的。
把視線挪離信紙,凝視向垂耳兔的眼睛。
「哈、——」
他的嘴邊漏出了一絲火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名小個子的少年少女的只是獃獃的看著他放聲大笑。垂耳兔甚至於像隨時會暈過去似的,害怕地瑟瑟發抖。
「——真的是不爽到爆了」
在他大笑之後,手裡的信紙已經化作了灰燼。「啊啊,讓我也看看啊!」南瓜少年抗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