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導夢的旅人 第四章

4.00鯱人Part.6

日子悠哉游哉地掠過。

雖然簡訊的數量變少了,但是鯱人注意到其中大部分都是來自於某個女孩子。但是只要一想起和她在一起的事情,不知為什麼思考總是被引導到別的地方去。

關於校園生活方面,如果說有什麼改變了的話,大概就是這個吧。

隱藏自己身為附蟲者的身份,每天精彩紛呈的日子還是一樣沒變。

既然如此,為什麼

正騎著Solo沿著海岸行駛的鯱人透過防風眼鏡看著海。

為什麼映在我眼中的風景,看起來卻會有那麼大的區別呢?

難道是自己一直以來沒有發現這些光景的美麗之處的關係嗎?

自己應該是每天都沿著同一條路上學的。

但是現在,不管是吹拂在鯱人皮膚上的涼風,還是反射著晨曦而閃光的海面,又或是浸潤著鼻孔的潮水的味道,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舒服。

也許世界本來就是如此美好的吧。

就在這麼想著的同時,也不禁為自己至今為止的生存方式感到不安了。

我過去生活的世界,會不會根本是扭曲不堪的呢

總覺得在自己房間之中看到相冊時感覺到的違和感正與日俱增。

而這一切的奇蹟,不用想也知道是跟那個被稱為怪人的少女相遇這件事。突然出現在鯱人面前、穿著雨衣的少女。這個自稱是獅子堂戌子的附蟲者少女,說要把他培養成戰士。那之後她就強硬地逼迫他接受戰鬥訓練。

自從和戌子相遇之後,他就老被捲入那些危險的事件。

和名為的怪物戰鬥,甚至之前還戌子戰鬥過,每天都是過著舊傷未過,新傷又添的日子。

每次經歷戰鬥之後,鯱人都是一副破破爛爛的樣子。

難道這種姿態,就是獅子堂戌子所說的作為戰士的才能嗎?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現在這樣子過著平穩日子的鯱人又算是什麼呢?

你問最強的戰士應該是怎麼樣的?

那是昨天發生的事。

獅子堂戌子向著倒在夜晚海濱的鯱人反問道。被戌子那種名為格鬥術訓練,實際上只是單方面地受折磨倒在沙灘上的鯱人向戌子提出的這個問題。

所謂最強的戰士,究竟是什麼?是像我這種連戌子的一根手指頭也碰不到的弱小傢伙也能當得嗎?

首先我可以說的是,如果覺得自己弱小的話,就要更加努力變強這一點。你剛才的動作算是什麼?根本就沒有一點要戰勝我的意思嘛。

不管什麼事情都愛說教,這是戌子的壞習慣。她嘆了一口氣,把手中的曲棍球棒甩了一圈,收到了背上。

不管我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贏得了你的啦。戌子你才是那個什麼最強的戰士吧?而且,所謂的最強戰士,到底是什麼嘛。又不是遊戲或者漫畫。要是到時候會得到什麼傳說中的寶劍或者神明祝福的話,我倒是很願意當。

你這個把自己的窩囊擺出來炫耀的愚蠢笨蛋!我不是最強的,雖然曾經為了得到那個寶座而伸出過手,這是事實。但是結果我沒能實現這個夢想。

不會吧還有比戌子更厲害的傢伙嗎?

有啊。至少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

明明不是在說著自己的事情。可是月光映照之下的戌子的表情,卻有著無盡的自豪。但是也混雜著一點寂寞,一點不甘。

就連仿如戰鬥技術的結晶一般的少女也心甘情願承認的最強人物。

鯱人實在很難相信真有其人。同時,這也挑起了他的興趣。

那傢伙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他不是怪物。可以稱為怪物的附蟲者,其他多得是。例如和HARUKIYO,還有瓢蟲這種你所不知道的強大附蟲者。不,實力方面他也許和那些怪物相差無幾,不過?

那個最強的戰士,其實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附蟲者而已。曾經有一段時期和他並肩作戰的我,對這一點知道得很清楚。

戌子眯起眼睛,坐到了鯱人的身邊。盤腿坐著眺望著海面的少女,臉上露出了微笑。也許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吧。

不可能贏不了他的。作為一個戰士,我的素質應該比他更高,而且當時我的戰鬥力應該實際上也比他高才是。分析力、判斷力、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略勝一籌才對。

但是,我卻覺得自己贏不了他。他不管受到什麼樣的損傷,倒下去多少次,最後都能重新站起來。不管處於什麼劣勢,最後的決定性一擊都是屬於他的。不斷戰鬥,存活,然後取得勝利。雖然看上去破綻百出,但是絕對不會倒下。他看起來就像是永遠都在和比起眼前的敵人來更加強大、更加可怕的東西鬥爭似的

戌子舉起右手,然後緊緊握成拳頭。彷彿手中握著什麼寶貴的東西似的。

我覺得我們這些附蟲者和他之間,似乎有些什麼決定性的不同。但是我又覺得那樣東西應該是任何人心中都有的。但是我們自己不會發現、不會注意到,又或者即使注意到了也會故意裝出一副沒有發現的樣子。但是他卻用於正視它。

看到不知為什麼顯得有點興奮的少女,鯱人心中湧起了某種微弱的情感。

第一次感覺到的感情也許是自己也沒有發覺的嫉妒之情吧。戌子深深信賴著那個人,這一點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你的意思是我能夠變得像那個人一樣?

這個就要看你了。不,應該說要看你們自己才對。

戌子低頭看著鯱人,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第一次看見她的這種表情。

其實可以的話,我真想親手指導變成附蟲者的所有人的。但是畢竟凡事都有極限。所以我進行一對一教學的,只限於擁有跟我差不多素質的人而已。因為只要擁有跟我差不多的實力的話,一般來說應該能從平常的戰鬥之中存活下來。而只要還活著,就會多一些時間,多些機會去發現那個最強的他所擁有的東西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寂靜海邊的涼風太過讓人陶醉的關係,戌子的心情似乎很好。也許是想起了過往自己曾經培育過的附蟲者們的事情了吧。

我討厭在這個世界不斷隱藏自己是附蟲者的身份活下去啊,鯱人。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擁有能夠感知別的附蟲者存在的能力。就我所知,雖然沒有看到過所謂的完全感知能力,但是身為附蟲者,就一定會被捲入戰鬥。毫無防備的話,可是活不下去的。

那麼也就是說我有活下去的能力了?

沒錯你要活下去,鯱人。這個世界雖然看上去如此美麗,但是比你想像中可是要嚴厲殘酷得多。但是你擁有生存下去的力量。

說著,她自顧自地露出了寂寞的笑容。握著的拳頭開始漸漸放鬆了力量,視線也從鯱人身上移開了。

不過,像我這樣已經被判定為不合格戰士的人,還一邊悲慘地活著,希望有一天能夠為自己一雪前恥這種生存方式好像也不太值得推薦。

也沒有活得很悲慘吧。

鯱人反射性地擠出了這句話。戌子瞪大眼睛看著他的臉。

雖然穿這雨衣看上去很奇怪,而且也沒有什麼女人味。

呵呵

不過有時候例如在跟作戰的時候啦,看上卻就很帥氣,而且還教給我很多東西出於這種理由的話,當作是不錯的運動,陪你玩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啦

正準備抽出曲棍球棒的戌子的手,像觸電似的停住了。

我一點都不覺得戌子你活得很悲慘啊。

鯱人壓抑住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害羞的感覺說道。這種話,如果是以前的話應該是對誰都能夠輕易說出口的啊。

他覺得自己似乎終於有點了解為什麼間崎梨音說起自己的事情時總是會一臉害羞的表情了。

那是在擔心自己那無法隱藏的真心會不會得到對方接受時才會有的表情。

謝謝你。

這次輪到鯱人嚇了一跳。

還以為她一定會用即使你拍馬屁,我也不會在訓練的時候手下留情的哦之類的來敷衍自己。

即使是同情也好,自己的存在得到承認,我還是覺得很高興。

但是和意料中不同的是戌子的表情。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了彷彿受傷般的表情。

鯱人想她也許以為自己是在諷刺她,不由得焦躁起來。

我才不是同情呢。我真的是這麼想的啊。也許你覺得我說的話不可信

不是的。我只是一時間陷進了自我討厭而已。不要不開心嘛!

戌子安慰似的笑道,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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