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
「久等了」
在外院出迎的,是貓屋敷。
美貫已經就位指定位置,在作出祭壇的庭院中央,莊嚴地正座著。
「好……好像,感覺要比平時還要拘謹」
樹小聲道之後,穗波理所當然般地回答道。
「真是的,合同禮儀已經開始了」
「——這些,是〈蓋提亞〉提供的物品」
安緹莉西亞讓弟子取出的,是看似高級的手提箱。
打開後,裡面放有好幾個黃銅的壺。明明是過時的設計,但那些壺,卻有著不輸於任何藝術品的品質和風格。
「我讓魔神的源靈休息了。原本魔神就是不滅的,但藉此機會讓咒力循環下,比較方便管理」
「哎呀哎呀,〈阿斯托拉爾〉一方,這次則是在晾曬咒物的感覺」
貓屋敷用扇子指著說道。
在庭院的祭壇,供奉著貓屋敷使用的羅盤和製作靈符的筆和硯,還有穗波的掃帚和圓石,美貫的玉串和祓禊道具等等〈阿斯托拉爾〉使用的一系列咒物。
「——啊,那,我,去把穗波小姐買來的東西,都擺上吧」
「啊,我也來幫忙」
黑羽和穗波,乾淨利落地,把買來的東西布置到庭院和宅子的各個角落。
有騷靈現象幫忙,這種事僅僅幾分鐘不到就解決了。
原本就是便宜貨的旗子和道具,這樣子布置一番之後突然散發出了不可思議的氣息。
(……)
樹,捂住了眼罩。
微微地,感覺到右眼作痛。
樹通過眼罩視見了,有咒力緩慢地,從供奉在祭壇的東西升起。
(啊啊,對了……)
樹也終於明白了,穗波買便宜貨的原因。
因為原本,〈阿斯托拉爾〉事務所本身就是『真貨』。
只要有一直在布留部市的靈脈,一直接受咒力的宅子,不論咒物如何拙劣,也有充足的咒力補充。
「正因為如此,才排除了正規東西。」
不是聚集咒力,而是驅散咒力——為了把聚集過剩的咒力系統性地散發出去,故意用些劣等品。
這也是,魔法的智慧。
並非,單純的1+2等於2,而是一種古老又全新的思想。
「……那麼」
拿著手提箱的弟子,走向前。
在祭壇的旁邊,擺放著〈蓋提亞〉的咒物。
這時,遵循已經準備好的禮儀流程,〈蓋提亞〉的咒物和〈阿斯托拉爾〉的咒物,互相纏繞咒力在一起。
就像昨天穗波和安緹的爭鬥一樣——不過,確實有所不同,是融洽的二重螺旋。
「這個,不錯嘛……」
感覺到那螺旋,貓屋敷把眼睛眯得更細了。
儘管不能像樹那樣直接視見咒力,但魔法師的肌膚還是感知到了那一存在。兩份咒力的流動,柔和得難以想像,溫柔得令人疑惑地互相接觸。
「…………」
安緹莉西亞果然感知到這份咒力,而露出微笑,嗖地邁出步伐。
「那麼,在此——」
她瞟了一眼,樹。
穗波,和貓屋敷,也看著這邊。
樹啊地想起來了。在中午會談時,跟安緹莉西亞商量好了的事情。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
他向前,邁出一步。
「那麼,在此——」
樹也說出了跟安緹莉西亞一樣的話,把手放在胸前。
下一句話,樹和安緹莉西亞,兩人同時說出口。
「「——〈阿斯托拉爾〉和〈蓋提亞〉的合同禮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