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古都的魔法師 修學旅行與魔法師

第1章修學旅行與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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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新幹線希望號225號的某節車廂,喧鬧非常。

「唔革革革革革,革命!」

「誒誒誒誒誒!等、等下山田,會浪費我的3張A的……!」

「不理。弱肉強食,世界本如此!這是世界的準則!接招吧啊!4張10的革命!反革命不?反不?那麼,接著是3個5!怎樣,要不?接著要?」

啪,啪地3張5被爽快地摔在,寫著數字10的牌上。

這是在玩大富豪。

四人座之間放著的旅行用塑料桌上,進行的是復古的撲克遊戲。這種官方指定的學生專用商品,還附帶有黑白棋和將棋等各種遊戲的磁鐵盤。

窗外流逝的景色也遠去了,那個塑料桌上的戰鬥,如今才是讓全宇宙沸騰不已。

「唔……啊,唔……」

弱弱地呻吟著的,是個右眼戴著眼罩的少年。

黑色皮革的眼罩簡直就像加勒比海的海盜一般勇猛,但實際戴著它的少年反而像是只小動物似的。感覺他不會讓別人把身上的錢交出來,而會自己把錢包送做禮物。他瘦瘦的,體格小小的。他那種看上去膽小的感覺,恐怕別說一年,就算是一輩子也治不好吧。

當然,這人就是伊庭樹。

他和小學就認識的山田看似憤恨地盯著撲克,頹廢地低著頭。

「……要、要——不起」

「嘻嘻嘻,那麼3張3!完牌!唔嘻嘻呵嘻,快跪拜富豪大人,愚民!」

「啊啊啊啊啊~……」

對著歡喜滿足地挺起胸膛的山田,樹絕望地苦叫了一聲。

「這下子,你就是連續十次不如貧民了。進獻給作為富豪的本大人的貢品,就在修學旅行請個客就行了,嘻嘻,多謝了啊」

「那、那麼……我也打完這3個A就完牌了……啊啊啊啊啊……明、明明好不容易才攢下修學旅行的私房錢」

搖搖晃晃地,少年被KnockDown(譯者註:拳擊中的擊倒在地)了。

從其斜前方的座位處,傳來呵呵地笑聲。

「「伊庭君」,也差不多該別那麼弱了吧」

一位戴著薄邊眼鏡和有著一頭棕色頭髮的少女,以有點苦笑的心情說道。

她是穗波·高瀨·安布勒。

她一副早已能贏到底的從容表情,靠在扶手上。

另一方面,在她的旁邊,仍留有十多張牌的金髮少女顫抖著肩膀。

梳妝得很艷麗的捲髮如今也凸顯空虛,翠綠得極像寶石的眼睛和看似廉價的撲克牌在大眼瞪小眼。樹連續十次都不如貧民也就是說,要和一個人爭奪最下位,但其結果是這個少女的連續七次大貧民。

這人是安緹莉西亞·雷·梅札斯。

「如、如果是橋牌的話,這種事才不會發生……」

「雖然你那樣說,但安緹玩遊戲實在是不行啊。一下就寫在臉上了」

「那還不都是因為穗波太陰險了!」

「講什麼啊!?一盤遊戲都贏不了,還講什麼能領悟與世界一戰的魔法!再說〈蓋提亞〉拿手的就是金錢遊戲吧!?」

「那和這是兩回事!上半期的世界全面熊市也是,〈蓋提亞〉以最低的損失就擺脫了危機!請不要把在被限定的局面所用的個人戰術,和在非限定情況下所用的戰略混為一談!」

「不談個人戰術,怎麼領悟象徵自我的魔法!]

「基於魔法的自我不一定就只意味著個人而已!〈阿斯特拉爾〉是個魚龍混雜的集團組織,很難統一意識,請不要因此就以為大家都是一樣的!」

兩個少女互相靠近著臉龐,就像要互相對咬一樣。

雖說是在新幹線上,但由於這輛列車只有修學旅行的學生,幾乎是包車,所以也沒人注意她們。

就連領隊的老師,也不想去管這兩人的吵嘴。只要是有生命的物種,誰都會理解的。而且,她們說些別人無法理解的話語也是常有的事,因此大家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仔細想來,也許可以說這個班上聚集的都是些賢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句格言,最適合當前的情況了。

「那、那個,穗波小姐,安緹莉西亞小姐……?」

看不下去了的班長——功刀翔子出面打圓場,但兩位魔女卻一點都沒察覺到的樣子。捲起的咒力已經和殺氣沒什麼區別了,傻乎乎地去搭話會引火燒身的。

雖說她是同班同學裡為數不多的能對抗兩人的人才,也覺得這次的擔子實在是沉了點。

然則,爭鬥卻迎來了個出乎意料的結局

樹站了起來。

「伊庭君?」

「樹?」

「我、我稍微想去下廁所」

樹浮現出個曖昧的笑容,慌張地走向兩節車廂的結合部。

他在謹慎地確認過有沒有別的學生在之後,穿過了自動門。

可能是因為現在是正午吧,車廂里沒多少人。

或者可能是JR的職員,不想讓修學旅行中的學生車廂和別的混在一起。就算有老師在監督學生,學生也畢竟是些正值思春期的年輕人罷了。他們肯定會又吵又鬧。

(對、對不起……)

樹妄自推測,一個人心懷歉意。

然後,那個大大敞開著的車廂里,有一群人顯眼得不得了。

擺放著一個和山田所帶來的那個一模一樣的塑料桌,面面相對的四人座——不過有一個座位普通人看是空著的——均有人坐著,散發著嚴肅到異樣的氣勢。

相互之間放著的是,日本自古就有的遊戲。

一張張小小的紙牌上畫著表示十二個月的花卉,有時會讓人戀慕風雅的月或鶴。

這是花札(註:日本的一種傳統紙牌遊戲)。

「誒誒誒誒—咦!」

有一個是,穿著改造過的巫女裝,年僅九歲的女孩子。

女孩子所翻開的花札是,光禿禿的黑山。

「太、太好了,10張素札(註:只畫有植物的牌)!這、這個,這個,是Koi-Koi來的(註:兩人玩花札的一種玩法)!」

「…………」

相對的,眼前沉默著的對手,是個飄散著濃烈的北歐芳香的少年。|

年齡估計,十四、五歲吧。

明明才九月,這男孩子就穿著厚厚的深紅色大衣,戴著蓋耳的帽子。他小心翼翼地連手套都戴上了,以些許兇惡的眼神盯著少女,看似麻煩地托著腮。

他輕輕哼了下鼻子。

「笨蛋(Dummkopf)。這樣一來就結束了」

他嘩啦啦地一翻開手中的牌,以草寫體寫著「あかよろし」的紅色短冊舞動於桌面。

「啊……」

他當著大大地張開嘴的女孩子的面,把場札的梅一併沒收。

奧爾德賓的手邊,齊列著三張牌在同樣是「あかよろし」「みよしの」的短冊的旁邊。再加上從山札到畫有紅葉和鹿的花牌都被翻開了,那些也和場札的紅葉一起排在奧爾德賓的手上。

「赤短啊?這樣就是五文了啊。再加上豬鹿蝶一共就是十文。我贏了」

「好、好過分!奧爾君!這是我今天第一次打出的役的!?」

「我本身就是第一次玩這種遊戲。再說役都全了的話應該別貪,馬上收手比較好吧。算了,你在那方面頭腦不靈光這點我會加到審核里的」

「那那那那個人家懂!公私不分!」

「日本是不準賭錢的吧。所以,勝負輸贏也就只會影響審核罷了。再說要是賭錢的話,你養育費·教育費的工資在抵達京都之前就會灰飛煙滅了」

「才、人家才不會那樣的!被扒成窮光蛋,在冷天中痛哭的人是奧爾君才對!之後感嘆道不是寒冬真幸運啊!」

「所以奧爾君別玩了!」

奧爾德賓露出鋒利的門牙,進行威嚇。對面的葛城美貫則是淚眼汪汪,揮舞著雙手的樣子。

對著這樣的兩人,

「這、這邊也是遊戲?」

向著翻著眼的樹,一把扇子輕飄飄地展開而來。

「哦,社長」熏黑的銀髮,再加上眯成一條縫的細眼,此人毫無疑問就是貓屋敷蓮。

在其正面,一個黑色的頭髮,半透明的女孩子看似為難地低著頭。

「那個,貓屋敷先生!為什麼,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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