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鬼祭與魔法師(下) 魔法師和鬼夢

第十一章魔法師和鬼夢

數日後的,布留部市。

冬日的寒意慢慢減退的,一個休息日的下午。

從陰霾的天空中,陽光斜斜地照射下來,勉勉強強地投射到了大樓中間的某處地產。

前庭和後庭中,日本司空見慣的植物,沐浴在陽光下,感受著早春時節的氣息:

這是「阿斯特拉爾」的所在。

從裡面的某個房間里,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一個少年,在床上滾來滾去。

就連捂臉的雙手都疼得厲害。得得得地,牙齒不斷打著戰,可以想見那種疼痛多麼地厲害,個個見到這種慘象都臉色發青。

但是,惡魔,似乎對此仍就不是很滿意啊。

「這點小意思,你就忍耐一下吧!」

茲地,毫小留情的一聲響。

順便,自己的頭更加厲害地被按著。

那種可以稱之為纖細的雪白手腕,卻毫不留情地緊緊地按著少年的頭。

是穗波的手。

而在她的另外一隻手上,則塗滿了顏色怪異的軟膏。

那是由凱特爾魔法特製的密葯。

「可,可是……那個……被亂七八糟地塗上之後,真的很疼啊……」

幾乎就要斷氣了似的,樹問道。

「那也沒有辦法啊。因為這次你暴露在如此強大的咒波污染下這麼長的時間啊!為了避免有後遺症,我不是說過好幾次了嘛,這一周之內,你都必須要不停地塗抹這種藥膏,還要吃些內服的藥品。」

「唔唔唔……」

滿眼淚光,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其實自己並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自從那天穗波發現這種藥膏可以稍微抑制這種折磨人般的疼痛之後,就已經預示著自己的悲慘命運了——就是現在這個結果啊。

不過被一個女人這樣盯著,塗上這種藥膏,世界還真的是好無情啊。

「那麼,那麼,我自己來……」

穗波制止了樹戰戰兢兢伸出去的手。

穗波非常認真的表情看著可憐兮兮的樹。

「社長。——你的眼睛,真的沒事了嗎?」

「嗯。這次……好象。」

樹摸著自己的眼罩,自信滿滿地說道。

每一次,樹總是在使用了妖精眼之後,會馬上昏倒。但是,這次的結果,只是因為過度的疲勞而昏了過去——右半身麻痹,一時無法忍受的劇痛的襲擊,之類的事情卻沒有發生。

個中的原因,並不是很清楚;

不過,這次倒是樹,第一次有了「可以使用」這隻右眼的想法。

「……」

穗波,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穗波?」

「嗯?唔唔唔。因為這樣就不會疼了,所以忍耐一下吧。」

穗波將手中的軟膏,又混合了其它預先已經準備好的其它的藥物。

雖然效果有所不及,但是可以用塗抹的方法來彌補。穗波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粘取了少量的藥膏,向少年的臉上抹去。

「感覺如何?」

「好像,好像好了……一點。」

少年苦著一張臉,回答道。

雖然樹扭曲著的臉疼得厲害,但是在這裡只能情非得已地說著話。

「那麼,找馬上就要塗了啊,在那裡坐好。」

「好,好的。」

對著已經老老實實做好準備的樹的臉,穗波小心翼翼地塗著藥膏。

「……」

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

(……小樹,還真是努力啊。)

這個少年,確實已經長大了很多。

作為一個社長來說。

做為「阿斯特拉爾」的一員。

不再逃避自己的右眼的事情,也只不過是他成長後的一個結果而已。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自從進入這個公司以來,自己一直都在教給樹有關社長的業務和魔法師的事情。所以,自己就一直象現在這個樣子面對著他。

什麼時候,立場變了啊。

為什麼,男孩子都會在眨眼之間,長大這麼多啊。

這樣想著,穗波的心裡泛起了難以言喻地感情波瀾。就算是自己,也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真的嗎?)

穗波問道。

不,問問題的,是另外一個一直都很冷靜的自己。

那個時候,和大太戰鬥的時候。

這個少年,就在那樣的環境中慢慢地長大了吧。

這種寂寞的,胸口發悶般的,不可思議的心情。

想著想著,穗波不由地喊出了少年過去的外號。

「……小樹。」

「疼疼疼……啊,什麼事?」

喊著疼,樹的眼睛眨了眨。

樹似乎也發覺了穗波好象有些什麼不同,不由自主地身體緊張地僵在了那裡。

「啊,那個……」

穗波,似乎在理由一樣,含混不清地說著。

自己需要勇氣啊。

雖然只是一句話,但是還是需要踏出這一步的勇氣。

那個不及樹十分之一的勇氣。

「我對……小樹你……」

就在話說到一半的時候。

RRRRRRRRR……

樹上衣口袋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

「啊,對,對不起。」

樹慌忙拿出手機。

剛剛按下接聽鍵。

「樹哥哥!」

馬上一聲怒吼震破了樹的耳膜。

「哇,勇花!」

是自己那個住在紐約的表妹。

原本樹就沒有轉戶口.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彼此沒有血緣關係。只不過,從小時候開始,勇花就一直強調「我是哥哥的妹妹啊。」,怎麼甩也甩不掉了。

「怎,怎,怎麼啦……?」

「這次的春假,你沒有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突然,勇花單刀直入地問道。

這次,可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了啊。此時的勇花可是滿腹的怒氣啊。因此,樹不得不正兒八經地說著自己的理由。

「不是,那個……因為我的出勤天數不夠,需要補課……」

「……出勤天數?哥哥,雖然我知道今年你住院的次數比較多,但是你不是說過勉勉強強可以過關的嗎?」

「哎呀,那個,那個天數有點……總之很多事情啊……」

「哼。你竟然放著如此可愛的妹妹不管。」

勇花冷不防地,放了一支冷箭。

當然,樹不可能正經地回答她的問題啊。

「所以啊,哎呀,那個,所以……」

「……哎呀呀。」

看著這個愈發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的少年,穗波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微微放下心來。

微微有些遺憾。

「……小樹你啊。」

穗波想起了樹說的幾天前的事情。

在祭祀戰鬥之後,樹他們在葛城的家宅中呆了一段時間。

是為了做好善後處理。

樹創造的新的靈脈,沒有完全結束的祭祀,受傷術者的治療,向「協會」報告,總之問題堆積如山。

好不容易,在「螺旋之蛇」這件事情上,由於弓鶴只是接受了一下入門,並沒有加入「螺旋之蛇」,所以似乎協會就沒有追究。或許,站在身為「協會」一員的葛城的立場來看,這一次的事件導致的波及恐慌,使得協會有所顧忌,不過具體怎樣,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過。

而弓鶴恢複意識之後,聽到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或許他有自己的思考吧。

他把自己關在了一間房間裡面,和黑暗融為一體,沒有出來過。

「那個傢伙,非常的疼愛我們啊。」

辰巳說道。

這個巨漢也為了這些善後工作東奔西跑。

為了不讓香和美貫擔負過多的重擔,他反覆說服著家族裡面的重要人物。原本不打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