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鬼祭與魔法師(上) 第一章 流落在外的魔法師

雖然二月已經過了大半,今冬的寒冷卻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後山的殘血依然沒有化去,強勁的山風從早晨一直刮到夜晚,即使是穿過陳舊的山門再往上爬數百級台

階的寺院內也還是如此。

布留部市。龍蓮寺。

「阿斯特拉爾」密教課的契約社員支蓮在連綿擔任主持。

「」

寺院的屋檐下,一身運動裝扮的伊庭樹獨自站在那裡。

打開的左手平伸向胸前,右手放在腰間,那腰和膝蓋比平時略低。

這是被稱為三體式的拳法的姿勢。

「吡「的一聲,滑動似的向前移動。

寺院里揚起一陣灰塵,樹一邊揮舞著雙手一邊慢慢移動身體重心。兩手間似乎有一把死神的鐮刀,隨著

那鐮刀每一次揮下,他的右掌也乾淨利落的劈出!

劈拳。

「——哈!」

身體迅速恢複成三體式的姿勢,樹的腰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接著又是提起重心,向前邁了半步。

這次像是火箭。

後腳跟一震的同時,那火箭穿過身體,從上半身到右手,猛的穿空而過!

鑽拳。

以前練到這裡經常會側腹疼痛難擋。

那是因為使力不夠,從腳上傳過來的能量——勁道沒有得以完全發揮出來,從而傷到了疲勞的肌肉。也

可以說是樹的不成熟對自身苛責太過。

如今,那種疼痛已經消失不見了。

但是他自己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身的進步。

僅僅只是,僅僅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變的靈活了。

(支蓮好象也這麼說過啊。)

忽然想到了幾天前發生的事情,書報不由得苦笑起來。

即使是在思考的瞬間,他也沒有停止身體的動作。

轉過身,左手再次一拳揮出。

「——嗬!」

一聲低喝的同時,身體再次恢複成為三體式。

兩手收回胸前,腳尖向前踏出半步。

腦海里浮現出了大炮的樣子。

樹集中起全身的力氣,對著那大炮砸下去。他擰著上半身,感覺自己握拳的手指充滿了力量。

崩拳。

這是最初從支蓮那裡偷學來的拳法。那時,向另一個妖精眼——馮打出的拳法。

「呼。「

大致的演練了一遍,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還真是用功啊。「」咦?「

樹慌慌張張的回過頭,對面——寺院內放置的小石頭旁站著一個水手服的少女。

少女留著一頭漂亮的栗色頭髮。

頭上戴著一頂尖尖的帽子,冬衣上披著件黑色的斗蓬。再加上手裡握著的橡木手仗,少女看上去簡直就

像出現在童話里的巫女。

不,實際上就是如此。」橞坡。「

轉向不好意思羞紅臉的少年,橞波.高瀨.安布勒微微眯起了她那另人印象深刻的冰藍色眼睛。

「要是能對社長的工作還有魔法的學習也能這麼上心就好了啊。」

總覺得她象是有些鬧彆扭似的撅著嘴唇。

但是,卻又不像是真的生氣。到像是在微笑著勸告著不聽話的弟弟似的語氣。

「啊,啊,沒有那個——到是橞波為什麼會在這裡?還一身執行任務的打扮!」

「休息日派遣給我的占卜中心工作剛剛結束。這樣的打扮既有說服力,我也能集中精神。魔法師的服裝

除了能保護咒力不被隨意分散外,還有一種自我暗示的意思在裡面。」

少女豎起一根食指突然走到少年身邊。

「而且社長最近一直待在這裡。事務所里也不怎麼來了,所以我就特地過來看看嘍?」

「啊恩,對不起。「

搔搔臉蛋,樹像個小動物似的縮縮頭。

他這種一遇到什麼事就緊張不安的樣子和以前相比真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雖然自修行開始以來已經過了三個多月了,但是離堅強有力,頑強不屈還遙不可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他珍貴的地方。

因此,橞波的嘴角掛這一絲若有無的笑意。

「算了,支蓮不再也沒有偷懶,這點倒也不錯。」

「是我求他教我的,所以,至少也不能太差勁。」

「咦?一說到武術,即使師傅不在還能這樣默默練拳,真是個了不起的弟子啊?」

「那不是用來形容那些很厲害的達人的話嗎?」

樹苦笑著,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

「沒關係,只要小樹能強壯一些就好了。」

「咦?」

聲音有點含糊不清,少年並沒有聽清楚。

但是還沒來得及問出口。

「喂,把手伸出來。」

數半強迫的伸出了受。

「我帶來了新葯,站著別動。」

「謝,謝謝。——哇!」

運動服的袖子被卷了上去,從胳膊肘倒手腕都塗上了綠色的軟膏。感覺冰冰涼涼的,還有點發癢,再加

上難為情,樹臉上的表情可說是千變萬化。

一陣藥膏香掠過鼻孔。

是橞波身上的香味吧。

這不知何時混入自己生活中的恬靜愜意的香氣,其實是孕育再花,草以及北國風土中歷史悠久的魔女術

的結晶。

「謹在此乞願。」

少女的聲音響了起來。

「力之圓錐,藉以靈樹的生命,修復此人的肌肉吧。」

伴隨這咒力的施出,一股柔和溫暖的力量注入了樹的手腕。

疲乏倒快葯斷裂的肌肉,再這咒力的作用慢慢治癒了。這幾個月他能將支蓮的修行堅持下來,橞波的秘

葯無疑起了很大的作用。

「」

樹無意間抬頭看了眼天空。

一片寂靜,灰色的天空看不見一隻鳥的蹤影,只有古舊的大殿靜靜的佇立著。雖說現在是冬天,但最主

要的應該還是主人不在的緣故吧。

「——不知道支蓮現在再哪裡呢。」

樹發出了一聲嘆息。

少年又想起了數日前與再次出行的住持——支蓮最後分別時的情景。

——放學後就去龍蓮寺,樹每天重複著這樣的過程。

也逐漸習慣了這樣的修行。

雖說如此,每天再累的筋疲力盡前持續進行點到即止的百連發,再轟然倒地前,或者之後才拖著筋疲力

盡的身體狼狽的回家(或者學校)——也就是這樣。即使如此,他倒地不起的次數與恢複所需要的時間

卻也隨著修行的不斷進行而逐漸改善。

就在這個寺院內。

度著和平常一樣想要再他面前展示一下五行拳中記住的其中三式的樹。

「——你的修行就暫時先到這裡吧。」

站在屋檐下的支蓮這樣說道。

「咦?」

「我是說你的修行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雖然儘是缺點,五行拳也之記住了三式,但是考慮到你小子的

特質以及修行的時間,也還算馬馬虎虎吧。」

支蓮慢慢挺起上半身。

墨黑色的衣服配上五分頭極為搭配,他胡亂的抓了抓頭髮,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我說——支蓮,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啊?!」

「對。對不起,小子。沒想到貧僧居然橞睡著了!」

「你臉上那是什麼東西啊?」

樹一臉困惑的指著支蓮的臉頰。

他臉上清楚的印著塌塌米的痕迹,好像是俯卧再大殿離留下的。再加上那邋遢的鬍子上隱約還殘留著口

水印,再沒有比著更寒磣的了。

「噢!這,這是啊,是了,不過是開個小玩笑罷了!我怎麼可能沒有看著你呢!就算是沒看。倒

了貧僧這樣的程度聽你打拳的風聲就知道熟練與否了!」

一邊用袖子使勁兒擦著鬍鬚,支蓮口若懸河般的辯解這。

「不那個」

「小子!你還在懷疑嗎!喔喔喔,那貧僧只好再這裡切腹以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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