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魔法師的宿命! 第三章 魔法師與星祭 前篇

夜幕下狂風肆虐的山。

狂風以一種猛烈的氣勢吹散了雲彩。樹葉落了下來,有時連著樹枝被刮下來,扎到地面上。這樣的夜晚,連野獸們都躲在巢穴中一動不動。

只有星星是美麗的。

只有星星和月亮依然在呈現碎片狀的雲彩之間閃爍著。

它們就像在撫慰著大地和山一樣,從遙遠的高空俯視著下面。

在接近山頂的地方有一個突兀地張開的圓形空間。

這空間位於茂密的森林的正中間,就像是由於神的失誤,只把這快地面露了出來一樣,由於那塊空間特別圓,因此這是一個無法不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地方。

而現在。

那快空間,被染成了鮮紅色。

那是火。

是篝火。

就在那快空間的中央,篝火在跳躍著。

被狂風一吹,掙扎著的火焰在用木柴搭成的井字形的中央亂蹦亂跳。

大量的火星「啪,啪」地散落到夜間的空氣中。每到這時,火星爆裂的聲音就會與風聲在一起,變幻成咆哮一樣的聲音。

在篝火的周圍,大量的蠟燭和神酒被擺成了一個幾何圖形,在「呼呼」的狂風中,那些蠟燭傾斜著,但仍然頑強地保持著火苗不滅。

就像是火做的曼陀羅。

熊熊燃燒,在風中劈啪作響,被祈願能到達星得之端的火柱。

不。

實際上,那火焰確實要夠到星星了。更確切地說,在判斷火焰已經夠瞧到星星的基礎上,儀式在舉行著。

這是一個讓星星鎮定下來的儀式。

(真,厲害。)

伊庭樹按信右眼,屏住了呼吸。

他的右眼能夠看見。

燃燒的不僅是火焰。

咒力也被放入了這火焰中,向天空伸出了長長的手。山中的咒力被集中起來,都供給了這個儀式。

可以說,給人的感覺是,這個山都成了舉行這個儀式的場所。

「這就是星祭」

他心不在焉踏著風箱。

在他失去了平衡的那一瞬間,一下子被抓住了衣服袖子。

「社長哥哥,你沒事吧?」

抓住了他的袖子的美貫,很擔心地仰視少年。美貫的頭髮分成了兩邊,一身紅白分明的潔凈的巫女裝束。黑漆漆的大眼睛裡反射的火光搖曳著,映出少年那發抖的臉。

「啊啊,嗯,謝謝,美貫。」

少年不斷點著頭,將胸前的領帶重新系了一下。如果不這樣做,他就覺得好像站不穩一樣。

他做了個深呼吸。

這裡的咒力過大,無論怎麼深呼吸也平靜不下來。

即使這樣,他還是做著深呼吸,並拚命擦著冷汗。右眼的疼痛得不到緩解,但是這也沒辦法。

「你,沒事吧?」

美貫又一次緊緊地抓住了裙擺,這樣說道。

但是,這次她不是在跟樹說話。

這是對篝火前一直專心祈禱的施咒者說的。而另一句,是對端端正正圍在施咒者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四隻貓說的。

「喵」

「喵!」

「喵喵!」

「喵喵!」

四隻貓眼叫著。貓眼的尾巴向上翹著,像在鼓勵主人一樣。篝火被風一吹,貓和貓尾巴的影子劇烈地搖晃著。

在中間,扇子緩緩地擺動。

「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二四得八,二八一十六」

這是一個非常寧靜的聲音,但也是一個豪不輸給狂風的嚴肅的聲音。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成六十四大卦,六十四大卦結三百八十四爻」

咒力根據一定的規律開始動起來。

就像被扇子和聲音引導著一樣,開始滴溜溜的轉動。

「」

樹靠喉嚨抑制著痛苦感。

並按著右眼,死盯著施咒者。

被火焰當成了鮮紅色的銀髮。

緊緊地閉著的細長而清秀的眼睛。

纏著布的溫軟的手,像在舞蹈一樣操縱著扇子。

這與樹所認識的那個青年完全不同但是,施咒者就是那個青年沒錯。

他就是貓屋敷蓮。

2

時間追溯到幾天前剛過中午的時候。

就在某個人造訪孤零零的建在大樓與大樓之間的「阿斯特拉爾」事務所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哈!」

樹享受著從窗戶照進來的和煦的陽光,伏在社長的座位上。

順便說一下,這裡雖然是社長的座位,但卻不是社長室。因為事務所里根本沒有地方給樹弄一個單人的屋子。當然,同時也是為了監督社長的脫崗或者犯錯,既然已經坐到了這個位子上,樹通常都是非常緊張地工作著。

但是,只有今天,他的樣子有些不同。

「唉」

伏在座位上的樹那比他年齡顯得幼稚的側臉,也非常的放鬆。可以說那是一種非常幸福的表情。

仔細看過後發現,平時堆滿了桌子的教科書也都不見了。

從經濟學,經營學到伏都教魔法,以及相關的仙術,融合理論,這些複雜而奇怪的組合在一起的資料以及魔法書都不見了蹤影。

當然,這是有原因的。

歸根結底,是因為秘書兼教師的穗波正在出差。據說是對她有恩情的魔法師拜她辦事,好像一周之內都回不來。安緹莉西亞好像要在英國本部管理「蓋提亞」,這幾天不會露面。而且,這是一個中間夾著節目的連休。

因此。

對於樹來說,一個久違了的假日終於到來了。

「幸,幸福」

想著這些,樹摸了摸社長這個座位。

今天就這樣回去吧。回去以後,做什麼呢。可以叫山田他們一起去玩一晚上的遊戲。不,一個人一邊吃薯條一邊拚命地看漫畫書這個想法也很難捨棄。不,不,等等,樹,去至今為止沒去過的通宵卡拉OK怎麼樣。

無數的胡思亂想出現在他的腦海。

雖然也覺得有點悲哀,但這也是沒辦法。因為這已經是幾個月來不曾有過的的真正的假期了。不趁現在放鬆一下,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有如此悠閑的時間。

()

樹舒適地轉動著瞳孔,思考著如何度過這個假期。突然,桌子上「砰」一聲堆滿了大量的資料。

「嗯?」

樹禁不住跳了起來。

「黑,黑羽?」

樹仰視著事務所的開花板附近。

漂浮在那裡的半透明的少女非常過意不去地低著頭。她那長長的黑髮,在陽光的反射下沙沙的作響。

「對,對不起!實際上,這是受穗波所託,監督社長不要讓社長無所事事。她說在你全部通過這些考試之前不能回家。」

「受她所託?」

連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邊的美貫都揮舞著胳膊,像一個淘氣包一樣「嘻嘻」地笑著,那個樣子簡直就是第二個穗波。

突然,樹的臉開始抽搐起來。

「不,你們等一下!那個你們不覺得偶爾休息一下也是無可厚非的嗎!?看,考試明天也可以啊」

「那個,對不起那個是一天內要完成的,穗波給了我一個星期的量。」

黑羽的手指指著桌子上的資料。

樹戰戰兢兢地重新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子。從腰到胸的高度,有兩個拳頭那麼厚的紙堆在那裡,雖然其中也有實驗教材,但是怎麼想也想不到這是一天要完成的東西。

而一個星期,就是現在這些資料的七倍的量。「不行不行!會死的!我絕對會死的!」

「沒,沒關係!因為我也會陪著你!這些資料中,也有要考我的部分。」

黑羽的拳頭用力地握住胸前,堅定地對樹這樣說道。

雖然那份堅定令人欣慰,但是這也絕不是有個人陪著就能夠完成的。

已經欠身哈腰的樹,扭頭左右張望尋求著幫助。但是他的旁邊只有一個找碴的美貫。

就在這時。

玄關的門鈴響了。

「嗯?」

「啊,我必須馬上出去一下!如果是來推銷報紙的,我必須把他趕走。」

就在美貫回頭的那一刻,要逃跑的樹從座位上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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