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魔法師VS鍊金術師! 第六章 魔法師與往事

「安緹莉西亞.雷.梅札斯(蓋提亞)的首領」

拉碧絲往後退。

她的眼中映著一個宛如華麗金飾的少女。

那是天上的工匠灌注心血所打造的黃金薔薇.但是,這朵薔薇上卻也潛藏著銳利的荊棘與地獄的劇毒。

「哎呀,你沒有忘了我真是令人高興。上次有結界阻礙,讓我連一點本事也沒有表現給你們看看呢!」

安緹莉西亞明艷地加深笑意。

如果拉碧絲的微笑是純真無垢,那安緹莉西亞的微笑就是絢麗的吧?

拉碧絲依然沉默不語地舉起手。

人工精靈們組成戰鬥陣形。大概是對剛剛的一擊懷抱戒心,人工精靈們提升密度散布四方的陣型,有如磨得銳利的刺槍般.轟的一聲,風爆開了.

無數的人工精靈化為一隻「獸」,露出利牙。如果它們剛才就發動如此兇猛的突擊,美貫的「禊」也會在瞬間粉碎吧?

面對這個陣勢,安緹莉西亞僅僅低語了一句:

「——吃了它們。」

光是這樣,魔神們便獲得釋放。

黃金之獅——馬爾巴士。

兇猛的銀鮫——弗內烏。

生有鷹翼的飛狼——格萊楊拉波爾.

嚓地一聲響起。

那是「獸」的身體慘遭雄獅利爪大卸八塊的聲音。不只是「獸」,馬爾巴士揮落的利爪威力連都大地撕裂了。

縱然如此,「獸」依然掙扎著固定自己的身軀想要再度突擊,卻被銀鮫撞擊,全身粉碎。

最後——生有鷹翼的飛狼轟然拍打翅膀。

第六章魔法師與往事

它所颳起的風勢化為龍捲風。

這是蘊含咒力,來自地獄的颱風。

被銀鮫粉碎的「獸」受到這股狂風吹襲,進一步慘遭分解化為塵埃。

[還真簡單。」

安緹莉西亞對拉碧絲點點頭。正如她剛才所言,只是梢微展現-下本事——她的樣子看起來就只是這樣。

「不管聚集多少雜靈,也贏不了歷經漫長歲月的所羅門魔神.拿出實力來吧!不然的話,我消不了這口氣。」

「我不會這麼做的。」

拉碧絲恢複原來的面無表情,搖了搖頭。

[(蓋提亞)不是魔法決鬥的對手——而且,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必要說。」

「——等一下!」

來不及阻止她。

拉碧絲瞬間眯起眼睛,用力蹬著大地.

那是超越常識的跳躍力。

她很有節奏地發出咚咚聲,跳躍到將近兩公尺遠的後方,剩餘的人工精靈聚集在一起,一口中吐出黏液。

「——格萊楊拉波爾!」

生有鷹翼的飛狼聽從安緹莉西亞的命令,用驚人的吐息把黏液吹開。但拉碧絲這時候已經坐在人工精靈軟綿綿的頭上,從大廈的縫隙間遠去。

「——只有逃跑的功夫很厲害啊!」

憤然目送拉碧絲離去的安緹莉西亞回過頭。

但是,樹直到現在都還張大著嘴巴一開一合。

「安緹莉西亞那個真的?」

「哎呀,你是從那個鏈金術師那兒聽說我死了嗎?」

樹連連點頭。這就叫做啞口無言吧?他都不禁想張大眼睛,確認安緹莉西亞有沒有腳了。

「你這麼說是瞧不起七十二柱魔神嗎?」

安緹莉西亞撥撥金髮。

「我還有一、兩柱可以當替身的魔神唉,因為我也看到了那雙眼睛,直到最近才有辦法好好操縱魔神就是了,這個驅魔符也是那時候製作的。」

她指著剛剛掛在樹脖子上的瞳形護身符。

「——是『荷魯斯之眼(註:源自於埃及鷹神荷魯斯Horus的眼睛被賽特神分割成碎片後失而復得的神話,為古埃及人最常用於避邪的護身符)吧?埃及地區用來防邪視的護身符。」

精疲力盡、一屁股頹然坐在地上的貓屋敷說道。

「沒錯,真有你的,居然知道呀!」

「那麼,你真的是」

「不可能是假扮的吧?還是說,樹的眼睛已經爛到連我是不是本人都分不出來了?」

安緹莉西亞板起臉孔回答。

而她的嘴唇,在下個瞬間發出小小的悲鳴。

「呀——」

樹猛然抱住安緹莉西亞。

「樹、樹、樹,你發瘋了嗎!住、住手!」

她白皙的臉龐漲紅到令人感到有趣的程度.儘管安緹莉西亞臉紅得和紅寶石一樣,但樹緊接著說出的話卻讓她胸中一滯。

「太好了」

「咦」「真的真的太好了」樹依然抱著安緹莉西亞,撲簌簌流著眼淚。「樹你竟然那麼」那是不顧羞恥、不顧聲譽的哭泣方式。樹真的是高興到這種地步。隨著大量落下的淚水,拚命抵抗的安緹莉西亞也放鬆了力量。「樹」臉頰泛紅的少女變得表情柔和,眼眸濕潤。面對用無力手臂緊抱住自己的少年,安緹莉西亞的手也回應般地——「社長哥哥!」「樹!」就在她的手移動之前,美貫與黑羽的念動力把樹給拖了回來。「嗚哇!」「你、你要抱著女孩子到什麼時候!就算是因為高興,也要考慮一下表現方式。」連旁觀的黑羽都滿臉通紅地斥責著。「我、我倒沒有覺得不舒服啦」安緹莉西亞撅起嘴巴,有點彆扭又好象很遺憾的說著。

然後,她如此問道:

「我大致知道事情的情況,對手果然是尤戴克斯.特羅迪吧?」

「啊恩。」

「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把(阿斯特拉爾)的全體成員都集合過來吧對了,穗波是怎麼了?」

霎時,樹再度停止呼吸。

「對了!她說由她來確保『遺產』!」

樹突然急切地沖向已崩塌半毀的洋房中。

但是,洋房裡既沒有穗波的身影也沒有公事包。

就算日期已換到了隔天,居爾特的女巫還是沒有回來。

*

記憶總是會回溯到那個時刻。

那裡是棟與(阿斯特拉爾)事務所有一點像的洋房。龜裂的牆壁上,纏繞著好幾層的爬牆虎。在棄置不顧的庭院中,彎彎曲曲的雜草推開枯萎的薔薇與石像,毫無顧忌地生長著。

因為四周圍繞著森林的緣故,就算在白天也很昏暗。到了黃昏,夕陽的赤紅與拉長的影子,就會把那座廢墟渲染得更加陰森。

幼稚園裡謠傳那個地方是(鬼屋)

(可是)

其實——

在那個男孩提到之前,穗波就知道那個地方「有不好的東西」了。

不只如此,她還被叮嚀過不可以接近那裡。身為名聞遐邇的魔法師祖母告訴過她,在那個地方的東西是邪惡的。

(可是,為什麼我會到那裡去呢?)

穗波茫然地恩索著。

她當然知道答案。

因為年幼的穗波很虛榮。

她想要在那個男孩子——那個膽小到光是聽到鬼故事就會昏倒,可是發現沒事之後,就會笑得非常開心的少年面前,耀武揚威一番。

穗波當時已經學會了初步的魔法。她學到了靈擺占卜與幾種塔羅脾演算法,如果使用祖母的咒物.也能做出類似驅魔師的魔法.

沒錯.

她想,自己大概是想和那男孩共享秘密吧?

就和建造秘密基地是一樣的。她想要有一個對象,可以對他表明自己是魔法師,這個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而且,知道那個男孩擁有特別的眼睛之後,她就變得無法剋制這個念頭。

她想對他說,因為我知道啊!

『——其實你看得到幽靈對吧?』

『——可是、可是啊,其實我是個魔法師呢!』

那實在是很孩子氣、沒有罪過的表現欲。

可是她卻受到了懲罰。

以最糟糕的形式——

穗波也記不得當時的細節了。

總之,在遇見「那個」的瞬間,她稚氣的自尊心全都消失了。想讓男孩見識一下的魔法與咒術全都從腦海中消失,穗波變回只會哭泣的小孩,只能盲目地逃竄。

接著,那個膽小的男孩從背後把她撞飛出去。男孩拋下什麼也搞不清楚就倒在地上的穗波,飛奔而去。

一開始,憤怒在腦袋裡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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