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吧:①「各位,看看我的內褲吧!」 ②脫下內褲戴在頭上。】
選項。
戀愛遊戲等領域的常見詞語。
玩家的選擇,將增減欲攻略女性對玩家的好感。這樣的東西當然不存在於現實世界,純粹是為了增進遊戲樂趣而誕生的產物。
可是此時此刻,在上學路上,我的腦中卻真的出現了選項。
我取名為「絕對選項」的這個現象,會不定時地在我腦袋裡冒出來,而我非得選擇其中之一不可。
「唔……」
若拒絕選擇或猶豫太久拖拖拉拉,就會像這樣遭受頭痛折磨,被迫行動,只好儘快下決定。
【選吧:①「各位,看看我的內褲吧!」 ②脫下內褲戴在頭上。】
我再次確認內容,兩者都一樣地糟……可是我沒有不選的餘地。
「…………各位,看看我的內褲吧!」
在上班通學的尖峰時間對行人吶喊這種鬼話,結果就是──
「喂?媽媽……我遇到怪人了。」
小學生立刻聯絡母親。
「怎麼辦?要報警嗎?那種人關起來比較好吧?」
女高中生竊竊私語。
「……………………咕嚕。」
頭髮三七分的上班族停下來,凝視我的胯下。
糟糕啊……儘管最後那個方向不太一樣,但同樣很糟糕。
「唔……!」
我一溜煙地落荒而逃。
「唉唉唉……一大早就爛透了。」
跑了好長一段距離後,我重重地嘆息。這個絕對選項好像跟我有仇,每一次內容都是那麼兇殘。雖然我剛說它「爛透了」,不過老實說,這次還算輕微的。
從絕對選項纏上我至今的這一年多以來,我沒事就要在女生面前開黃腔、在女生面前半裸、在女生面前說寫根本不敢說的話、在女生面前……呃,想著想著眼眶就濕了,還是就此打住吧。
我不是會嫉妒他人戀情的人,也沒有特別想受女生歡迎之類的願望,可是被全班女生用那種既害怕又輕蔑的態度對待還是很難受……
升上二年級,已有一個多月。
我給自己立下目標,期盼至少在新班級和女生正常對話,結果我的新學年新希望照樣被絕對選項摧殘殆盡。
認真說起來,現在是開始有女生經常和我說話了,可是每個都很奇葩……
「唉唉唉……」
我拖著變得好重好重的腳,重新在通往學校的路上前進。
*
「唉……」
才剛在教室里自己座位坐下,我又嘆了口氣。即使選項內容不嚴重,一早就丟那種臉仍給我會衰一整天的感覺。
「甘草同學,有空嗎?」
我往突然對我說話的那道凜然的聲音抬起頭。
「嗯?啊,雪平啊,什麼事?」
雪平富良野。頭髮色如雪原,彷佛體現其姓名的女孩。
這個雪平基本上說什麼做什麼都面無表情,散發著冷若冰霜的氣息,然而……
「不好意思,能請你模仿一下豬叫嗎?」
「……為什麼?」
「不好意思,能請你模仿一下豬叫嗎?」
「……為什麼?」
「因為今天早上的運勢占卜說,我的幸運物是『會學豬叫的同班同學』。」
「這也太具體了吧!」
她很愛耍蠢,一逮到機會就耍蠢,而且還是面無表情、語氣淡然地耍蠢,無厘頭到不行。
「甘草同學,你這是在懷疑『節子夫人』說的話嗎?」
「『節子夫人』?我沒聽過這個算命師耶,很有名嗎?」
「不會,她不怎麼有名。聽說是最近才開始算命的。」
是怎樣?所謂今早的運勢占卜多半是來自電視或報紙,不會找算命師吧?
「再說得仔細一點,就是我的母親。」
「就只是主婦的興趣嘛!」
「很傷腦筋的是,這位『節子夫人』也不看自己都幾歲了,還老是跟『阿博老爹』到處曬恩愛。」
「這個『阿博老爹』又是誰啊……是你老爸對不對?夫妻恩愛很好啊。」
「不對,是隔壁的叔叔。」
「這不是搞外遇嗎!」
「節子也真是的,讓人這麼操心。」
「這樣不對吧!為什麼說得像媽媽在擔心壞小孩一樣!」
「以上全是開玩笑的。」
雪平一臉正經地推翻之前全部的話。
「再說我母親也不叫節子。」
「連那都是瞎掰的喔……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嗶──)子。」
「為什麼消音啊!」
「甘草同學,你問我母親的名字是想做什麼?……啊,該不會想和阿博搞3P──」
「你夠了喔!」
這個雪平雖然是膽敢和我說話的稀有動物,可是思想非常悲慘,大多對話都是亂七八糟,有頭沒尾。
儘管如此,我還是為她抱不平。有這種迷死人不用錢的臉蛋,只要閉上嘴一定很多人追──
【選吧:①求雪平富良野罵你「豬」。 ②變成豬,求雪平富良野騎你。】
②是在想什麼啊!這個選項根本是白痴吧!腦袋破了很大的洞吧!
「呃啊啊啊!」
我的咒罵似乎惹火了選項,侵襲我的頭痛比平時更強烈。
這時雪平的手輕輕拍在我肩上。
「甘草同學,你一直治不好的痔瘡好像很痛耶,不要緊吧?」
「我按的明明是頭耶!」
「甘草同學,你一直治不好的爆腦好像很痛耶,不要緊吧?」
「那我早該掛了吧!」
「甘草同學,你一直治不好的右手好像很痛耶,不要緊吧?」
「那是另一種病吧!」
唔……在我這樣吐槽的時候,頭痛愈來愈強烈了。
……不行啊,②絕對不能選。變成豬……什麼變成豬啊,你才是豬……
唔……這裡只能用消去法選①了。
「雪平……可以罵我『豬』嗎?」
……啊啊,又悲劇了。
可惡的絕對選項,害我飽受女性白眼整整一年多的時間。儘管雪平不是普通女孩,聽見這麼變態的要求還是會倒彈──
「怎麼突然不說話呢,死豬?」
「竟然罵了!」
「竟然罵了?這是家畜的口氣嗎?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你最好搞清楚自己是什麼立場,死豬。」
「好了啦……那個……雖然是我自己請你罵的,不過已經夠了喔,雪平同學?」
「對了,甘草同學。豬的咪咪平均有七對,也就是十四個咪咪喔?」
「呃,真的不用再說豬的事了啦,我不需要那種小知識。」
「也就是說,甘草同學這頭豬會有十四個○雞。」
「最好有這種事!」
這時,雪平掏出了口袋裡的東西。
「哎呀……真是太巧了,我剛好有十四個○雞的甘草同學娃娃呢。」
「這什麼奇蹟啊!擺明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還在想她幹麼那麼堅持在豬話題上……原來是為了鋪這個哏。
「我才不是故意的,純粹是一時的機~緣而已。」
「為什麼要故意強調某個字!」
好累……和雪平扯淡真的好累。
*
「喂~阿甘阿甘!」
午休時間,去自動販賣機買罐茶的我剛回教室時,有個人影向我跑來。
「我們來分便當的菜好不好?」
這個雙手各拿一枝筷子,面帶純真笑容的女孩是游王子謳歌,那頭亮晶晶的烏黑長發令人印象深刻。
「好是好啦……可是筷子敲那麼大聲很沒禮貌,先停下來再說。」
我和游王子接連回到座位。她就坐在我後面,所以轉個身就算並桌了。
「我看看喔。哇,你的菜……」
游王子擺在桌上的便當配菜有漢堡排、章魚小熱狗和炸蝦。堆成小山的番茄醬炒飯還插了一面牙籤做的日本國旗……好經典的兒童餐。
「很棒吧,超完美的!」
這麼說的她還目光閃閃地笑著露出兩顆虎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