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生在世,有時就是會遇見這種事吧……她如此心想。
說起來現在自己隸屬的,就是不管怎麼做都無法遠離麻煩的場所。
「……偶爾我也想悠閑一下呢。」
菲麗悄悄低喃,卻沒有人肯認真聽這句話。
相對的,吼聲支配了這個現場。
「在流浪巴士過來前,我們要求安全的保障!」
聲音是向著外面釋放出去的。還真是光明正大到沒意義的聲音吶——菲麗只有這種感想。男人身上穿的是習慣旅行的人會穿的那種以耐穿度為優先考量的衣服,手上則是拿著鏈金鋼。
同樣手持復原鏈金鋼的人有五名,而且他們包圍著菲麗等人。
「真是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菲麗嘆了一口氣。
※
說起來這一切的起源就是,身為哥哥又是學生會長的卡利安累倒之故。
「你說過勞?」
來房間探病的梵希發出愕然聲音,而且那道聲音穿越客廳直達廚房。雖然房門開著,他的嗓門無疑還是很大聲。
此時菲麗正在分切交到自己手中的伴手禮蛋糕。學生會的女學生在她旁邊泡茶。
「不過,還好不是什麼大病呢。」
泡好茶後女學生如此說道,然後露出微笑。這個表情讓菲麗想了起來。菲麗記得情人節時,這名女性有過來自己的教室。從在廚房裡的熟練動作判斷,當時她也使用過這裡吧。
「嗯,被醫生診斷為過勞,所以真的是生病。」
「是過勞性疾病呢。不過,也沒那麼嚴重吧?」
「醫生說要休息個兩三天。」
「既然如此,那就沒問題羅。」
對方再次微笑。
她把蛋糕跟茶放在托盤上面運送。菲麗一邊跟在她後面,一邊歪頭露出困惑表情。
(我剛才被加油打氣了嗎?)
這讓菲麗有一種立場顛倒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名女性不是對卡利安有意思嗎?
總覺得不是很能理解的菲麗,就這樣從廚房進入客廳,在那邊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包,然後移動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為她沒必要繼續接待前來探望哥哥的客人。
而且,狀況究竟是怎麼演變才會變成這樣的呢?
門被敲響時他們已經回去了,卡利安宣布已經決定的事情。
「從明天起的周末二天,去療養所玩吧。」
事情就是這樣,菲麗跟卡利安將前往療養所。
「為何連我都要去?」
菲麗如此說道,絲毫沒有隱瞞自己不甘不願的真正心意。然而,卡利安卻顧左右而言他地無視菲麗的話語,一個人逕自做好準備。
而且,菲麗基本上也是很一板一眼的人。要無視的話雖然也行,不過一旦被告知那是已經成定局的事,她就會變得無法反抗那個決定。
也就是因為這樣,隔天早晨才會出現菲麗嘴上抱怨,卻還是抱著過夜要用的行李走路的身影。
「哎,難得放假,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旁邊的卡利安也悠哉地背著手提包走路。雖然說是因為過勞而累倒,卡利安卻已經沒有病容了。不過由於從事喬要集中精神的文書工作之故,卡利安的身體明顯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僵硬酸痛。醫生說如果不把那些酸痛紆解的話,就會變成真正的過勞性疾病。
「只要悠哉過個兩天,身體也會變好吧。」
「這種程度就能治好嗎?」
「哎呀,你在擔心我啊?」
哥哥開心的表情讓菲麗別開臉龐。
「因為你工作中毒的程度很異常,我只是覺得區區兩天不可能治好罷了。」
「哈哈哈,或許吧。」
微帶自嘲的乾笑聲讓菲麗感到很生氣。
抵達的是就算在潔爾妮的數個療養設施之中,也很接近中心地帶的療養所。
與其說是療養所,度假村的風格還比較強烈。除了浴場之外,這裡還有溫水游泳池跟遊樂場。
「用不著特地選這裡也行吧……」
遊樂場吵鬧的電子音效在櫃檯旁邊擴散,這讓菲麗皺起臉龐。在更安靜的地方那邊也有療養所。
「不要緊,樓上很安靜喔。」
的確,或許如此吧。不過就氣氛來說這不是最惡劣的地方嗎?哥哥這種沒神經的地方已經沒救了吧——拿到鑰匙的菲麗一邊這樣想,一邊移動到那個房間。
「跟來這裡就算了,不過……」
把行李放在房間後,菲麗忽然這樣想。
「我跟過來有什麼意義嗎?」
就算去泡溫泉也是男女分開,卡利安的病況也沒嚴重到需要看護的地步。菲麗覺得跟他一起來並沒有什麼意義。
為什麼不早一點察覺這個想法呢?菲麗有一種怎樣想都無法讓自己接受的感覺,這讓她產生了有東西卡在喉嚨深處的心情。
「哎,都來到這裡了,在那邊想東想西也沒用呢。」
就在菲麗說服自己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菲麗,去游泳池吧。」
菲麗大大發出足以讓肩膀下垂的嘆息聲,然後翻找行李。
泳池幾乎使用了整個樓層,可是與面積相比人並不多。人很多也會令人感到困擾。可以的話,菲麗希望靜靜度過假Ⅲ。考量到這一點的話,或許適樣很好也不一定。
換上準備好的格紋泳衣後,菲麗佔領泳池旁的摺疊躺椅,然後攤開自己帶來的書。由於這個泳池利用了涌水樹湧出來的水,所以放在泳池裡的水也溫溫的,就算在室內穿泳裝也不會冷。不過這裡濕氣很重,所以對紙本書並不好。話雖如此,這種環境對電子機械來說更惡劣。
「啊啊,白廢功夫呢。」
想看書的話,乖乖待在房裡就行了。話雖如此,菲麗卻也沒心情立刻回去。因為這樣做實在是太麻煩了。
哥哥在做什麼?這個樓層分成數個泳池,卡利安的身影就在隔壁的泳池。他默默游著自由式,那不是前來休養的人會做的事。
面前是底部很深的跳水用泳池,現在這裡沒有半個人的身影。菲麗覺得這一點很好所以才選這個場所,可是當她回過神時才發現跳台最上面有一條人影。
「那是……?」
是一個眼熟的身影。穿著競泳型黑色泳衣的女性毫不猶豫地弄彎跳板,接著便跳向水面。她在空中做了一迴轉,二迴轉後扭轉身體,最後漂亮地伸長手腳從頭部進入水面,連水花都少得令人驚訝。搖晃的水面溢出泳池側邊,然後被排水溝吞沒。
剛好是菲麗正對面的那個場所上,兩名貌似友人的女性正在歡呼。沉下去的深度讓人以為她或許碰到底部的女性浮了上來。
「隊長。」
是妮娜。
「哎呀,是菲麗?」
從泳池上來的妮娜也發現這邊了。
「真稀奇呢,居然能在練武館以外的地方遇見你。」
「隊長才是。」
「我偶爾會過來這裡喔。游泳對全身運動來說也很不錯,而且很舒服。」
「喔,是這樣啊。」
「嗯,雖然最近根本沒空過來就是了。哎,反正今明兩天都是假日,而且宿舍的朋友也有約我吶。」
在對面的那兩人就是那些朋友吧。這麼一說,菲麗覺得似乎在某處看過其中一名女性跟妮娜在一起的光景。
「那麼,身體的狀況如何呢?」
「是說哥哥嗎?要問他的話,在對面很有精神地游著泳喔。」
「嗯?」
「就算說他因為過勞而累倒好了,究竟有誰會相信呢。」
在另一側的泳池裡,卡利安仍然在游泳。
「啊啊,是嗎?有精神就好。」
「?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那麼,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餐?」
「這個嘛。」
確認時間後,菲麗點點頭。
「那我在上面的餐廳等你。」
「好的。」
目送妮娜回到朋友那邊後,菲麗過去卡利安那邊叫他。
走向那邊時她忽然回想起剛才的情況,而且感到疑問。
雖然只是隱約覺得,但妮娜似乎露出了無法釋懷的表情。
樓上是可以穿泳衣進入的餐廳,跟卡利安過去後,妮娜等人已經等在那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