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優先順位,是由許多因素決定的。
所以,也會有事情因為這種種因素而被延後。
「我說啊……」
「不要說。」
察覺到蕾芙散發出吐槽氛圍,薩咪拉雅立刻插嘴打斷了她。
「這是沒辦法的事。沒錯,是沒辦法的事。」
「哪裡沒辦法?」
可是,她還是無法徹底防禦住蕾芙的冰冷視線跟吐槽。
「嗚嗚。」
「最近的雜務是有點繁忙啦。」
「對……對嘛對嘛。」
「而且業務負責人也有調整行程表,就算申請資料有些粗略也能順利參加。」
「欸,真的很厲害吧!」
「嗯,真的很厲害。」
蕾芙以率直表情點了頭。她總算轉移了發火的目標——如此心想的薩咪拉雅鬆了一口氣。
然而,事情當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是——」
蕾芙在眼鏡底下的雙目頓時一閃,接著她壓住了薩咪拉雅的頭。
「就算這樣好了,你擺爛到連業務負責人部跑來跟我說『會長差不多可以參加記錄大會了吧?』是怎樣啊?」
「啊啊嗚嗚……」
理所當然會失敗的矇混技倆,讓周圍的其他學生們朝這邊送來微妙的視線。
(嗚嗚,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啦~)
被蕾芙壓著的薩咪拉雅抱住了自己的頭。
在薩咪拉雅剛上任成為學生會長的新學期——也就是新生進入校園的這幾個星期,同時也是沒有大型活動的空窗期間,舉行了以全校學生為對象的運動記錄會。
當然,在學園都市裡,所謂的全校學生指的就是所有居民,所以這並不是一天就可以結束的簡單活動。
所以,這次記錄會活動負責人採取的手段是——無論是以自己所屬的班級或社團、同好會名義、或是個人名義報名部行。總之在活動期間內,每個人都能在指定的時間帶自由參加記錄會。
全部以個人名義報名的話,就會有很多人蹺掉這個活動。可是,不屬於任何集團,完全是孤鳥一隻的人並不多見。畢竟學園都市的學生至少會隸屬於某個學科、學年,還有班級這一類的集團,而這也是他們的宿命。
而這個記錄會的最後一天就是——今天。
「這可是一個漏洞呢。」
「嗚嗚。」
蕾芙如此責罵,薩咪拉雅只能發出低吟。
「我還以為你一定會跟哪個集團一起參加呢。」
「呃,我是想要去,有想要去啦。」
「你差點就被公布在未參加者名單上面了喔。你明白嗎?」
「啊嗚嗚嗚……」
「學生會長這種德性就不能樹立榜樣了吧?」
「嗚嗚,對不起。」
如果負責人是一板一眼的人,薩咪拉雅的名字肯定會被貼出去。
「可是對方畢竟也通知了這件事。咦,這該不會表示我意外地有人望吧?」
「自己開口說出『意外』這個字眼時,一切就已經結束羅。」
「呀啊!」
薩咪拉雅的抵抗悉數被蕾芙粉碎。換上體育服的薩咪拉雅無力地癱坐在寄物櫃前方的長倚上。
「不要睡在這邊,快點去吧。」
「蕾芙你呢?」
蕾芙明明在寄物櫃前方,卻沒有要換衣服的意思。
「我早就做完了啦。你看……」
「我——不——想——去——啊——」
雖然這是如假包換的真心話,但在蕾芙面前卻也只是空虛的慘叫聲。
「決定讓大家做這種事的人不就是你嗎?」
「啊嗚!」
這句話正當到無法辯駁。
記錄會本身的目的是要得出學生的運動能力平均值。在這個活動中,誰擅長哪個項目並不是重點。
就記錄會的目的而論,事情就是這樣。
然而,如果是個人的話,那又不一樣了。
「啊嘎嘰嘰嘰!」
薩咪拉雅一邊挑戰立位體前屈,一邊發出怪聲。
「……原來如此。」
負責記錄的女孩告知結果後,蕾芙以怒火全消的冰冷聲音如此說道:
「我是大概可以猜到啦,想不到居然差到這個地步吶。」
手指才剛超過膝蓋一點點,動作就停了下來。
「羅嗦啦!」
「嗯,抱歉。是我不對。」
「真正的同情反而很慯人耶!你刺傷我的心了!」
薩咪拉雅淚眼汪汪地如此大喊。
沒錯,薩咪拉雅不擅長運動,甚至超越了不擅長可以形容的等級。
「我的身體構造沒辦法運動啦。」
「真的有這種生物存在嗎?」
「有啊,就在這裡!」
「這種事沒啥好臭屁的吧。」
「話說回來,記錄這種數據到底有什麼用啊?」
「是為了當作體育課的標準吧。」
「平均值這種東西對個人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啊。就算被說『平均值是這樣,所以你也要這樣』好了,做不到的事還是做不到呀。」
「你這樣講我也沒輒啊~」
「運動這種事交給武藝家去做就行了吧!」
薩咪拉雅把平時受到的委曲全部發泄出來大聲抱怨。她因為不擅長運動,所以被很多人認為她很「遲鈍」或是「很會出包」,不過事實上並沒有這種事。就算不擅長運動,也不會因此影響到其他人格特質。
薩咪拉雅高聲發表著這個論點。
「那個啊。」
然而聽到這番話後,蕾美的聲音卻很冷淡。
「什麼?」
「真要說起來的話,是誰決定要舉辦記錄會的?」
「啊嗚。」
「明明有人說,記錄會不但麻煩,對體育課又沒什麼幫助,所以應該沒必要勉強做這種事吧? 』卻堅持己見硬是要做的人又是誰啊?」
「因……因為反對的人是羅德利克啊……你也知道吧,那個人什麼事都要反對。」
「因為他認為提出反對意見是自己的責任吧。不過,硬是要做的人卻是薩咪。」
「咕啊啊!」
「明明是這樣,卻在那邊東說西說抱怨一堆,身為一個人是不是有點那個呢?」
「我被當面批評沒資格當人了!」
蕾芙毫不留情接二連三的吐槽攻勢,讓薩咪拉雅搖搖欲墜。
「總之你已經逃不掉了,好好加油吧。」
「你要去哪裡?」
「這個活動今天就要結束了,所以我要在工作人員收拾東西時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助。除此之外如果還有其他問題的話,我也要趁機會彙整它們,這樣下次遇見相同的問題時也比較容易拿出對策吧。」
「蕾芙真厲害呢。」
「這樣很普通吧。」
「蕾芙,要不要從現在開始當會長?」
「我敬謝不敏。」
以冷漢語氣表示拒絕後,蕾芙就離開了。
「嗚嗚。」
被一個人留在這邊後,薩咪拉雅環視操場。必須做的事——也就是必須露出醜態的事情還有很多。
身為學生會長,她認為記錄會是非準備不可的事,然而……
「好想哭。」
以個人的立場而論,自己果然還是不想這樣做——薩咪拉雅是這樣想的。
總覺得自己似乎發出了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慘叫聲。
「呼啊……」
沒辦法在中午前完成所有項目的薩咪拉雅,坐在草地上嘆了一口氣。
拿在手中的是,蕾芙買來的午餐跟運動飲料。
不過,她一點食慾也沒有。薩咪拉雅只是不停嘆氣,一邊啜飲著運動飲料。
跟薩咪拉雅一樣正在午休的學生身影,三三兩兩地散布在草地上。
沒有人跟薩咪拉雅一樣疲累不堪。
「想對我說,參加記錄會就累成這樣很怪嗎.?」
事實上明明沒人說這種話,她卻是念念有詞不斷抱怨。
不過,卻有一種半調子的空虛感。
「沒蕾芙在旁邊吐槽好寂寞喔……」
蕾芙本人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