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車仍在飛奔。水溫計的指針在接近頂點的位置上不停地晃動,輪胎的熱度已經傳到腳下了。
現在不得不考慮一下自身可能遭遇到最糟糕的情況——放棄機車獨自跑回潔露妮。
用比機車還快的速度奔跑並不是不可能做到,但是那麼做的話,體力很可能會在雷馮回到潔露妮之前告罄。
所以要在這種事放生之前……
亂射而來的沖剄迫近了。
跑在前面的薩巴利斯進行的牽制,被雷馮用刀擋開了。
用慣用足固定住油門的薩巴利斯站在機車上,身體正面向著這邊。
雷馮也放出沖剄作為回禮。
之後薩巴利斯又用沖剄進行迎擊。
爆炸不斷地交錯著。
下一個瞬間,撕開了煙塵的薩巴利斯出現在面前,他的表情透過頭盔也能看到。
高興得眼睛都扭曲了的薩巴利斯向雷馮直衝了過來。
左拳。
迅速採取迴避態勢,但是頭盔還是感受到了衝擊,被風壓衝擊的身體也有些搖晃。毫無膽怯的雷馮揮動了簡易型複合煉金鋼。但是,薩巴利斯還是保持著突進的姿勢從雷馮旁邊飛過。
機車發生了劇烈的搖晃,速度也突然減了下來。原來是薩巴利斯用受傷的右手抓住了機車的後部,身體順勢轉了過來。
緊接而至的是一記以右手為支點的迴旋踢。
雷馮跳了起來,薩巴利斯也追了上去。
拳頭和刀刃在空中碰撞著。打擊和斬擊的激突擠碎了空氣、迸出了火花。薩巴利斯正在尋找破壞雷馮視野輔助儀的機會。同樣地,雷馮也在移動的同時準備用沖剄轟飛對方的視野輔助儀。為了保護各自的儀器不被破壞,兩個人都放出了一記激烈的牽制性攻擊。
落回到機車上,為了防止對方進行浸透破壞的雷馮使出了送足掃(柔道技,用腳將對手踢倒)。薩巴利斯在迴避的同時回到了空中,隨後就向雷馮的下顎踢去。接著揮動左臂,手刀突入。
薩巴利斯那異常的身體能力和反射神經,正是為了應對這種近距離激戰而誕生的。
身體的縱向迴旋在瞬間變化為橫向迴旋。頭後部傳來殺氣。低下頭,踢擊又至。
這樣的戰鬥是理所當然的。並不是作為一個手持天劍的人,空手、像肉彈一樣進行超近距離的戰鬥才是他的本領。空手對付手持武器的敵人是理所當然的,和敵人在適合的距離內戰鬥也是理所當然的。
機車的上面,或者說在機車的上空,雷馮和薩巴利斯正在使用著超級絕妙地的體技。
站在方向把上的薩巴利斯橫掃的一閃。然後跳躍,回到了自己的機車上。
追擊而至的閃斷飛來,被左拳彈開,再放出沖剄回擊。
這可是名為牽制的巨大的剄彈。雷馮要是不阻止它的話,機車就很可能會被分解破壞。當然,雷馮不可能對它置之不理。
但是,這巨大的沖剄並沒有射向雷馮,而是向左邊飛去了。
薩巴利斯因反衝力造成的跳躍而短暫地落地,然後再次跳躍,重新回到了機車上。
接著,薩巴利斯釋放的沖剄,在遙遠的地方發生了爆炸。被擊中的是一座乾燥的丘陵。遭到風雨侵襲而變得平滑的表面炸裂開來,支撐著丘陵重心的東西也被破壞了。大地放生了顫動。一種不詳的預感向雷馮襲來。
「你玩真的啊?」
菲爾茅斯的機械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但是,混雜在其中的責備和驚訝薩巴利斯還是聽得出來的。
他看向飛捲起來的土煙和接踵而至的山丘崩塌,笑了起來。
「看客覺得不好玩啊,這一點還真讓人意外!」
他是真心覺得意外。菲爾茅斯沒有體驗過都市外的對人戰鬥是什麼樣子的嗎?還是說作為傭兵的他們沒有這種戰鬥的經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要想成為傭兵的話,說不定要加上能夠獨自打倒污染獸的這一條比較好。
「那座山丘崩塌了的話,你也會被活埋的。」
「是的,我知道的。」
原來如此,他質疑的原來是這一點啊?
「但是,只有我一個人沒事的話不是很不公平么?」
「…………」
說出的話帶著點遺言般的味道。
「而且,如果只有我沒事的話。他丟掉自己的機車跑來搶我的怎麼辦?」
似乎,他就是來破壞的。
雖說搞不好會死,但是薩巴利斯為了防止雷馮更早地到達潔露妮,才會那麼做的吧?
「比起這個,你們那邊怎麼樣了?東西取回來了嗎?」
「……計畫失敗了。」
「哎呀呀,不過仍然監視著那個女的吧?」
「……你都知道啊?」
翻滾地土砂馬上就要逼近了,只好長話短說。菲爾茅斯在短暫地沉默過後……
「我們這麼約定的。」
「約定了什麼……?」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截斷話頭兒的菲爾茅斯站起身來,握住了車把。隆隆的聲音在耳邊巨響。菲爾茅斯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是想聽也沒有時間了,現在必須要涉法渡過眼前的難關。薩巴利斯雀躍的內心已經按耐不住了。
「如果什麼都知道的話,你肯定會擁有你所不期望擁有的生活。只知道其中一些的我是這麼想的。雖然這是我所期望、的!」
配合著形勢讓機車飛起。輪子下方的沙礫正在滑動。著地、車子發生了搖晃。在驅動油門的同時,用自身的平衡感來駕馭這份可以壓碎一切的波瀾。
身後的雷馮正在和自己做同一件事。
殺氣不斷地刺激著後背。
心咚咚地跳。
期待的心在咚咚地跳、胸中那片壓制不住的雀躍感。
「哈哈!」
薩巴利斯短暫的笑聲被隆隆的巨響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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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米菲正處在坐立不安的情況之下。
梅珍因為避難所的生活而累倒,被送到了病房中。雖說現在見不到和自己睡在一起的青梅竹馬,但是發現和自己一起過來的麗琳也不見了,則是剛剛不久前發生的事。
(確實是、說過……要買飲料什麼的吧?)
麗琳說過什麼的,但是卻沒法正確地回想起來。看來自己也十分疲憊了吧!一邊想著,一邊不像樣地揪著頭髮。
(但是,去買飲料的話豈不是太慢了?)
雖然記不太清楚,但還是能感覺到已經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把確認時間時的那種漠然的感觸放在腦後。雖說沒能正確回憶起梅珍倒下的時間,但是果然已經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是有什麼急事么?)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從她的性格來講會什麼也不告訴米菲就走掉么?
(奇怪啊)
在這裡磨磨蹭蹭地也不是辦法,好不容易才開始交談起來的。
米菲看了看梅珍,她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就是這種狀態。醒來的時候米菲不在的話會寂寞的吧!但在她沒有醒來的時候……米菲切斷了思緒,站了起來。
「喂,怎麼了?」
在那邊聽到了期待已久的聲音。
「娜姬!」
忘記了這裡是病房的事實,米菲大聲地回應著。然後,看到紅髮的青梅竹馬,兩隻眼睛都瞪圓了。
娜爾姬身上纏了繃帶。雖然她脫掉了戰鬥服換上了制服,結果身上沒有沙塵和血污,但是繃帶並沒有被隱藏起來。額頭和左眼都被繃帶遮擋著,右臂也被吊著。
腳踝和膝蓋也同樣被繃帶固定了起來。
「啊、啊啊……這個?沒有看到的那麼嚴重啦!」
娜爾姬邊說變笑,但米菲仍然沒有從硬直狀態中解放出來。
「身體的話只要進入治療機很快就會康復,但現在的問題是剄脈疲勞。想要迅速康復的話是很困難的,有些讓人後悔呢。」
聽到剄脈疲勞這個詞,米菲想起了妮娜。這麼說來,那個人就是因為這個癥狀而倒下的。
「沒事吧?」
「老實說,這比筋肉疼痛更難受。」
看到苦笑著的娜爾姬,米菲終於能夠安心下來了。
「那個,小梅倒下了?」
「嗯……啊。」
說明了睡著的青梅竹馬的事情,米菲想起了讓她站起來的理由。
「娜姬,在這陪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