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05 箱庭世界的中心

莉琳在陌生的都市裡不停地奔跑著,持續的奔跑把體力消耗殆盡,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哈,哈……」

急促的呼吸。急需新鮮空氣的肺在疼痛,腹部也是擰著的痛。

「我……有點……運動不足吧……」

在乘坐流浪巴士的那段漫長的時間中,每天都只能坐著,基本的運動都沒法進行。提出要來這裡的請求時忽視了這些情況,現在連苦笑都做不到。

「哦呀哦呀,已經結束了嗎?」

正確地講,羅伊站在莉琳身後十步遠的後方,發出含糊的笑聲。

追逐的時候,也是一直維持著這個距離。

「對不起啊,體力這個東西不能自由控制了……」

「也是啊。運動一下的比較好哦!還能減肥。」

「……那是在多管閑事吧!」

「失禮了。」

止住笑聲的羅伊,已經看不到最初那個好青年的樣子了。露著很稀奇地痙攣般的表情,他那令人不爽的笑著的眼睛,只會讓人湧出厭惡感。

「差不多快點放棄,把那個東西交給我了吧?」

莉琳的手裡是叫做瑪伊阿斯的,和這座都市同名的小鳥形態的電子精靈。

比起莉琳的腳力,飛走的話明明可以逃得更遠的,但是小鳥在莉琳手中睡著了似的一動不動。

「沒用的哦!因為能量都在那個結界中浪費掉了啊,在得不到機關部能量補充的情況下,根本就動不了,已經個奄奄一息了哦!」

「……電子精靈死掉的話,你明白都市會發生什麼吧?」

電子精靈的死亡是和都市的死亡相聯繫的。停止移動的自律型移動都市無法從污染獸那裡逃離。

早晚,會被吃掉的。

一瞬間,腦海中浮現出了那種未來,莉琳顫抖了。

「做那種事,你們狼面眾想幹什麼?」

「你要是武藝者的話,事情就簡單了呢!」

羅伊的手不知何時握住了那張面具。

「戴上這個的話,就能看到伊古納西斯所希望的世界。就能共有伊古納西斯德夢想。」

戴上一半面具的羅伊用陶醉般的表情說著。

「當眾多的武藝者擁有相同夢想的時候,世界的和平就可以實現了吧。」

這麼沒有說服力的表情還真少見,淡淡笑著的羅伊,只能讓人感受到虛假的氣息。

「要結束這個污染獸和武藝者進行宿命之戰的世界,這個東西是必須的。為此必須要將複數的電子精靈移動到仙鶯都市裡去。我就是為了連接緣而來到這裡的。」

「那個緣,是什麼東西?」

「是電子精靈的工作網路,還可以展示其系譜上的血脈。通過這個,電子精靈可以確認其它都市的精靈和自己是否屬於相同的種類。修奈巴爾和瑪伊阿斯是存在於同一個系譜的都市。所以,必須要抓住瑪伊阿斯,得到那個緣。」

「為了那個目的,這個都市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嗎?」

「是的,這是必須要做的惡事。」

「你,是這個都市的住民對吧?」

「對啊,怎麼了?」

「……這個都市說不定就要消失了啊,什麼也感覺不到嗎?你是武藝者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麗琳的話不知引發了什麼,羅伊突然全身顫動地笑著。

「管它呢!」

然後是發自肺腑的話語。

「你是怎麼看待學園都市這種東西的?是和其它的都市同等看待的,不是嗎?那樣並不好。這兒不是可以長久居住的家。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通過這個地方。這只是個能生活數年的場所。雖然在學習和研究的時間耗費上,沒有比這裡更優秀的場所了。但是,這種東西其它的地方也有。這裡沒有保護的價值。」

「虧你還能說出這種話……這裡,普通的學生有很多啊!」

「武藝者的規矩么?那種東西!」

從心底露出厭惡的表情。

「那種東西有什麼意義嗎?恐怖啊!痛苦啊!練武的地獄啊!為了把一切都推給我們而生存下來的無能的雜種們!那些傢伙是生是死與我何干!」

羅伊亢奮著,臉由於憎惡而更加得醜陋扭曲。

「對人家的辛苦不管不顧,只一味地關注著結果的那些傢伙!那些傢伙!」

是向誰憎惡著,是向誰發怒著,瘋狂已經在羅伊的整張臉上擴散開來。已經看不出他是個人了,麗琳後退了。

但是,剛才的話……隱藏了些什麼。

不看出這點來不行,那應該是事件的突破口啊。

(為了理解武藝者……)

想起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武藝者,雷馮。

雷馮會怎樣?

一點一點拉開距離的同時拚命地思考著。手裡有電子精靈,不保護它是不行的。電子精靈死了的話都市也如同死亡。通常保護著那個的,能保護著那個的,是武藝者啊!

(啊……)

那個瞬間,麗琳明白了。

「……原來如此。」

停下了腳步,麗琳笑了起來。因為是強迫自己笑的,所以臉的好幾處部位都痙攣著。

「那就是你的理由啊!」

「我這麼說過了吧!」

「你錯了。」

一點點地,自己的緊張感增加了。從被逼入絕境的人變成逼人進入絕境,在精神狀態上的攻守立場必須要調換過來。

「那不是捨棄瑪伊阿斯的理由!那是你墮落到那個氛圍中的理由!」

「你!!!」

羅伊提高了的音調發揮出了比聲音更高的威力。麗琳感到全身被強風襲擊著。攻守的場地轉換過來了。

轉換了,笑了。

嘲笑般地。

「碰到痛處了,所以露出本性了?欺負弱小者是你的本性?」

「什……」

「是你這麼說的喲。恐怖、痛苦、練武的地獄……練武的地獄是指,激烈的訓練吧?那就簡單了。那麼,剩下的那兩個又是什麼呢?恐怖與痛苦。那是你對什麼的感受呢?如果想被他人理解的話,那麼你就多做些能讓他人理解的表現如何?」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別說那種像模像樣的話!」

「像模像樣?你這麼覺得?」

傲然站立的麗琳問道。

回答是沉默。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激昂的東西了。

現在,羅伊應該正在維持自尊和自身弱點受到衝擊的恐怖之間動搖著。

衝擊弱點的話羅伊會變成什麼樣子,說實話麗琳並沒有信心。只想進行一次危險的賭博。

(可是,我的武器可不是那個而已。)

還有……

「痛苦啊,搞不好是在練武的地獄中感受到的吧。就好比養父的道場十分嚴格,最後弄得誰都站不起來的樣子吧!那,恐怖又是什麼呢?讓武藝者能感受到恐怖的東西。和同樣是武藝者的人進行比試?那個可能讓人害怕。戰爭?互相殘殺很可怕的呢!但是,就像都市警察中有隊長一樣,被拜託了的人才是優秀的吧?況且,武藝者同士之間的戰鬥,是感覺不到那種程度的恐怖的。這樣的話,剩下的是……?」

麗琳思考的視線從天空落回到了羅伊身上。

非常明顯地,羅伊的表情痙攣著,全身都在顫抖。

「你,從污染獸那裡逃跑了啊!」

用確定的、責備的語氣說道。

「你從污染獸的眼前逃走了!」

「咦……啊、啊、啊啊啊(省略原文27個啊)!!」

突然,羅伊在那邊抱起了頭。

「可惡!可惡!可惡惡惡惡惡!!那些傢伙、那些傢伙!態度跟翻手掌一般地耍著人玩。那個……那個到底有多麼恐怖,那些傢伙根本都不知道!分明連見都沒見過!」

看來是猜對了。而且,超過了麗琳的想像,這個事實對於羅伊來說是如同精神傷害般的過去。

從污染獸那裡逃了出來。

恐怕是在迎擊污染獸的場面吧!首次見到污染獸的恐怖,迫使羅伊逃走了吧!

武藝者生來就是為了保護都市而戰的,為此他們得到了豐富的生活保障……

(雖說雷馮並沒有那麼豐富的生活保障……)

古蓮丹的武藝者數量眾多。因此,作為武藝者生存只能獲得最低限度的保證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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