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無法同化之人

喀滋。

這麼一咬,就讓紅城緋水燦爛的高中生活第一天,染上了鮮紅。

高中入學典禮結束後,他在回家的途中莫名其妙被吸血鬼給咬了。

其他的學生也許會和父母一起去吃飯,慶祝這個人生的新階段吧,但對一個人生活的緋水來說並沒有這樣的活動。

他悠哉地到處閑晃著,準備返家時天都已經黑了。

他走進住家附近的公園裡,晚風吹得他有些發涼。

這是回家的捷徑,不過包括他自己在內的附近居民,都盡量避免在夜晚路經此地。

多到有些多餘的樹木遮蔽了街燈,連白天都顯得有些昏暗了,夜晚更是一片漆黑。

那麼他今天為什麼會走進公園裡……這原因連緋水自己都不曉得。

勉強要說個理由的話,或許是因為受到香氣的吸引吧。

他經過公園時,突然飄來像是玫瑰花香的高雅芬芳。

彷彿受到香氣吸引似的,待他回過神來,便發現自己走進了這條平時不會走的道路。

其結果——是糟透了。

眼前突然出現了—個老派的吸血鬼,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咬了。

哎,他退讓個一百步,要是只是這樣就好了。

被吸血的確不怎麼好受,但這點失血量還不足以致死。

如果是普通人,比起死亡,更應該擔心的是自己也會變成吸血鬼吧。不過這點對緋水而言無關痛癢。

儘管失血過多還是可能會死掉,但就算他被吸再多血,就是不會變成吸血鬼。

所以此刻面臨的問題是——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你施了什麼魔法!?還是什麼障眼法!?給我說清楚,人類!」

——他被一個超煩人的女吸血鬼給纏上了。

她吸了血之後,就這樣一路跟著他,大呼小叫個不停。

「已經很晚了,你小聲一點……」

「我在晚上反而更有活力!」

「說的也是,畢竟你是吸血鬼嘛……」

吸血鬼的特性之②——生理機能在日落後特別活發,而日升後則十分低下。也正因為如此,吸血鬼才會被視為黑夜之王。不過這對並非夜貓子的緋水來說,是相當困擾的。

「為什麼你被咬了之後一點事也沒有!?既然被我咬了,你就是我的僕人,快聽命於我!」「才不要哩~」

緋水冷冷地拒絕了她。

「太離譜了……竟然不聽我的命令!?我明明已經吸了你的血了啊,為什麼會這樣!?」

這對吸血鬼來說,的確是驚天動地、相當不得了的狀況吧。

不管是聖人還是罪大惡極之人,只要是人類,被吸血鬼咬了之後就會逐漸化身成吸血鬼。而且被咬的人,會視咬他的吸血鬼為「主人」,聽從主人的命令行事……本來應該是這樣才對,但緋水卻絲毫不把露修羅當一回事。

「你到底是什麼人!?究競在玩什麼把戲!?」

「這不是什麼把戲,也不是什麼魔法。就跟你說是體質了啊,體——質——!」

這樣的對話不知道已經重複過多少遍了,緋水也愈來愈不耐煩,沒好氣地說道。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我可是吸血鬼喔!?你可是在夜晚遇到了我喔!?所以你應該要更……那樣才對吧!?」

「說起來我也是嚇了一跳喔。我沒想到會被你這種打扮得唯恐沒人知道你是誰的吸血鬼襲擊呀。」

「……你也太老神在在了吧?聽起來,你不是第一次遇到吸血鬼?」

「——嗯,以前有個認識的人是吸血鬼,沒什麼。」

緋水說完後,便閉口不再說話,沉默地踩著腳步。

露修羅似乎終於意識到重複同樣類型的問題沒有太大意義,也沉思了起來,最後開口換了個方式問他。

「……好吧,就當作你真的擁有那種莫名其妙的體質好了,不過如果是普通的吸血鬼也就算了,我可是吸血鬼的『真祖』呢,你怎麼可能逃得過我的利牙——快給我老實招來,你到底是耍了什麼技倆!」

緋水突然停—了腳步。

方才露修羅說了一個驚人的字眼,讓他實在無法置若罔聞。

「……你說你是『真祖』?真的嗎?」

「當然啦!我可是站在吸血鬼頂端的大人物,吸血鬼血統的始祖——『真祖』呢!!」

咚!露修羅驕傲地挺起豐滿的胸部,但緋水只是聳聳肩。

「……在現代世界裡,怎麼可能會出現真祖級吸血鬼那種比瀕臨絕種的動物還要稀奇的物種。我說你……到底是打哪兒來的?是沒有人煙的深山裡嗎?」

「你可真是失禮呢——」

露修羅突然語氣一沉,散發出危險的感覺,讓緋水不得不提高了警戒。

對方是吸血鬼,現在又是深夜。

儘管擁有特殊的體質,但他的體能在各方面可說是平凡無奇,再怎麼掙扎也絕對贏不了眼前的少女的。

再說,這個吸血鬼少女左右兩條白皙的大腿上,各自以網狀皮革裝備了一把短劍,散發著一股危險的美色。

相對地,緋水唯一擁有的裝備,則是再平凡不過的學生書包。

當然,裡頭也不會裝有什麼可以對付吸血鬼的道具。

完全無計可施……緋水不禁全身僵硬,但露修羅只是妖艷地一笑。

「放心吧,我才不會使用暴力這種低賤的手段呢,我要你自己獻上脖子給我。」

露修羅宛如貓一般,瞳孔在深邃的眼眸中縮成了一條細線。

接著她的眼瞳中—綻放出鮮紅的光芒。

望著凝視自己的露修羅,緋水明白了她的意圖。

吸血鬼的特性之③——魔眼。

—旦受到紅色眼瞳的誘惑,人類脆弱的心靈便會被囚禁於黑暗之中。

吸血鬼之所以能夠控制各種動物,也是因為擁有這個能力的緣故。

「雖然我不願意這麼做,但這也算是我族古老的狩通方式。姑且不論意志堅定之人,像你這種凡夫俗子,也只能乖乖地臣服於我眼瞳的魔力之下了。可沒有人能逃得過身為真祖的我的『真紅妖視』呢。快跪倒在我跟前,獻出你的脖子吧!」

「啊,對了,魔眼對我也起不了作用耶……」

緋水搔了搔頭,淡淡地說道。

正如他所言,從他的表情中看得出來他完全沒有受到魔眼的影饗。

露修羅驚愕地張大了口,茫然地呆立在原地。

她的模樣實在教人心疼,緋水不禁抱歉地低垂著目光。

「那個——對不起喔?」

「……你不要道歉!!這樣只會讓我更火大!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的魔眼怎麼可能會失效呢!?」

「呃,就跟你說是體質的關係了嘛。當你看到我並未吸血鬼化時,沒有想到魔眼當然也會無效嗎?基本上所有吸血鬼的特殊能力都對我起不了作用。」

「怎、怎麼可能——!」

砰咚!露修羅喪氣地頹坐在地上。

只不過是區區一名人類,竟然能讓吸血鬼化和魔眼都失效。

這簡直是全盤否定吸血鬼的存在了。

「我竟然會讓區區一名人類給——!?」

見露修羅自顧自地陷入了絕望,緋水心想這正是溜走的好機舍,準備隨時見機行事。

沒想到露修羅一下子就重振了精神。

「不……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說起來,我也還沒有用慣這能力呢!」

「——?呃,對吸血鬼來說,使用魔眼應該是家常便飯吧?再說,你如果是『真祖』的話,少說也用了幾百年了吧?」

被緋水這番中肯的言論指出問題,露修羅的眼神遊移了起來。

她彷彿是要逃開緋水的視線似的,望著走過腳邊的野貓。

「我先利用手邊的獵物來找回身手好了。」

說著,她伸手想抓住那隻貓。

然而那隻黑貓胖歸胖,動作卻十分敏捷。露修羅—靠近它——它便拔腿就逃。

但它再怎麼敏捷,畢竟也只是只普通的貓,自然沒道理贏得過黑夜之王—吸血鬼的身體能力。

經過一會兒的攻防戰,野貓就被露修羅兩手抓住抱在懷裡。

「沒想到這麼費勁呢……好了,看著我吧!」

只是野貓卻倏地別過頭去。

露修羅只好硬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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