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Scene5

Se5 想要改變自己

在我的家族中,父母的酒量都很小,冰箱里連啤酒和梅酒都沒放過。雖然至今並未沾酒,但是看起來,我也有好好繼承這一遺傳呢。

因為村裡的各位不停勸酒,我就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下去。那是香醇可口的果子酒,雖然我是當成果汁喝的,但不久後我的腦袋就一跳一跳地疼了起來。同時強烈的睡意席捲而來,很難保持意識清醒。也許體質與冒險的疲勞相互疊加,讓我的醉意一發不可收拾了吧。

「來,請再來一杯。」

「不,感覺有點……請讓我中途退席吧。」

我笑著像從勸酒的村裡姑娘們的包圍中逃出來一般,離開了廣場。

好睏。好想睡。我自然地像奧蘭德先生家走去。但是,我的意識沒能堅持到讓我走到目的地。一進神殿,我就站不住了,靠著牆壁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雖然些微的理智告訴了我,這裡並不是能睡覺的地方。但是,如同在雪山上的遇難者一般的睡意讓我陷入了沉睡。

我……做了夢。

蟻后那巨大的上顎一下子大大分開,噴出了強酸塊。

這裡是遊戲。這裡是遊戲的世界。即使會痛也不會死的。就算吃了這個攻擊,也只不過是讓HP槽稍微減少一些,我跳了起來,高高揚起手中的劍。

但是,怪物吐出的體液碰到左腕的那一刻,產生了至今為止從未體驗過的強烈痛感。席捲了左腕的是如同被油所濺,被火燒一般恐怖的灼熱感……

我一下子醒了過來。

情不自禁地看向左腕。

手腕好好的在那裡。我脫下制服,捲起襯衫的袖子看了看,連傷痕都沒有。

「是夢吧。」

我流了一身冷汗。如果那時候我事先知道會那麼痛的話,我恐怕會因恐懼而無法和蟻后戰鬥的吧。

唉……我嘆了口氣看了看四周。

感覺上應該已經睡了2小時左右,但是神殿的入口處已經射入了朝陽的光線。

「一切都不是夢。我真的進入了遊戲的世界呢……」

輕輕甩了甩頭站了起來。似乎昨天的酒意還未完全消散,我的腳步有些不穩。

喉嚨很乾,好想喝水。想要喝冷水。

我向著奧蘭德先生家走去。

然後……

在經過祭壇的時候,我發現有封信掉在了那裡。

撿起來一看,並沒有寫信人的名字,只是用蠟封了起來。

但是封的並不嚴實,只不過用食指碰了幾下就打開了,裡面的信紙掉在了地上。

我撿起了信紙,一張張讀了起來。

使用日語寫的。語句通順,字也很柔和,十分女性化。

(咦……這是什麼?離家出走?蕾碧雅嗎?)

意識到事情糟糕了,我跑了起來。這裡可是既沒有電車,也沒有巴士,怪物橫行的世界啊。這可與在和平的日本離家出走完全不同。

「奧蘭德先生!伊秀拉!快起來!開門啊!事情糟糕了!」

雖然我敲了門,但家裡似乎沒有人。在哪裡?難道,大家在廣場鬧了一晚上嗎?

我奔回原路,廣場上有許多村人醉倒,大家都橫七豎八地睡成一堆。奧蘭德先生和伊秀拉都在其中,而翔也是其中之一。

「奧蘭德先生!奧蘭德先生!」

我衝過去用力搖晃他,他睜開了沉重地眼皮,看到是我才清醒了一些。

「哦……勇吾先生,早上好啊。昨晚你去哪裡了?宴會開了一半就不見你的人了。」

「比起那個,請看。這個掉在了神殿祭壇的附近。」

「信?」

一讀信,奧蘭德先生的眼睛越睜越大。

「怎麼會……怎麼會!糟糕了,大家快起來!事情糟糕了」

村子裡一片混亂。畢竟,在這個村子擔任神官可是要兼任村長的。而從出生起就接受英才教育的下一任村長,現在卻不見了。

「勇吾先生,翔先生,真的是非常抱歉!不僅僅是離家出走,居然連冒險所得的錢也一起捲走!真是不肖之女。但是,這一切都是身為女兒教育者的我的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錢的事就不談了。真的,也不是什麼非常大的金額。」

我安慰白著臉驚慌失措的奧蘭德先生。

「是啊是啊!現在該做什麼才是問題!不可能就這麼放任不管吧。讓女孩子一個人走,如果被怪物襲擊就糟了。還是趕快追吧?」

我也同意翔的意見。而我朋友的臉上卻寫明了(唔哦哦!這是什麼戀愛的情節吧?是表現自己的機會?)。真是個容易理解的傢伙。

「從這個村子能到的地方很少。因為,只有一個鄰村和一個臨鎮嘛。好了各位,請齊心協力!幫忙尋找姐姐吧!」

伊秀拉懇求道。

「唔嗯。應該是去了梅爾達鎮和諾格拉村的其中之一吧。哪邊的距離都很遠呢。而且,馬一匹也沒少,應該徒步離家出走的。現在立刻去追的話,應該還能趕上。把男人集合起來,分頭去找。」

大家都同意捷克先生的話。按照他的指示,青年團的人分成了梅爾達鎮隊和諾格拉村隊兩組。每個隊伍都超過了10人。

「我和翔也幫忙吧。請讓我們加入去梅爾達鎮的小隊。」

「不!怎麼能讓勇者大人如此費心!」

奧蘭德先生吃驚地瞪大眼睛。

「你有給與我們睡覺的地方和食物之恩。最重要的是,我們也很擔心她。讓我們傻等在這裡反而不舒服。」

「是啊是啊,交給我們吧,父親大人!我,大魔法師翔,一定會把你的女兒帶回來的!」

「村長,現在還是讓他們兩個幫忙吧。人越多越好。」

捷克先生說道。

「那麼……就拜託你們了。」

很快就準備好了幾輛貨物馬車。我和翔坐了上去,而伊秀拉做到了我們的旁邊。

「勇者大人!勇者大人!你忘記東西了!」

正要出發之時,格達爺爺跑了過來。

「請帶上這個!我想著你的劍沒有鞘怎麼行,就稍微借看了一下,找到了和這個相配的東西。好了,請帶走吧。」

定睛一看,屠蟲劍被收在和腰帶合為一體的劍鞘里。說是腰帶,但並非卷在腰間,而是從肩膀就開始製作了。

「謝謝。」

我將它穿在制服上面。試著握住劍柄拔了出來,劍鞘隨著手的動作而移動,劍毫無抵抗地就被拔了出來。實在是太適合了。

「走吧。時間拖的越久,她就走的越遠,還是快點去找吧。哈!」

捷克先生坐在了駕駛座上,用鞭子抽了一下馬。馬車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開始向東前進。

「姐姐到底怎麼了呢。為什麼要這麼做……」

伊秀拉緊握姐姐留下的信,眼睛也濕潤起來。

我無論如何也放不下這孩子。我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我的妹妹也是個瘋丫頭,而且很愛粘哥哥。也許我是將她們兩個的面容所重疊了吧。

「我想再讀一次那封信,可以嗎?」

「嗯。」

我再一次讀了蕾碧雅的信。

並且努力回想昨天在冒險時和蕾碧雅的對話。

她說了,即使借給她手帕,也擦不凈她的心。

也就是說她覺得自己的心是很髒的。那是對自己抱有強烈的厭惡感的話語。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我覺得我能理解蕾碧雅所說的話呢。」

「咦?」

「我……想要成為什麼人。並非現在的自己,而是別的什麼人。所以才儘是玩RPG的。並非現在的自己,而是成為別的自己來度過人生,那讓我很開心。她一定也不想繼續做現在的自己,而想成為別的什麼人吧……」

「RPG?」

伊秀拉忽閃著眼睛。是嗎?也對呢。這是這個世界的人無法理解的概念。

「沒什麼。總之,她一定很難過吧。」

「嗯……但是,姐姐居然不想繼承神官到想不開的地步。她一次都沒對我抱怨過……」

「那麼,假如說,假如蕾碧雅說自己不想繼承神官,讓你去做的話,伊秀拉會去嗎?」

伊秀拉無言以對,移開了目光。這也許是有點殘酷的提問。

「啊。那個,伊秀拉。」

看到伊秀拉有些消沉,翔慌慌張張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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