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卷之六 QUEEN OF ZIPANG

「這次大家大難不死,都是拜咱家的仁德聲望所賜!喔呵呵呵呵。信奈,新將軍專用的二條城建造工作能不能再快一點呢?」

黑夜過後,太陽升起。

得知清水寺遇襲的柴田勝家、丹羽長秀,以及近江的淺井長政率領大軍趕來時,信奈正站在工地親自指揮築城作業,要給今川義元建造一座新的居城·二條城代替半毀的清水寺。

身披南蠻斗篷,腰際裹著虎皮,以一副傻瓜打扮騎在馬背上的信奈,一手扛著種子島火槍,另一手緊握皮鞭,一看到有人偷懶,就會朝著地面狠狠抽上一鞭,使工人們絲毫不敢鬆懈。

有信奈親自坐鎮督導,不管什麼樣的工程都會提升三倍的速度。

「公主大人啊啊啊!公主大人身陷危機,末將勝家卻救駕來遲,實在是非常抱歉!」

「這次雖然幸運逃過一劫,但是往後請不要做出這麼危險的舉動了,三十分。」

「是啊,後來我也被猴子罵了一頓,說什麼我連家臣和君主的性命哪個重要都弄不清楚。我還以為會被他打。」

啊!一提到被猴子罵,信奈大人居然那麼開心,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兩人的感情變得那麼要好了!啊啊啊啊啊啊!勝家不禁淚流滿面。

「真是的,為什麼六總是這麼吵……話說回來,萬千代,美濃的守備方面沒問題嗎?」

「是的,雖然武田信玄確實從川中島退兵了,不過上洛的消息卻是假的,對方畢竟是深謀遠慮的人,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不會輕易上洛。」

「不過,信玄那傢伙遲早會上洛的,我們必須趁著這段空檔期間加快天下布武的腳步才行,現在已經沒時間休息了。」

「是的,我方目前的狀況大概是六十分。」

話說回來,放出假消息的人到底是誰呀……散播這種情報對信玄本人又沒有半點好處……騎在馬上的信奈不解地歪過腦袋。

「總而言之,十二萬貫文的資金已經到手了,義元也活得好好的,背後煽動松永彈正的津田宗及也親自跑來向我磕頭謝罪,並且說要把堺町代表的位子讓給今井宗久,剩下的就只有冊封將軍一事了。」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義姊大人——長政笑容滿面。

「對了,公主大人,您不處罰那個謀反的慣犯松永彈正嗎?」

「那件事就算了,六。」

「可是把那個不能信任的人留在身邊的話……」

「用不著擔心,彈正確實帶著猛毒,不過我會妥善運用她的。」

無論如何,絕命的危機已經解除了。

「話說回來,公主大人,猴子什麼時候要被貶到岐阜城的廚房呢?」

「那件事已經取消了。」

「咦咦咦咦咦?您偏心啦,公主大人~~!」

這次是多虧了弗洛伊斯召集畿內的天主教徒前來助陣,信奈等人才能撿回一條命。

「能夠支撐到援兵趕來,是堅守清水寺的十兵衛的功勞,至於弗洛伊斯的事情——雖然很不想承認,毫無疑問是猴子的功勞。那兩個人的對決以平手收場,貶到廚房的事就當我沒提過,呵呵呵。」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可惡可惡可惡~~那個花花公子居然連傳教士都勾搭上了!臭猴子、臭猴子!」

「勝家大人,工人們都在偷笑喔,三分。」

「唔,勝家大人似乎經常跟良晴過不去,莫非你喜歡上他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長長長長政!?你別胡說八道好不好!我討厭那隻猴子討厭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我看未必喔,俗話說愛得越深恨得越重,戀愛這種東西很不可思議的。」

聽到有花花公子之稱的長政這麼一說,單純的勝家臉上頓時一陣潮紅。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怎麼可能?不會吧?我喜歡上猴子了……!?這麼說來,每當想到那傢伙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血氣上升、忿忿難耐……難道這就是戀愛!?嗚啊啊啊!我不要啊啊啊啊!」

「六還真是單純。」

就在此時,光秀騎著白馬走了過來。

不會騎馬的良晴抱著光秀的腰坐在后座。

兩人在昨晚的激戰中都負傷了,手腳都裹著繃帶。

「喂——信奈,我把弗洛伊斯帶來羅~~」

「相良前輩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有靠在我的背上打盹罷了,是我十兵衛光秀把弗洛伊斯小姐帶來的。」

「喂,原本弗洛伊斯要回堺町的時候,問她『要不要來二條城?』的人是我喔。」

「關於這一點我不否認,不過一路上負責帶路的人是我十兵衛光秀,相良前輩甚至分不清東南西北!」

「好吧,姑且就當成這樣。」

「哼,要是相良前輩平時也能這麼乾脆認輸就好了。」

「我沒說我認輸了!」

你們之前不是還吵過架嗎?現在看起來感情倒是不錯啊?信奈不滿地嘟起小嘴。

跟在光秀和良晴後面的弗洛伊斯緩緩下馬。

昨天在高山唐傑斯特等人「被子彈擊中的話就糟了」、「請務必做好防護措施」的勸告下,才不得已穿上南蠻騎士甲胄的弗洛伊斯,在戰鬥結束之後,又換回了清純的修道服。

這座二條城的築城地點,是弗洛伊斯與被她稱為『日本女王』的織田信奈首次面對面交談的地點。

「初次見面,信奈大人,我是來自葡萄牙的露易絲·弗洛伊斯。」

這個女孩子的胸部為什麼會這麼大啊?甚至比六還要大上很多,信奈一邊下馬,一邊以半好奇半嫉妒的目光盯著弗洛伊斯的胸部。

接著信奈突然繞到弗洛伊斯身後,伸手去抓弗洛伊斯的胸部。

「讓我摸摸你的胸部,裡頭一定塞了東西對吧?」

「呀——?沒、沒那回事,這是真的!信信信信奈大人?」

「天哪,大到整隻手都抓不住……這是什麼,而且以往看到六的胸部時,也只覺得『好像牛一樣』罷了,但是一看到弗洛伊斯的胸部後,心中卻有股莫名的劣等感油然而生,這是為什麼?十兵衛、猴子,誰來解釋一下!」

「請、請不要這樣,信奈大人!」光秀連忙救出弗洛伊斯。

「呼……呼……呼……謝謝你,明智大人。嚇了我一跳……」

「接下來得檢查你的裸體才行,不親眼確認你那對胸部是真是假的話,總覺得很難以置信。」

「好奇也該有個限度,信奈!以後禁止你亂摸弗洛伊斯的胸部!」

我也是一直在忍耐啊,可惡,羨慕死了——良晴氣得牙痒痒的。

「嘖,都忘了這裡有隻色猴子在看,下次和我一塊泡溫泉吧,弗洛伊斯。」

「好、好的……那個~~除了我的胸部之外,您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想問呢?信奈大人。」

「對喔,我已經十年沒見過傳教士了,有一大堆事情想要問你。」

對於海外的世界,信奈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抱持一種強烈的懂憬。

看著那對赤子般的深邃眼睛……弗洛伊斯覺得彷佛要被吸進去了。

你的年紀多大?

從葡萄牙來日本幾年了?

如果天主教在日本發展不起來的話,你們會回印度去嗎?

為什麼要睹上性命飄洋過海來到日本呢?

面對好奇心永無止盡、兩眼閃閃發光的信奈,弗洛伊斯誠懇回答:

「我們的目的是宣揚神的教誨以救贖人心,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我再也不會回葡萄牙或印度了,我已經做好死在日本的覺悟。」

「這樣啊。」

「因此我想請信奈大人允許我們在京都進行傳教活動。」

「可以啊。」

這件事必須先得到司掌神只之事的御所同意才行……長秀在一旁提醒,不過信奈卻不以為意地說:「姬巫女都祭祀著八百萬眾神了,現在就算多加一個南蠻的神,想必她也不至於反對,會找麻煩的只有害怕既有權益受損的寺廟神社或公家眾而已。」

「不必理會公家眾那些人,先斬後奏就行了。」

「恕我冒昧……」弗洛伊斯又接著補充。

「堺町的小西喬金先生托我獻上銀條十條給信奈大人……」

「要是從遠渡重洋來到這個國家的葡萄牙傳教士手中收取錢財的話,我不是會淪為後世的笑柄嗎!那些銀條就給你們當成在京都興建南蠻寺的資金。」

「……ada (葡萄牙語的謝謝之意)。」

我只要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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