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二章

第二章「名為弱者的愚物,其罪過」「The blade-It"s ferocious.」

*

那群人給人的印象非常單純。

就是非常格格不入。

真的是就純粹的意義、就真正的意義而言,一般而言很不適合出現在這裡。

眼前是一群十幾歲到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隨處可見——真的是隨處可見的低俗男子。頭髮染成了金色或茶色,各自蓄著自己喜歡的髮型。有黑人雷鬼頭,也有大光頭。有人耳朵、鼻子或是舌頭上穿著環,也有人身上叮啷作響地戴著飾品,也有人戴著太陽眼鏡——無論如何,所有人的共通點就只是外表會給予他人壓迫感。從他們的互動來看,彼此似乎都認識。一行人看起來像是街頭幫派,或是不良少年組織。

但是——他們卻突然出現在這裡,這個由非日常支配的現場。那種普通的外表和格格不入的感覺,或許也不能以常理而論。譬如以往家族會的成員,也曾經好幾個人喬裝成普通人前往黑繪的美容院。當時光靠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來。換言之,不過是這點程度,他們這個世界的人也有可能打扮得平凡無奇,再融入進平凡無奇的日常生活里。

眼前的集團也屬於那一種嗎?那麼,是哪個組織的人呢?是認識的組織?還是不認識的組織?唯一一個不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們是偶然誤入的普通人。

因為,他們各自都拿著鐵管和金屬球棒等武器。

他們是遵循正常方式,從正面大門進來的吧。一行人在庭院入口附近站成一排,以有絲興奮的視線看著在場所有人。春亮等人只能提防地看著那一群人和妮露夏琪三人。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三組人馬形成三角形的位置關係。

妮露夏琪三人也朝他們投去納悶和警戒的視線。眼神像是在說——他們不可能是毫無關係的一群人。肯定帶有某種意圖和目的。是哪個組織的人?

這時,其中一名男子微微將臉龐轉向身旁的同伴們,說: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都來到這裡了,只能上了吧。」

「是啊。而且正如同聽到的,好像在做壞事呢。還欺負那個外國小丫頭。」

「所以我們是正義的夥伴嗎?哈哈哈!」

「正義的夥伴,太帥氣了。那麼,先前說好了要儘可能一個一個上吧?」

「好,那就我先上吧!我先處罰那個欺負人的色色大姊吧,嘻嘻!」

「因為你喜歡巨乳嘛。」

「燒啰嗦!你們也先決定好接下來誰要處罰誰吧!」

握著金屬球棒的一名男子說完,一邊氣勢十足地大喊:「好~我要上啦——!」一邊往前猛衝。目標是妮露夏琪一行人,首當其衝的是最前方的此葉。

春亮發現此葉至今始終都是眼神銳利,此時第一次——怔怔地瞪大了雙眼。她依然踩著菲雅的身體,微微偏過腦袋說:

「哎呀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男子向她逼近。在春亮的視野中,男子高高掄起球棒的背影遮住了此葉。然後,只聽見此葉的話聲接著傳來。

「這傢伙——根本是門外漢嘛。」

同時,血沫飛濺。

下一秒,春亮又能看見此葉了。因為男子以沒出息的內八坐姿,當場往下癱坐。當然,血沫源自深深烙在男子身上,從肩膀直達腋下的斜向裂痕。

「咦……啊……?」

「嗯,這個反應真是闊別已久。因為妾身的刀太過鋒利,很多還不習慣打仗的百姓雜兵都沒有發現自己挨了一刀。當他們狐疑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這才發現自己快要一命嗚呼時,那種表情特別教人感到痛快——」

「啊……啊……噫——!」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表情。」

慘叫。慘叫。慘叫。渾身浴血的男子滾倒在地上。被他一把丟開的球棒掉至地面。受到這陣衝擊,早已被刀切碎的球棒這才變作了無數碎片。

「乳牛……女……!」

「喔喔!」

此葉倏地挺起腰往後退。因為一直被她壓在下方的菲雅將魔術方塊變作處刑劈刀,舉刀一揮後,脫離了此葉的禁錮。

「嗯,因為這傢伙實在太外行了,妾身才大吃一驚,因而出現了一點小破綻。如果是你們刻意安排,妾身倒是可以嘉許你們真是出其不意的奇招。雖然不切實際。」

「怎麼……可能啊……!」

至今與此葉對戰時受的損傷還未恢複。菲雅氣喘吁吁,身體搖搖晃晃,全身上下的割傷都流著鮮血。她一面架著劈刀牽制此葉,一面緩緩後退,終於與春亮等人會合。

但是,春亮三人也沒有餘力和菲雅交談。因為光是理解狀況就已費盡心力。

「喂……喂,阿岳他……!」

「簡直是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可是,那個臭女人竟敢動手,不曉得幹了什麼好事!喂,還在做什麼啊,快上啊!」

一名男子大吼大叫,硬是激勵自己振作起來,拿著鐵管往前疾沖。是想拯救同伴吧。大概是受了他的刺激,還有兩三名男子也跟在他後頭。

「——誠然,只是礙事的廢物。那麼,不才虎徹也幫忙清理吧。」

「嗯,沒有理由拒絕呢。」

「那麼——」虎徹當場縱身跳躍,一眨眼工夫就在男子們面前著地,隨手揮了揮虎爪。這麼一揮之下,他們手上的鐵管等武器就同時化作碎片四散。

「噫——這……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啊?空著手耶,為什麼!竟然被砍斷了!」

春亮愕然地聽著這些話。為什麼事到如今才說這種話。剛纔此葉也說過對方是外行人。是沒有關係的人嗎?是他們自己誤會了嗎?還是對方搞錯了什麼?如果他們真的只是不良少年,只是外行人團體,春亮完全無法理解他們出現在這裡的意義。太不知所以了。

此葉懶洋洋地轉過頭,看著身後問:

「主人,姑且還是先問一聲吧。妾身——可以殺了這群傢伙嗎?」

「他們竟如此外行,真教人匪夷所思。之後也許有必要向他們問話。總之,先至少確保他們還能開口說話吧。」

「嗯。反正隨時都能殺了他們。了解。」

「而且,汝等應該也有詛咒吧?正好是個機會——好好享用吧。」

「有這麼通情達理的主人,真是幫了大忙。」

「不才深有同感。」

此葉與虎徹——兩人面向前方,猙獰地笑了。

緊接著同時展開行動。首先虎徹以虎爪同時砍飛了眼前兩個人的手臂。此葉錯身而過時,以手刀刺向最後一個人的大腿。三人發出難聽的慘叫聲倒在地上。

至此,男子們似乎也領悟了。似乎察覺到了——眼前的兩個人不是自己應付得來的對手。一群人轉眼間陷入恐慌。

「等……等一下,我根本沒聽說,根本沒聽說會這樣喔!」

「別開玩笑了!喝啊,來啊!」

有人轉身拔腿就腿,有人用顫抖的手牢牢握住自己的武器,也有人當場癱軟。這些人全是她們的餌食。

「唔……啊……雖然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但必須救他們……!」

「菲雅,你別勉強自己了!你受傷了啊!」

菲雅緊緊握住拷問道具,身體卻是危險地踉蹌蹣跚。春亮等人攙扶住她的身軀。

「也許只有安慰作用,但較深的傷口先用我的頭髮捲起來吧。小菲菲別動喔。」

只是,那幕光景逐一呈現在只能袖手旁觀的春亮一行人眼前。

血沬饗宴。虎徹與此葉正襲擊著男子們。

在一片紅色中跳躍、起舞。

肉片和悲鳴此起彼落地飛舞交錯。男子們拚命地揮舞武器,虎徹卻一個旋身,裙子像在嘲弄他們般翩翩翻飛,期間對方的武器掉落在地。緊接著對方才知道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砍了下來。此葉單手捉住對方豁出去地刺來的刀子,直接握在手中將其吱嘎捏碎。然後一邊說:「還你吧。」一邊握手般地強行捉住男子的手,將刀刃碎片悉數埋進對方的掌心裡。

「呵呵……哈哈!看吶,哎呀,還真是活蹦亂跳的一群年輕人!血液充滿活力地流了出來喔,噗滋噗滋噗滋噗滋地流了出來!哈哈,雖然沒出息,但看這活力充沛的流血模樣,底下的精子也是照這氣勢噴出來嗎?每晚都惹得姑娘家哭泣嗎?」

「村正大人,請別說些太過下流的話。」

「又有何妨,這可是久違的鮮血。不過,真要妾身說一個不滿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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