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章 少年的古怪暑假

小學五年級那陣子,我加入了地方上類似少年足球隊的團體。

那團體跟正式聯盟之類的大會沒什麽緣分,講白點其實和放學後的足球遊戲沒太大差別。

當時,小學男生之間無視於世上所謂的潮流,流行的是足球。甚至連好勝的女孩子們也

邊呀呀大叫著,混在男孩子裡面一起踢球。在幾乎可說是「如果不踢足球就沒有朋友」的風潮影響之下,我當然也把踢球當成興趣,在周圍朋友邀請之下參加了那個足球隊。

因為加入團體,即使是大熱天或很冷的日子,父母也必須跑去橋下的球場準備茶水什麽的,說老實話應該覺得很麻煩而不怎麽情願吧,事到如今我才覺得真的很佩服。

當時,我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沒有餘裕去關心這些。

好啦,開始踢足球,到此為止是很好。問題是從這之後才發生,我真的好好踢過足球嗎?——就是這種問題.如果要先公布答案,雖然是常見的結果,但簡單說就是No。

我啊,在跟其他少年隊伍的比賽里,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獲得出場機會。其實教練討厭我。騙你的啦。單純是因為我踢得不好,這句話就可以代表一切。

練習方面還算熱心。我把假日與放學後都花費在足球上,練習的程度跟其他朋友相比也毫不遜色。然而,如果要乾脆地承認悲哀的現實,那就是我不適合踢足球。

在不經意之間,我就察覺到跟其他傢伙相比,自己較不擅長處理球。是因為腳部不太靈巧嗎,理由雖然無法確定。然而總之就是不行。一旦我刻意模仿其他人來使用身體丶動作反而變得更加僵硬。實力的差距,拉大到了甚至讓我覺得從現實變成了彷佛夢境般遙遠。

無法上場比賽的理由之一,或許是因為小學足球常見的傾向。那就是比起守備,想要當前鋒與中盤選手的孩子很多,因此多得是競爭對手。就跟去報考錄取率較低的高中差不多,這下當然無法出頭啦。

半年之後自己還是個候補,制服比其他人的更加乾凈。

為了無法上場比賽的兒子,雙親卻必須特地跑來,或是得去照顧其他小孩,這些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因此入隊後一年我就退出了。

呃,順便還有個原因,就是即使看著其他朋友在場上馳騁,我卻已不再覺得不甘心。嗯,白己已經接受這狀況了呢~我看開了。

從那時開始,我是不是就開始對追求超出自身能力範圍事物的行為,產生了猶豫呢,

就這樣,我放棄在運動方面大展身手,國中時加入了手藝社。

……即使對我本人來說,究竟是因為何種緣由而使得我決定在那個社團活動落腳呢,這點直到現在都還是個謎團。

在被艾莉歐的球打中後,太空服女繼續回到場上。敵方隊伍里看來像監護人的大叔基本上有試圖勸止她,然而卻因為那些「靠著超能力power所以無敵」這類雖然欠缺說服力但足以嚇退他人的種種言論而敗下陣來。

由於本人看起來沒有大礙,因此不需要繼續跟她有所牽扯。我如此判斷並結束探望行動.和艾莉歐一起離開對方休息區繼續棒球比賽。

我回到自軍的休息區,艾莉歐則前往三壘。

不過慢吞吞移動腳步的艾莉歐自始至終,都露出心裡還有著疙瘩的表情。

順便講一下關於之後的必賽,如果只提結果,那就是二連敗。

……好啦,在艾莉歐第一次參加這種業餘棒球比賽的,隔天。

今天依舊穿著類似太空服的服裝,沒有戴上棒球用頭盔的女孩,正站在打擊區里。

這是個只要她揮動球棒,似乎就會出現宇宙空間這類特效的構圖。站在投手丘上的前川爸爸也表現露出困惑態度,踢著腳下的土。觀察比賽的傾向,前川爸爸的抗壓性似乎並不高。一旦被打出安打,得點圈內出現跑者後就容易失手。如果以棒球遊戲來舉例那就是危機或是跑者之類的指數(註:電玩=實況野球」系列。〉……不過,果然還是很帥啊,所謂的王牌。

而這位前川爸爸還是跟上次一樣可以從相對的不透明面罩中,察覺出足以讓他萎縮的壓迫感吧。

降臨到河堤邊的太空服女,據說是位超能力者。

哇~噢~有說明跟沒說一樣。

「那是,什麽啊?」

我試著向由於魚店大叔失誤而上壘,正站在一壘發獃的花澤同學詢問詳情。如果是隊友,應該能夠像是解明柳樹下幽靈的真相那樣,對那可疑傢伙的真面目一清二楚吧?當我正如此期待時,卻看到她平著頭以冷漠語氣講了聲「不知道」。

另外,花澤同學今天也以制服姿參加比賽。不用說,每當她投球時在腰部附近輕飄飄翻飛著的部分,就獲得了中年人集團的注目。

「是中村先生……噢,就是擔任我們捕手的大叔啦,是昨天被他帶來,說是親戚的人。好像其他還說了些什麽去田裡搗亂還是離家出走之類的說明吧。」

「……那個,真的是親戚?」

「所以啊,我也不知道。而且怎樣都好。」

前川爸爸在無法抹去不信任感的狀況下,對太空少女投出第一球。太空服女使盡全力揮動球棒,在偏離球三十公分以上的位置揮空。跟艾莉歐同等級差勁,是個明顯的外行人揮空。我昨天也有同樣的疑問,她看得清楚嗎?透過那頂頭盔。

那這段期間中花澤同學完全沒有表現出試圖離開一壘的態度,只是沒精打采地硾著頭。看來她根本沒有盜壘的打算,順便似乎連往二壘前進的意志都欠缺。

明明她如此缺乏幹勁,為什麽還來參加業餘球賽呢?

「比起這事,我才想間轉學生同學你,跟那個是什麽關係啊?」

花澤同學用下巴,不客氣地指出對象。在她點出的方向,可以看到左外野上,像是在事先預備般一直高舉著手套的艾莉歐。延續著昨天,今天她也是個棒球員。(本人主張)

畢竟昨天已經被看到自己跟她一起行動的場面,不可能完全矇混過去。如果保持沉默或試圖隱瞞,似乎關係反而會遭到胡亂猜測。慢慢,出現破綻了啊,我的學校生活。

「是表妹啦,那傢伙。」

「…哦~」在聽來平淡的反應之前,有一段空檔。用來製造出平淡反應的時間。這並不是在誇飾,確實是個讓人心酸的反應.艾莉歐沒在旁邊真是太好了~我忍不住多事地這樣想。

花澤同學把身子更往前彎,仔細觀察著艾莉歐。艾莉歐沒有察覺到她的視線,正忙著調整站立位置與抬高的手臂角度……噢,她是把手套拿來替臉遮擋陽光嗎?

「完全不像呢。」花澤同學只看著艾莉歐的外貌如此喃喃說道。

「因為是表姝呀。」

「表妹不會相像嗎?」

「血緣關係相當薄,所以有困難吧?」

如果我是個長得像艾莉歐的美少年,青春點數應該會多到連作夢都會笑吧。跟十位數還在遙遠夢中的現狀可犬大不同。算了,畢竟認識了粒子同學與前川同學,現在的我也沒有那麽糟糕啦。或者該說,我甚至覺得成果好得過頭了。

「哦……換句話說轉學生同學跟那個是親戚嗎?」

花澤同學不會以「藤和」或「艾莉莉」來稱呼艾莉歐。不,後者本來就不可能啦。

先確認前川爸爸的第二球以偏外角的壞球進入捕手手套之後,我斜著眼看了花澤同學一眼。花澤同學已經把視線從艾莉歐身上移開,茫然地朝往前川爸爸的方向。

「果然會讓人畏縮,」我跟艾莉歐是表兄妹這事。「有點。因為是異常者的親戚,所以要人以好意對待應該有困難吧?不過只是『在棒球的敵方隊伍里』這點程度的話,那還勉強可以當

她先毫不猶豫地講到這邊,才看了休息區一眼。視線前方可以看到,按照宣言穿著異形服裝的前川同學正坐在那裡。

「不過前川之類的那種例外不算在內。」

「妳會在學校說出去嗎?」講出這種問題的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什麽呢?

花澤同學的表情微妙地扭曲。那絕對不是在表現友好的態度。

投手丘與打擊區上,正因為第三球那個直接進壘的好球而產生一喜一憂的反應。

「我想應該不太會有自己主動說出去的狀況啦。但是跟朋友聊一聊找不到話題後,說不定就會突然泄漏出去。例如:『聽說呀~』這種等級的閑聊。要是那樣可就抱歉啦。」

「也沒關係啦。」實際上,說真的不怎麽妙。然而,很難開口否定對方。

以前也被女女姑姑說過,那是因為艾莉歐擁有非常可愛的外觀,所以我會因為身為高中男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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