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章 地區限定外星人事件

是好球還是壞球?由於我實在分不出來所以總之試著揮棒。

為了儘可能迎向偏低的直球,我修正著軌道。

結果雖然沒有狠狠地揮空,但也沒製造出正中球心的爽快聲響,是顆往三壘邊線的滾地球。三壘手那個像是上班族的眼鏡先生細心撿起滾動的球,輕輕地往一壘傳球。

反常使出全力奔跑的我簡簡單單的就出局了。遺憾,我的第二次打擊在此結束。我摘下頭盔,咚咚咚地緩緩跑回我方休息區。

算了,就是這樣吧。比起我來,去挖角擔任麵包工房助手的某某人(註:指麵包超人中的奶油妹妹。)反而能給隊伍更多貢獻吧。

……就這樣,暑假開始第二天。立刻,我就參加了業餘棒球賽。昨天,接到前川同學的邀請後想說,凡事都要試過才知,因此一大早,我就前往了河堤邊。

在暑假開始後的兩天內,我有在白天前往打擊練習場,或是把牆壁當對象偷偷進行接球練習等行動都是在秘密特訓,所以不能說。

由於是陽光色彩還較黯淡的清晨,所以對於活動來說是合適的時間帶。也可以看到為了去做收音機體操,而睡眼惺忪地路過堤防的小學生。說起來,像這樣在暑假中早起的行為,正是收音機體操還算是半強制的那個時期以來呢——懷舊的情緒冒了出來。

河堤邊並沒有疏於挑掉石頭及拔除雜草的作業,因此跑起來還挺容易。萬一球掉進河裡似乎就算是全壘打,然而河川是從與外野相隔相當距離的位置流過,都是些外行人的業餘棒球賽中根本沒有人能打到那邊吧。要是能沿著界外線,毫無中斷地持續往前飛過去的話,或許能奇蹟般地撲通掉進河裡也說不定。

即使現在是日光照射的角度尚淺的時間帶,然而同時做著運動的行為還是讓頭皮滲出了汗水。在清晨時分會讓皮膚回憶起的,並不是被如同沙漠地區的日光糾纏而造成的炎熱,而是已過去的梅雨時期。

從本壘板回到右側的休息區後,我邊聽著犬人「辛苦了~」之類的慰勞話語,同時在認識的人面前停下腳步。

「真是可惜呢,轉學生。」

雖然我某種理由而有所遲疑……但依舊在休息區的前川同學身旁坐下。前川同學並沒有參加比賽本身。她主張「我是球隊的女性經理呀」。如果是那樣的話,拜託妳做出適合的打扮啊!我無奈地如此祈願著。

「妳那是在挖苦我嗎?」

「不不,光是能打到球就很了不起呀。」

她把……刷刷地左右搖動。搖動「什麽」這部分目前我還不想揭開謎底。如果可能的話,直到最後為止,我都想以不介意這件事的態度繼續進行下去,所以這裡我就維持著不把前川同學納入視線內的狀態,茫然地凝視著眼前的場地。

和我們比賽的對手是都會區的業餘棒球隊。跟這邊的商店街隊伍是水火不容所以兩邊都很狂熱……其實也沒有這種事情,雙方陣營都隨性地享受著。雖然我們這邊被領先兩分陷入落後狀態,然而卻連不甘心的大人都沒有出現,還可以聽見傳來的談笑聲。除了我和前川同學以外,這是支最年輕者為二十五歲的大叔隊伍,或許對於輸贏並不是那麽特別堅持吧。

也沒有制服之類,所有人都穿著便服。

「才剛開始第三天呀,沒什麽好悲觀。重點是在三星期後。」前川同學雖然笑著這樣說,然而我並不清楚她在說什麽事情。

這先放一旁不管,對方的投手是女孩子。好像跟我一樣是高中生,但是卻使用著奇妙的投球動作。先是把手臂往左扭,接著再往右扭勾勒出類似8的形狀,最後再以下勾動作投出。看起來很像是壘球的投法,然而由於我的知識僅限於把手臂轉一圈再投出的方式而已,因此正確的答案不詳。只是時機非常難以把握,揮動球棒的時間會太晚。

所以我根據第一次打擊被三振的經驗,抱著提前心態試著揮動球棒,但結果是以滾地球作收。至少,跟自己跑去打擊練習場時打著玩的時速一百公里速球相比,這女孩的球似乎比較難對付。

順便說一下,不知為何穿著制服的這一點,好像也在別的方面對大叔們來說算是強敵。例如裙子飄動的狀況之類。比起那方面,讓我印象深刻的反而是她露出彷佛在訴說白己是被硬派上場的沒幹勁表情,並揉著眼睛邊投球的身影。不,這是真的啦!可是,穿著夏天制服的女孩在棒球場活躍的狀況真像是一幅畫呢~欣賞還是會欣賞。

「那個女孩跟我們是同一間學校吧。」從制服判斷。

「是呀。是我們學校的壘球社社長……名字我不太記得。畢竟只有在一年前暫時入社時有打過照面而已。應該叫做,花……澤吧。」

明明她說明時還以兇橫眼神凝視著投手丘上的女孩,語尾卻頗為噯昧。

「……那個,是不是從妳自己的打扮聯想到的?」

「正是如此。」

「………………………………………………」要當作沒看到也已經到了極限,因此就來試著談談這件事吧。

今天的前川同學,身穿魚類布偶裝。

由於她的臉是從巨大的嘴裡探了出來,從旁邊看過去,很像是正在被一口吞下。

一開始,到達河堤邊並看到她這模樣時,我不由自主地很想要對魚店的大叔推薦說「這個你覺得怎麽樣呢?」。不過商店街相關的人以及敵方隊伍都沒有特別意識到前川同學,似乎已經看習慣了。是不是被當成職業棒球隊的吉祥物看待呢?

只是,似乎有雙視線基於別的理由正在緊盯著我們……然而前川同學露出了毫不介意的表情,因此我也裝成沒注意到敷衍了過去。

「妳這身服裝是?」

「鰹魚。」

「……………………………………………………」我故意不吐嘈。因為我又不是中島。

〈註:花澤丶鰹魚丶中島全都是「サザエさん(海螺小姐)」里的登場人物。〉

手似乎是放在胸鰭部分里,雖然她刷刷地揮著鰭但我決定裝成沒看到。

明明前川同學是這種人,但在第一學期的考試里已經確定她在學業方面比我跟粒子同學還優秀。還有她在體育的運動考試上也樹立了足以在學校歷史留名的紀錄,不過是負面的那種。

「這是單一魚線手釣法樣式喔。」

「我看不出來有什麽差別。」基本上,我連其他有什麽樣式我都無法推測。

「這個比賽有趣嗎?」

「微妙。感覺之前看到這裡在打棒球時,負責打擊的那個浴衣女孩似乎比我更樂於比賽。」那個女孩讓我感覺她以全身享受著棒球的樂趣。

「女……孩嗎?」

藏在嘴巴深處的那張臉賊賊一笑。再配上鰹魚那個屬於無機質,不知道究竟看向何方的眼球,一整個超現實到了極點。

從花澤同學(暫定)右手投出的白球,飛向第三棒打者(我是第二棒)的……山本先生,吧,六月那時在海邊認識的火箭中年人(他是幫手之二,是被雞肉串烤店的犬叔帶來的〉並和他握著的球棒交錯而過,輕快地跟捕手的手套進行接觸。四局下,在第三棒時三出局。換句話說到此為止都沒有上過壘。

「換~邊,羅。守備也要加油哦。」

啪沙啪沙,魚鰭鼓動著我從休息區出動。如果她能夠別穿著這種跟河川不搭配的海鮮類服裝(話雖如此但我的意思並不是要叫她穿著年輕香魚裝過來〉而是穿上球隊制服之類雙手環胸坐在休息區板凳上的話,也許就能發揮出美人女性總教練的氣勢呢。

似乎覺得可惜,然而也產生了「不對,是不是這樣才符合前川同學的風格呢?」這種開始接受的心態,讓我很煩惱。在沒能把低能的紊亂思緒整合出結論的狀態下,我拿起向前川同學借來的手套,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千萬別期待我呀,守備方面真的沒有經驗。」

「啊哈哈,轉學生還真是自卑昵。我猜測你有著那種會打心底否定參加電視的超能力者,而且還喜歡對著電視畫面單方面反駁的個性。」

才聞一,就擅自地敘述到了十。不過希望她至少能評價成「謙虛」呢。或者該說,我很清楚白己有幾兩重。我擁有對自身潛力之類無法一面倒相信的個性,至今為止處理得也都還算不錯。所以,我才會對剛認識當時的艾莉歐……這就,算了也罷。

電視云云,雖然我還遵守著不要自言自語的常識,然而那大致上是正確答案。因此我內心,嚇了一大跳。前川同學的人類觀察能力真是不可小看。雖然我也覺得既然那樣她首先該重新反省自己吧。

我小跑著前往內野,站在一壘。其實這是,最不想要擔任的位置。畢竟,碰球的機會必定,會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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