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章 然後,我向你告白

「哭,其實,我喜歡袋棍球部的教練。」

遙菜一直在步旁邊哭個不停。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竟然和春坂同學兩個人逃課,孤男寡女待在卡拉OK包廂)

昨天放學後,看到遙菜和司兩個人親密的樣子而深受打擊,步由於遷怒朝露梅亂髮了一通脾氣,然後從她身邊逃跑了。完全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狀態。

而且遙菜喜歡的竟然不是司而是袋棍球部的教練,她失戀後一邊哭一邊告訴步。

「春坂同學喜歡的人不是司嗎?」

步困惑地問。

「司君?不啊,為什麼會這麼想?」

遙菜淚眼汪汪地反問。

「我之前問你是不是喜歡司的時候,你不是慌慌張張地羞紅了臉嗎?」

不,好像問的是是不是喜歡司這類男生吧?不過都一樣啦。那個時候遙菜的反應,的確就是一名戀愛中的少女。

遙菜又紅了臉,

「那是因為永野君突然問起我喜歡的類型,想起了教練的事情啦。」

(司直接被無視了?)

步有些啞口無言,

「但是,你不是把紙杯蛋糕送給司了嗎?那個裝飾著絲帶的,裝在心形紅色紙袋裡面的城工作。」

不由在「成功作」三個字上加重聲音,步果然對這件事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是啊,那個時候遙菜紅著臉把紙袋遞給司,司則是爽朗地笑著點了點頭,收下了紙袋。

「紙杯蛋糕,是拜託司拿給教練的啦。教練高中時候曾經打進過網球全國大會的決賽,和司的關係很好。好像司君把從女生那裡拿到的巧克力分給網球部的大家的時候,教練也會常常混在裡面。」

(那麼,那個時候司之所以點頭——)

從遙菜口中逐漸得知真相的步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但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我鼻血不止,躺在保健室的床上的時候,你不是在旁邊『司君的哥哥要是有什麼不測的話』?司不也是直接『遙菜前輩』叫你的名字嗎?」

不禁脫口而出,

「哎,不就是司君的哥哥嗎?」

「喂,就只是這樣而已嗎?」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意思嗎?還有,司君之所以叫我的名字,是誤以為『HARUNA』是我的姓啦,所以從一開始就這麼叫我了。因為袋棍球部的大家,都一直叫我『小春』,所以把那個誤以為是我的名字了吧。」

的確也有「榛名」這個姓來著。不過他們倆之間那種甜蜜的氛圍,到底是什麼啊!【譯者:「遙菜」和「榛名」的日語發音相同,均為HARUNA】

(莫非,一切都是我的誤解嗎?)

遙菜盯著發獃的步,臉逐漸扭曲起來,大大的眼睛裡面,比之前更多的大粒淚水不斷涌了出來。

「哇!」

步不由閃開了身子,但遙菜卻又進一步逼了上來,

「那個,我和司君看起來真地那麼親密嗎?明明我只是找司了解教練的事情而已,教練卻在懷疑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在交往。我們兩個急著否定後,教練卻說什麼『哈哈哈哈,不用隱瞞啦。我其實下個月也要和從高中就開始交往的女朋友結婚了』。」

聲音逐漸哽咽,遙菜又哭了起來。

遙菜和司都是正統偶像系的名人,兩個人在一起融洽地聊天的話,肯定會被別人看做是相配的情侶,教練也會誤解也是正常的吧。步也是直到剛才為止都是這樣認為的。

(春坂同學的本命,竟然是那個將我像行李似的粗暴地扛在身上的悶熱男人嗎!)

想起他那上手叉腰,露出閃閃發亮的潔白牙齒哈哈大笑的身影,步又感覺有些頭暈了起來。

為什麼啊!說起來,那個到底哪裡好了?要是說喜歡的人是司的話我還可以理解。

(春坂同學對男人的品味……)

遙菜用沙發旁的放著的紙巾擤著鼻子,

「哭,從一年級的時候,我就超喜歡他了。」

遙菜開始說起了她和教練的邂逅。

「入學典禮之後,考慮著到底要加入哪個社團而四處參觀的時候,發現袋棍球部正在校庭進行訓練,教練大聲地喊著『沖啊~!就是那~!我就是你們旁邊~!』當時就覺得是個很有男子氣概的好男人,哭,然後他看見了我,朝我露出了超超超帥氣的笑容。」

又擤了一下鼻子。

「然後,然後,他對我說,『哦,來參觀嗎?別迷惘了快下定決心吧,我不會讓你後悔的!』我當時就感到心臟被人揪緊了,啊,這一定就是戀愛吧。」

(只是這樣!?)

步再次啞口無言。

(只是這樣,就迷上了那個悶熱男人嗎?)

女孩子,好難懂。不,遙菜,好難懂。

桌上的紙巾不斷減少。

「哭,我呢,我呢,為了被教練喜歡上,十分拚命地努力了哦。因為教練說他最喜歡蜆貝的紅出汁,我明明是喜歡白出汁的,卻開始練習怎麼做紅出汁。教練說他煎蛋是鹹派,我就練習了好久怎麼用高湯進行調味。教練說他喜歡紅色,我就把包、手帕還有內褲全換成了紅色。然後,每天和教練兩個人留到很晚,不停地特訓、特訓、特訓。約定好了要兩個人一起成為袋棍球之星的!」

袋棍球之星是什麼啊!

「哭,我在房間里告訴他我喜歡他的時候,他也笑著對我說『哈哈哈,我也最喜歡春坂了哦』。所以我就把便當盒裡裝滿鹹的煎蛋,帶到了學校。教練很享受地把它們全部吃掉了,說『超好吃的。以後春坂肯定能成為一個好老婆的』。然而,竟然說有一個從高中時候開始交往的女朋友~~~~~~!哭,根本就沒聽說過啊~~~~~」

遙菜把臉埋進紙巾里,又嚎啕了起來。

「哇哇哇哇哇,好過分,好過分啊~那句『最喜歡』到底算什麼啊?『能成為一個老婆』不是基本就算求婚了嗎?我被教練玩弄啦~~~~」

好像看到了當時被遙菜甩掉的自己。

(這樣啊……戀愛就是由於種種誤解才得以成立的東西啊)

步詭異地冷靜思考著。

肯定就和遙菜天然地對步那麼好一樣,那個悶熱教練,也是用沒有深意的言行讓遙菜產生了誤解吧。

(這樣啊……是這樣嗎)

(春坂同學,對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喜歡的意思啊)

(我只是單方面誤解,又反過去怨恨她罷了)

步就這樣突破了頓悟境界,遙菜抬起了梨花帶雨的臉。

「所、所以,我要用丑時參拜對教練進行復仇。永野君也會幫我的對吧?」

「唔……」

步退縮了起來。

失戀之後想進行丑時參拜,簡直就像是遙菜的友人們將情書返還回來之後,在河原展開野餐布上的魔法陣,舉行滅亡儀式的自己一樣,這份羞恥,返還到了步自己身上,步一下子羞紅了臉,感覺起了一背雞皮疙瘩。

「春坂同學的心情,我非——常明白,嗯。過於理解反而感到有些瘮人。不過,復仇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哦。」

即便想用自己的經驗談來說服遙菜,她也完全聽不進去。用力搖著頭,

「理解的話就助我一臂之力啊。」

這樣說。

「永野君,休息時間也是,一直在看封面上畫有渾身是血的稻草人偶啊,頭上插著斧頭的男人啊,手持大鐮刀的骸骨啊的雜誌,還一邊像念佛似的不停吟唱著什麼吧。」

「看得真仔細啊,連封面都……」

普通的女孩子的話,當看到渾身是血的稻草人偶的那一瞬間,就會把頭轉回去,不會再往這邊看過來了吧。

「哭,這樣的永野君的話,丑時參拜的方法自然也是知道的吧。」

濕漉漉的大眼睛依賴地仰視著步。雖然依賴地內容的丑時參拜,但看上去卻如此楚楚可人,讓步的內心動搖不已。

被女生拜託,對於步來說還是第一次,而且那個人還是遙菜——

「能拜託這種事的,只有永野君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遙菜抓住步的左手,纏著繃帶的無名指,也被握在手心。嬌小、柔軟,步不由更加慌亂起來。

(不行,扯進去的去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我只是被春坂同學的天然耍得團團轉罷了,而且對方只是因為自己失戀了才來找我而已……)

「永野君。」

近在眼前的遙菜的臉。

甜美的洗髮水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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