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最終章『終焉的年代記』

我也注意到了

所以——

盛開的櫻樹,在藍天下列成粉紅色的長龍。

櫻樹相挾的馬路上,有道圍起大片土地的水泥牆。圍牆西側的入口立有石制門柱,柱上刻了「尊秋多學院」五個大字。

寫著「春假中」與學生假期活動內容的看板掛在門邊。儘管無人經過,大門依舊敞開。

踏入校門後,首入眼帘的中央大道兩旁同樣開滿了櫻花。

穿過大道盡頭的教職員大樓向北望去,能看見普通科二年級校舍中有個人影。

人影站在逃生梯二樓樓梯間,是個頭頂似豬小動物、身穿西裝的青年。

他兩肘抵著扶手,環顧四周。這時突然颳起一陣風,吹散了粉櫻。

背後的逃生門隨之開啟。

走過門的,是個手拿黑色資料夾、身穿白洋裝的女性。

女性以拿著資料夾的手按住被風吹起的裙擺——

「哇,今天風好大喔,佐山同學。穿裙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別潑我冷水啊,新莊同學。在學校里,裙底下的奇蹟可是很珍貴的。」

「……我三年級時不是常穿女生制服嗎,還沒看夠啊?」

「便服可是另一種層次呢。」

「有這種事嗎?」說著,新莊來到佐山身旁。

看著藍天下的櫻雪,她的眼前彷彿浮現出過去的相同景象。

今天,佐山邀新莊出門掃墓,打算順道看看有過共同回憶的地方,再到UCAT一趟。

至於這念頭的起點,多半是出雲和風見傳來的簡訊吧。

內容大致上是他們難得回來看看,閑來無事要找些老面孔敘舊。這兩人還是一樣亂來。

而佐山和新莊的第一站,就是這裡。

……佐山同學還記得呢。

這時,佐山轉過頭來問道:

「裡面怎麼樣了呢,新莊同學?」

「嗯……?喔,可以說裝潢有點不一樣了吧。衣笠書庫多了些美術社的肖像畫跟照片。有護國課跟舊UCAT的前輩、我們的父母,還有——我們自己的合照。」

那張合照,是兩年前出雲和風見那屆的學生會送舊旅行時,由眾人的父母所拍攝的。

背景是生駒山地一處確實存在的地點。

「想不到,後來居然會和那色老頭在同樣地方拍照。一想到那次你們不讓我在那間小木屋裡貼海報,就不禁讓人悲從中來。」

「……還說咧,你明明是負責準備食物,結果行李一打開全都是我的周邊產品。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啦。話說——」

新莊話鋒一轉,指向鄰棟校舍。

隨之望去,一樓走廊上有三道人影。

「剛剛我在路上遇到她羅。你看,就在那裡。」

三人之中領先走在前頭的,是個穿學生制服、留有烏黑長發的女性。帶領身後兩人參觀學校的她,不時觸摸掛在胸前的紅色景泰藍墜飾。

「沒想到她會當選下一屆學生會長。」

「『讓留級兩年的人當會長』該不會是這所學校的慣例吧?」

她身後的兩人是一男一女。

少女身穿便服手抱著貓,背著印有IAI商標的樂器提箱。

身旁的便服少年似乎和少女彼此認識,對少女和會長舊識般的對話方式感到有些訝異。

「那兩個人,是不是也會繼承我們在這學校留下的東西呢?」

「你說呢?對了,你最近有聽大城先生說嗎……以前也有人和佐山同學的爺爺一樣,在關西大地震時成立了孤兒院耶。」

「有嗎?我可不知道那種奇聞逸事。」

明明就知道嘛。新莊在心這麼嘀咕後跟著說:

「而且那人還將那裡取名為『英雄院』呢,很不像孤兒院吧?」

見佐山默默不語,新莊也不再多說什麼。

但任風吹拂著一頭秀髮的她似乎相當滿足,於是將背靠在扶手上,面對眼前的牆。

「——?」

或許是因為光線折射,新莊在牆上看見了字。有人以手指抹去塵埃,寫下了十二列文字。

中間十列是——

1st-G·法布尼爾改

2nd-G·八叉

3rd-G·堤豐

4th-G·穆可奇

5th-G·黑陽、白創

6th-G·弗栗多

7th-G·四龍兄弟

8th-G·瓦姆納比

9th-G·札哈克

10th-G·拉格納洛克

這十行有些斑駁,但夾著它們的上下兩行,就像剛寫的一般新。

10th之上是——

Top-G·諾亞

而lst底下的,則是有如支撐前十一行文字般寫著——

Low-G·利維坦

見到這些字,新莊緩緩轉向身旁的佐山。

但佐山什麼也沒解釋,只是回看新莊——

「怎麼了嗎?」

「啊,沒什麼。」

佐山的微笑讓新莊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畢竟,他完成這列記錄就代表——

……佐山同學的全龍交涉,已經結束了呢……

結束後過了兩年。佐山在這象徵開始的季節、這充滿回憶的地點,又下了怎麼樣的決心?

這個人是怎麼規劃未來的呢?

此時,吹起一陣突如其來的風。

「——!」

這陣強風,來自極低空掠過他們之上的兩個影子。

新莊一腳踹倒蹲下偷窺裙底的佐山後,望向天空。

看見的是藍白相間的機龍和黑色武神。

向天高飛的風,留下了超音速飛行的低音。

腳邊,佐山握著不知何時拿出來的數位攝影機說:

「那是在訓練嗎?真是的,怎麼還是一副飄車族的樣子,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是滿想吐槽你的啦,不過他們應該也是要到UCAT去吧。」

「那就是順路來惡作劇的羅?」

新莊在語氣無奈的佐山身旁理順吹亂的長髮,向前看去。

可是——

「又怎麼了嗎,新莊同學?」

「啊,沒事啦。」

正面牆上的文字已被風吹去,不見蹤影。

在新莊不知該慶幸自己來得及看過一眼,還是該高興能有這樣的結果時——

「——我們走吧。」

佐山突然拉起她的手。

新莊被一路拉向樓梯,步下熟悉的梯級後——

「哇。」

眼前一片櫻紅紛飛。

明明一年前邊在這兒念書,現在卻已經令人如此懷念。

「……以前佐山同學還在這附近脫過我的運動褲呢。」

「是啊,而且今天穿的是裙子……」

「想都別想!」新莊轉過頭去,看著佐山。

再度感受到他的陪伴後,新莊寬慰地吐了口氣。

或許是因為觸景生情,她回想起那段開始於兩年前春天的戰鬥。

就結果而言,他們失去了許多,但換得了過去和全新的未來,以及——

「佐山同學跟我在一起了呢。」

兩人肩倚著肩,往學生宿舍走去。

說來真是奇妙。像這樣的發展,在兩年前可是作夢也想不到呢。

「真的在一起了呢。」

「你還真愛說這件事呢,新莊同學。」

佐山面帶笑容,彷彿在檢查似的環顧四周,然後對著新莊說:

「……不過,當初取得格拉姆時,我也說過希望你待在我身邊呢。」

新莊也記得。佐山救自己一命後,她握住了佐山的手——

「我那時……也回答了『我也是』吧。」

「是啊。不過我第一次有那樣的念頭,是在奧多摩森林裡碰見苦戰的你那時。」

佐山突然轉向新莊輕咳一聲,說道:

「新莊同學,雖然沒有文字概念證明,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但我還是有句話想告訴你。」

「……咦?什麼啊?應該不是什麼怪怪的事吧?」

這時,佐山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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