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機械的腳步聲』
即使閉上雙眼仍分辨得出穿透聲的不同
也知道相同之處
所以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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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位於神田大樓街道之間的寬廣空間。
風並不是這個世界的風,而是不帶什麼氣味的異世界之風。
自動人偶們站立在可以感受到些許金屬氣味的風中。
站在其他人前面,與武神並立的紅髮自動人偶觀察著對方的動作。
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少年立於停在十五公尺外的拖車前。
「您就是佐山御言先生吧?」
她問道。
「您下車是有何打算呢?我等應該已經請求您回去了。」
「與那種事無關我只是想問問你的名字。」
「問了又如何?」
「只是做個交涉而已我想知道你所說的『污點』是什麼意思。這個交涉就是為了了解、找出凈化它的方法而做的」
「原來如此。」紅髮女僕點點頭。
為了使話題能夠進展順利,她判斷應該回答這個問題。
「八號,這是我的辨識號碼。」
八號頷首道:
「所以您想要知道關於污點的事?」
「你們給我好好記住,好話不說第二次,也不說第三次。」
「了解,但我方不能提及污點內容一旦泄漏出去,只會引來廉價的興趣,造成無法挽回的事而已。希望您能夠明白3rdG不可侵犯,並就此回去。」
「會造成無法挽回的事嗎?不過我想應該沒有人能夠知道事情會不會變成那樣的吧?」
八號點頭同意佐山的判斷確實極有道理,同時給予答覆。
她選擇著表現方法。
「一旦踏人泥水,有人的腳會不臟嗎?我等的一番好意,就是阻止那種事發生。」
這個回答令佐山展露出笑容。
「基於好意趕人回去嗎?現在已經背叛UCAT,回歸3rdG的自動人偶。」
他的話讓八號身後的人們出現一點動靜,像是想要牽制他一樣的動靜。
但是八號制止了她們,她微抬起右手穩住眾人。
「為何您說我等現在背叛了UCAT?」
「因為我們都說了好幾句話,卻連一個Tes.的回應都沒有雖然我所知道的自動人偶比較特別,不過根據我的認識,基本上自動人偶對自我定義十分堅定。那麼不說Tes.,的你們,現在就不屬於UCAT。」
「原來如此如今在我等的心目中,Tes.這個回答的重要性確實在下降中。而您知道那代表什麼樣的意義嗎?」
「代表不是UCAT的你們卻在這裡出面,所以應該可以設想成,如今神田研究所正被你們研製著吧?還有」
佐山說道:
「在某種條件下,你們的流亡定義已經切換成3rdG定義。至於那個條件是什麼呢?」
「是。是身為自動人偶的連帶防衛本能切換定義的條件就是佐山先生到來一事。我等判斷這件事確實會形成有害的狀況。」
「有什麼害?」
「那是我等神田研究所內自動人偶群自身的問題我不能回答您。」
「因此就用污點這個字眼趕我回去?」
八號應了聲「是的」後宣告:
「交涉已經開始佐山先生願意回去嗎?」
說著八號揮動雙手。
這個動作讓黑色的金屬零件群從她袖口滑出。
是手槍。
槍身、握把、牽引機關、彈匣灑落空中。
「或是在此遭受破壞?您想要哪個交涉結果?二選一。」
金屬的槍械靠著重力控制就在空中組合起來。
那些交疊組合的零件在一瞬間發出金屬的飛沬聲,結果就是兩把槍分別躍入她雙手中。
她握住雙槍。
「過去我們也曾經以相同的排場迎接過一位客人。六十年前流落到這邊的我等被集中到此地,然而十年前在概念活性化中得以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控制住這裡。」
八號以腳跟往地面重重一踏。
就像是以她腳下響起的金屬音做為信號一樣,站在她旁邊的武神動了。以雙手拔出掛在它腰際的雙刀。
聽著傳至耳中的金屬音,八號說:
「然後交涉的結果是,我等以此地做為棲身之處但是這次我等不能夠再接受相同的結果。請回吧,負責交涉的人。為了不觸及3rdG的污點、為了我們控制下的神田研究所內人員平安、還有為了避免危害我們的同伴」
「原來如此。」
交涉對手的聲音響起:
「對污點的善意勸告、人質、對同伴的危害,這三者就是你們用來叫我回去的談判籌碼了吧。」
「我判斷有這三者已經足夠。」
「是足夠要用來打通支離破碎的道路是無可挑剔了。」
在這樣宣告的同時,佐山動了。
他用雙手從西裝下擺拔出來的,是一把散彈槍以及短機關槍。
左手拿著散彈槍、右手拿著短機關槍的佐山,雙手略為攤開,讓眾人看個仔細。
「那麼,接下來就由我用一句話把那些談判籌碼作廢。」
「那是」
佐山說了聲「很簡單」,繼續說下去:
「佐山這個姓以惡徒自居。這是理所當然至極的事,自動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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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煩啊。佐山心裡想著。
真的是件麻煩事。
已經有人在跟3rdG戰鬥了。而且對方年紀比自己小,還毫無疑問是個不成熟的人,看起來覺悟也不夠堅定。
但是他基於某種理由拚命戰鬥著,像是死抓著什麼不放一樣。甚至似乎因擔心佐山等人,而有與他們撇清關係的覺悟。
所以佐山這樣想,身為全龍交涉的交涉代表
在面對3rdG時,必須比他更拚才行。
「要在這種地方妨凝我嗎?自動人偶我可是準備來理解你們原本所在的世界呢。」
「正因為是我等的世界」
「會使用不可侵犯這個字眼的人,別說什麼『我等的』!」
佐山垂下槍,踏步向前。
「絕對不能觸及之物,沒有分什麼你的、我的、他的。在那裡的,是連自己的立足點都不能確定是否存在的封閉世界i話說,世界本來就是靠人打開的。」
所以
「沒有什麼不可侵犯的世界存在。」
佐山把握在左手中的散彈槍往空中一揮,仰望青空。
「從不可侵犯的藩籬內看來,天空是安全的、風是安全的、大地是安全的、夜晚與白天也是安全的,但是無法接觸到位於被那道牆隔開之外的人有多賣力。而你卻把那種行為當成對我們的善意嗎?偽善的自動人偶只有小孩子才會對來自玻璃溫室內的善意感到高興。」
佐山臉露苦笑,但沒有停下腳步,這時候八號的問題來了:
「但是我判斷,會玩泥巴玩得興高采烈的也是小孩子大人們應該都會對那種行為敬而遠之吧?」
拿第一個談判籌碼出來了啊,佐山心想。
交涉涉開始了。
點頭不意的佐山開口:
「大人會對污泥敬而遠之,是嗎?」
「不對嗎?請您千萬不要斬釘截鐵的只說不對,請說出理由。」
「原來如此,那我就說啰不對。」
苦笑。
「很遺憾,不過自動人偶啊,大人也是有兩種類型的。有身染污泥會感到不舒服的人,還有一種是會拿自己來說笑的人。然後會說笑的人又分成兩種被別人斥責後才不舒服的人,以及被罵也一笑置之的人聽清楚了吧?」
提問著的佐山向前走去,距離拉近到十公尺。
「我不知道你們所說的污點是什麼樣的東西。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確實也有些人不把污點視作髒東西,而是把它定位成其他東西。」
「您的意思是,您就是那種人?」
佐山應了聲「這個嘛」,歪起頭。
「也許我並不是那種人。」
「那麼!」
「但是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至少在我的世界中,正反兩種人都有。像是笨蛋SM夫妻、變態老人、超迷糊教師、我們的同伴與敵人,但是也有很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