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讓罪惡沉沒於悲傷之下 Chapter.8 是我的了

Omenage 899 6th revolution 12th day

沙藍德無政府王國首都艾爾甸第十一區

雖然氣氛已經相當熱鬧,但卻稱不上是達到興奮的最高潮。雖不知守護者們作如何想,但某一部分觀眾恐怕是在期待著完全不同的展開。比如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秩序守護者的美人副長,被如果世上有肌肉聯盟的話一定會是資深會員、長著一副無比剛猛肉體的肌肉巨漢蹂躪一番——之類的情景。

不管用誰的眼光來看,琺琉副長都是絕世的東方美女。秩序守護者的情報部門可以說是她一手組建起來的。同時也有不像是女人能達到的一流劍士的評判。只是,她果真貨真價實嗎。關於這一點,也不是沒有可指摘之處。

在秩序守護者這種硬漢集團之中,琺琉的美貌顯得格格不入。女性往往能從美貌中獲益,但也有相反的情況。簡單來講,「別說什麼能力之類的鬼話,難道不是因為是個美女所以被眾人照顧,捧上了副長之位嗎」、「所謂容姿端麗而又智勇兼備的評價,或許是為了掩藏真相而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有這種懷疑的人,可以說絕對不在少數。

而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愚蠢之人,不僅要改變自己的觀點,恐怕還會悔不當初吧。

拉德·瓦儂則是身高接近兩美迪爾、滿面鬍子的大漢,木刀握在他手裡就像是玩具一樣。實際年齡三十二歲,而外觀並不與之相稱。估計從二十歲開始,瓦儂就是一副肌肉男大叔的樣子了。如今也是大叔,今後也只會是大叔。

凡是腦子正常的人,要是面前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反應肯定是總之先回頭便跑。琺琉身高也有一百七十桑取以上,作為女性而言屬於高的,然而站在瓦儂面前便像是病弱纖瘦的深閨大小姐一樣了。存在如此巨大的體格差異,光以技巧是很難彌補的。那就好比是想用石子砸碎一塊巨岩一樣,不管以多麼精妙的技巧投擲,巨岩都不會碎裂。而巨岩一旦翻滾壓迫過來,便無計可施,只有被碾碎一條路。

本應如此。可是瓦儂那「呼嗯!」「奴嗯!」大吼著用木刀持續劈出的非人類級別的斬擊,琺琉悠然地接連閃身躲過。如果僅僅是這樣,雖會心生感嘆但也不至於過於驚訝。然而,如果她還能偶爾用木刀招架住瓦儂的木刀的話,便是另一回事了。這已經顯得有些異常了。琺琉擋下瓦儂的攻擊,使他失去平衡,抓住時機縮短距離施以銳利的攻擊。目標全部是瓦儂的下半身一帶,尤其是膝蓋以及腳踝。這讓體格龐大的瓦儂難以應對。最初的時候他似乎還認為盔甲可以擋下這些攻擊所以不必在意,然而琺琉的進攻極為執拗。無數次在同一個位置以同樣的角度施以打擊,傷害一點點積累,慢慢地瓦儂的動作遲鈍了下來。

這並非什麼華麗的戰鬥方法,相當的樸實。要說令人膩味、似乎的確是如此。盯著下肢進攻,並不屬於正統劍術的範疇。但是需要比從外表看來更高的技術和耐久力,以及最根本的是強大堅固的精神意志。

「那個人——」注視著賽場上情況的由莉卡的眼神很是嚴肅。「非常了解自己,自己的優系和劣系,全部看得清清楚楚。既不自大也不過謙,能夠以完全客觀的角度看待自己。聽起來簡單,但習際上相當困難。」

「……不管是哪個領域……」至今為止都對除多瑪德君那場以外的比賽漠不關心、以徹底的旁觀者身份觀察下來的莎菲妮亞,顯露出了徹底是魔術士的眼神。「……都有天生便具備極高才能的人……那是在我們面前……不可逾越的牆壁。要怎樣……才能挑戰。實際上……大概只有一條路。那個人……應該就是在這條路上筆直前進著……」

「『做好自己』。」瑪利亞羅斯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如果對自己沒有期待,也沒有失望,光是一個勁兒向前沖是不行的。看清周圍,認清自己所處的位置,絕對不迷失應當前進的方向。或許在道路的另一端並沒有終點,但依然一步一個腳印地行進。」

「請容我多言一句。」庫爾蒂巴的聲音在平靜之中蘊藏著一絲自豪。「不論是如何的強者,都不可能輕易地打敗琺琉副長。僭越而言,羅叉總長是我團引以為傲的最強之矛,而最強之盾便是琺琉副長。」

這種表達方式似乎也稱不上是誇張。

琺琉從開場以來,一直實施著閃避或格擋瓦儂的木刀、尋找空隙朝下盤給予一擊的策略,從未鬆懈。當然瓦儂也不會坐視不管,時而短握木刀、時而又長握以拉開距離,迴旋斬、俯身挑斬、與體格不相稱的精妙連續突刺,攻勢不斷變化,用盡了十八般技藝。然而琺琉依然延續著同樣的策略。看來她心中確信,這便是風險最小、效率最高、最能夠削弱壓迫對手的方法。

戰鬥一直處在琺琉的節奏中。琺琉以可以稱之為壓倒性的優勢穩步推進著比試進程,除此之外一個出人意表的動作都沒有做。

「——噢呀!」半魚人叫道,「拉德·瓦儂!事到如今竟然突然失去了平衡……!」

本想踏出右腳的瓦儂,膝蓋突然一軟,沒能邁出這一步。觀眾們立時高呼起來,煽動攻擊。這是絕好的機會,一口氣把他幹掉。在展示著圍觀者劣根性的呼聲與口哨聲的浪潮中,琺琉的表情仍一成不變。

她沒有趁機突襲。不露出一絲破綻,不給於對手任何希望。直到將瓦儂的膝蓋破壞為止——恐怕是直到將骨頭全部擊碎為止,琺琉都不會改變自己的進攻手段。

「奴唔唔唔嗯……!」瓦儂突然將木刀在自己前額上猛叩了一下。發出了有些嚇人的巨大聲響。恐怕是以全力下的手。即便如此也沒有出血,這個男人的身體堅韌程度真是可怕。瓦儂大笑一聲,說道:「——佩服!我認輸……!」

「——什什什麼!?居然投降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

場中交錯著對瓦儂的謾罵聲。琺琉沒有收起木刀。裁判皮巴涅魯面向琺琉舉起手,正式宣告了她的勝利。就在那之後,幸好沒有挪開視線,真是賺到了一把眼福——琺琉舒展眉頭嘴角微揚,露出一個伴隨著潮紅與汗水、略帶魅惑的微笑。「還差得遠呢,瓦儂。努力精進吧。」

從現在開始才進入了正題。

原本應該還有一場第四場與第五場的勝者之間的比試,也就是波爾本澤或太檯子對夏洛特琳迪。然而因為波爾本澤與太檯子打得不分秋色同時送去了收容所接受治療,預定不得不稍作變更,以琳迪不戰而勝處理。這樣一來,接下來多瑪德君將與康拉德·亞瑟、海因茨·庫爾艾爾馮、夏洛特·琳迪、李童晏、琺琉、以及最終的羅叉進行連戰。

如果途中輸了一場,當然便一切告終,不過多瑪德君似乎是以全勝作為目標的。

瑪利亞羅斯和由莉卡與莎菲妮亞交換了一下眼神。莎菲妮亞自不必講,連由莉卡都顯得有些緊張。我自己倒是很平靜——至少打算保持平靜。不過實際上,瑪利亞羅斯的表情也八成是僵硬的吧。

「嗯。呃咳。唔哼。」卡塔力連續發出奇怪的乾咳。那張半魚臉也帶上了一點魚級別的認真。「——那麼接下來……終於輪到了、第八場……」

多瑪德君已經在賽場東北角站定,康拉德·亞瑟在西南角,裁判皮巴涅魯在中央。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順便一提從這一場開始,我們邀請到一名特別解說員——竟正是那主動棄權、什麼都沒做便從這次大賽中脫身、如今在艾爾甸的風評處於倒數No.1的『神劍古雷哈』先生。」

隨後麥克風遞到了坐在庫爾蒂巴的另一側緊急加設的座位上、感覺有些拘謹卻又嘿嘿笑著的夏特·古雷哈手中。

「呃、那個……」古雷哈發出「呼呼」的不明所以的笑聲。「是啊。大家好。之前浪費大家感情,真的非常抱歉。我是夏特·古雷哈。請多關照。」

「我說你這傢伙。」卡塔力橫著魚眼斜視古雷哈,「到底怎麼想的。報名參加了又棄權。就算真的身體不舒服,是男子漢的話就該一句廢話都不說直接撩膀子干啊,一般來講。」

「哈啊。抱歉啦。而且,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感興趣的。哈哈。」

「什麼意思啊。這樣的話你為什麼還要報名嘞。」

「呀,因為氣氛呀、基調呀之類的。突擊隊和游擊隊的隊長都參加了,要是就我一個不參加,豈不是顯得太不合群嗎。」

「但是你這麼一棄權,不還是把氣氛搞得一團糟嘛。」

「呀。這也是要看對手的。」古雷哈「哎、哎、哎嘿嘿」地笑得讓人有點不舒服。「真刀真槍的話倒是另一回事,問題是這回用的是木刀啊。用木刀的話,就不能一刀下去便了結一切了。雖然我肯定不會輸,但感覺會受那麼一點小傷啊。這樣很討厭的啊。其實,我很怕疼的來著。」

聽到這話,四周立即騷動起來。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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