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唯有祈願一途的虛幻宿命啊 prologue

台版 轉自 zince99@輕之國度

發生了很多事,雖然真的發生了很多事,但最後的最後還是留下了不少美好回憶。就結果而言,這趟旅行還不算太糟——大概只有愚蠢的半魚人才會天真地這麼說吧。

正當某條笨蛋白痴臭半魚安祥地長睡不醒時,我們在精神及肉體上,可都歷經了種種猛烈非常的美妙磨難,真希望那條該死的蠢蛋殭屍臭魚可以深切反省一番。不過,要期待他那比較接近魚類的腦子擁有跟人腦相同的功能,或許太過苛求了。

除了忙碌的鬍子及下落不明的裘克與克羅蒂亞以外,ZOO的全體成員一起前往海邊。要在這個季節游泳也太強人所難了,但那條臭魚就跟真的魚一樣毫不猶豫地沖向拍打過來的波浪,緊接著跳起來大叫「冷死啦豬頭!」後便摔成了落水狗。隨後舉行的「砂雕大賽」,莎菲妮亞技巧精湛地重現了豐盛的晚餐,在全體一致通過下奪得第一名;最後一名則是自暴自棄製作出栩栩如生半魚人像的卡塔力。雖然由莉卡花費了很長時間堆砌而成的「山」怎麼看都只是座普通的山,但畢竟那是努力的成果,因此她免除了吊車尾的命運。至於卡塔力的抗議自然被無視了。

雖然好不容易才勉強多瑪德君一起到海邊來,但因為他已經散發出「我不行了」的感覺,於是我們將他留在旅館睡覺,又前往與人魚有關的名勝古迹走了一遭。或許因為我們明顯是觀光客,有當地居民自告奮勇當起導遊,講了許多跟人魚有關的故事或傳說。其中,人魚及人類死傷無數的人魚戰爭——這個悲劇尤其令人心痛。此外,從前有許多人魚坐在那兒演奏音樂的人魚岩上,現在則有許多人悠閑地享受垂釣之樂,聽說偶爾也會釣到人魚——如果這是笑話那未免也太難笑了,倘若是事實就更令人笑不出來了。什麼跟什麼呀。我們也品嘗了許多山珍海味。不愧是港都,魚貝類果真是極品。在艾爾甸能買到的魚,大多是淡水魚、冷凍食品、或是利用水槽運來的魚,雖尚稱新鮮,卻算不得生猛。因此,在這裡我經常會有「哇!這是什麼?是同一種魚嗎?應該說′至今為止我認為是魚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的想法;非海產類的食材種類也相當豐富,捲入染血聖堂騎士團的騷動時,因為沒有遊山玩水的興緻而未注意到,但這裡的食物都非常好吃,搞不好回到艾爾甸後,會有一陣子覺得飯很難吃哩。不過,在甜點方面還是聚集了眾家名店的艾爾甸佔上風。雖然有幾種罕見的南方水果相當不錯,但還是令人有點想念奴‧貝爾的蛋糕,我跟莎菲妮亞、由莉卡約好,回去後一定要立刻找時間一起去吃。此時我才體認到,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相當習慣艾爾甸的生活了。我開始有點懷念起那該死又差勁透頂的艾爾甸。

蘿姆‧法跟阿爾發先行出發了。「那我走了。」早上她突然這麼說。一間到要往哪裡去,她便滿臉認真地回答:「總之先往北走,因為南邊是海。雖然我跟阿爾發都很會游泳,但應該還是無法游過海。」啊,這麼說也對。這答案讓人只能這麼回應,但坦白說這實在有點困擾。當我正打算去叫醒多瑪德君時,卻被蘿姆‧法制止了:「沒關係啦,他似乎很累。再說,只要想見面,隨時都見得到呀。」蘿姆‧法往在大海豚房沙發上呼呼大睡的多瑪德君胸口輕輕敲了一下,露出一抹平靜卻有些苦澀的笑容。「再見。」她向大家打完招呼後,便跟阿爾發一同離開了,真是乾脆。雖然我想說至少該目送她離開而跑出旅館,卻已遍尋不著蘿姆‧法跟阿爾發的身影了。稍晚多瑪德君醒來後,我將這件事告訴他。「嗯,反正過一陣子就會回來了吧。」他平淡地回應,但莎菲妮亞聽到這句話時卻露出令人費解的表情。喔,原來如此,我心想。多瑪德君說的是「回來」,我們明明還在傑德里,他卻用「回來」這個詞,也就是說,蘿姆‧法的歸處並不是「地點」,而是多瑪德君的身邊,先不論多瑪德君本人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他卻知道並認同了。自己與多瑪德君之間,是否有像這樣不尋常又難以斬斷的羈絆呢?對莎菲妮亞而言,若是去思考這問題,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吧。不過,我們還有時間。別灰心、彆氣餒、加油,莎菲妮亞。反正這是長期抗戰,畢竟對方是塊大木頭。

離開傑德里那天早上,鬍子跟姆索老爺爺前來送行,奇羅˙潘卡羅也帶了麾下以卡爾羅‧博西為首的十餘名潘卡羅家族成員到場。因為有些在意,所以我向老爺爺詢問那個名叫璐卡的女孩的事,「詳細情形俺也不清楚,但她應該已經離開了。」他回答。我的腦海里倏地浮現跟那傢伙長相如出一轍的里克。「負責當那些孩子們母親的勞拉呀,」老爺爺咯咯笑道:「可是個非常堅強的女性,所以俺並不擔心那些孩子。其中一人可塑性挺高的,頭腦也很好,所以俺把他挖了過來,想在死前把蘇生式教給他。」雖然老爺爺講的話令人摸不著頭緒,但我想璐卡現在應該是跟里克在一起沒錯。

艾爾甸……嗎?

我要回艾爾甸了。

這個時刻逐漸逼近,許多不願回想、不願去思考的事一一浮上心頭,使我又想繼續在傑德里多待一陣子。事到如今,我當然也不可能說「我還是不回去了」這種話,而且我也不是真心這麼想。

還有更多事必須仔細思考。

得弄清楚才行。

不能繼續曖昧不清下去。

回到艾爾甸後,一定會再次見到那傢伙。就算我不希望,他還是會自己出現,想躲都躲不掉。

縱使我再怎麼說、怎麼打、怎麼踢、甚至將他從高層寺院的屋頂上踹下去,他還是鍥而不捨地黏上來,所以我已經半放棄了,隨便他吧。

不,不是這樣。

不對。

無論我做什麼、發生任何事、如何對待他、甚至拒絕他,那傢伙還是不會離開我。我在心裡如此認定。

事實上,不就是如此嗎?

發生SmC那件事時也是,結果那傢伙在最後一刻背叛SmC後,又一如往常,不,是變本加厲地纏著我。

因此,我在他面前可說是醜態畢露。

我見到了那傢伙不想被人看見的某一面,那是某種東西,對,只能稱之為某種東西。

被迫聽他說一堆話。

還接受他的鼓勵。

我並未徹底否認那傢伙在我身邊的事實,更在不知不覺間接受了這個現實。所以我沒有想得太深,也沒察覺到。

或許是臉色不太對勁吧,由莉卡很擔心,莎菲妮亞也很在意,「真的那麼不想跟俺分開嗎?那俺也一起去艾爾甸好了。」老爺爺卻完全會錯意,令鬍子相當困擾。原已退隱、年事極高的師父再次扛起責任,不得不繼續努力,對於這一點鬍子深感痛心。但老爺爺在恢複原職後,反而更有精神了,不曉得是不是身穿筆挺僧侶服的緣故,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一百二十四歲還要年輕個三、四十歲左右。雖然是開玩笑的,但老爺爺本人也說自己應該還可以撐個一百年。根據鬍子的說法,復興神殿少說要五年,而這還只是體制重整;若要完全恢複崩毀前的風光景象及原本的功能,至少還得花上一、二十年的時間,如果可以,真希望他能努力撐到那個時候。也就是說,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鬍子了。由莉卡抓著鬍子僧侶服的下襬,似乎捨不得放開。「當你需要拙僧的肌肉時,只要強烈祈禱,無論何時何地,拙僧都會飛奔過去的。」鬍子笑著這麼說。由莉卡笑著罵了一聲笨蛋後,終於搭上高速馬車——飛翔列車。提著行李走進前面的一樓座位時就能察覺,馬車內部的裝潢華美到令人生畏,簡而言之,相當有品味。正中央一帶的座椅被撤下,改放了張餐桌,桌上擺滿山珍海味。之後我們才從駕駛口中得知,連貨物室也堆滿了某個人下令搬進來的各種食材及奇珍異寶。一定是他做的好事。

強‧傑克‧頓‧裘克。既然要做這種事,還不如來送行,真是個討人厭的男人。克羅蒂亞,雖然沒什麼機會說到話,但她真是位美人。總有一天還有機會見到他們吧,雖然毫無依據,但我有這種感覺。

「過一陣子我搞不好會去玩,到時再拜託你們啦!」奇羅‧潘卡羅說。拜託什麼?我回問。「像是導覽啦!或者帶我去些有趣的地方啰!」他邊揮舞著義手邊大喊,結果卡爾羅‧博西在一旁提醒:「少爺,您已經是首領了,怎麼可能有空去玩?過一陣子待辦事項就會堆積如山,您竟然還想離開這裡?別開玩笑了。」「我知道啦!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耶!卡爾羅真是那個耶!那個是什麼呀?總之,別再叫我少爺了。」「非常抱歉,少爺。」對於奇羅的抗議,卡爾羅卻直接來了記回馬槍。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他這點很像某個人,現在總算想起來了,是秩序守護者的尤安.桑瑞斯。怪不得我總是看他不順眼。不過,我想應該沒機會再見到潘卡羅家族的人了,就算了吧。

「再見,多保重啦。」老爺爺揮揮手。「拙僧不在的這段期間,你可別死啰。」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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