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八章 前哨戰 第二十九話 王都防衛戰

艾利斯廷魔法王國設有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等五種爵位。

貴族的爵位階級依各國風情而有所不同,不過其他國家採取的形式大致上與艾利斯廷雷同。依據不同國家規定,甚至可能基於輝煌功績而受封公爵頭銜,只是在艾利斯廷倒是絕對不會發生這個狀況。

在艾利斯廷國內,能夠藉由戰功或社會貢獻而獲頒的爵位最高只到侯爵。

公爵的身分十分特殊,故其財產也是遠勝於侯爵以下的貴族家庭。杜托耶海姆公爵家名下的這棟別墅亦為佐證。

難以置信的奢華。腹地廣闊。就算說是主宅也沒人會懷疑。

規模超過一般伯爵家主宅。據聞公爵家在別處還有一棟同等級的別墅,可以想像其財力之非比尋常。

若以侯爵的經濟能力而論,假設將主宅建造成杜托耶海姆家的等級,再多一棟別墅已是極限,而且還是等級相當低的別墅。

聚集萬人憧憬與妒忌的對象,就是公爵家。

從王都搭乘馬車,兩天路程到達此村莊。前述的宏偉別墅就蓋在村裡。規模等同於阿茲拜亞的村莊將近一半土地都是別墅的腹地。周圍築起高牆的別墅戒備森嚴。

此等規模之別墅中的某個寬廣會議室。有四位侯爵坐於房內的圓桌邊。

裝潢略顯嚴肅的室內響起怒吼。

「尼根侯爵!誰准你擅自行事了!?」

「就是說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不是一般的怒吼聲,而是來自人口高達兩千萬的國家當中極其少數人具備資格的大貴族之長,侯爵。這些人的斥責絕不可等閑視之。

而承受怒吼的人同樣也是貴族。或者該說,正因他是貴族才能承受得起。

只是階級相同並不代表地位相同。

受到逼問的尼根侯爵本人掛著冷酷的笑容,淡漠凝視著出聲責備自己的兩個男人。

這場喧鬧已維持一段時間。絲毫未曾停歇的斥責,對上無意辯解或說明的尼根。

「何必這麼激動呢。」

語氣平靜的一句話就收服了激烈騷動的氣氛。

「失禮了,阿茲托侯爵。但是他這樣胡來是不該被允許的。」

在場貴族當中年紀最輕的馬切塞·阿茲托撫著金色髮絲,端正的五官露出笑意。

那副模樣加倍刺激了大罵尼根的兩個男人的怒氣。

男人額頭冒出青筋,正想開口之時。

阿茲托的視線投向房內某處。

「杜托耶海姆公爵。您說該怎麼解決才好?」

阿茲托站起身鞠躬行禮,接著轉身對向站在窗邊的中年男子。

杜托耶海姆至今未發一語地望著窗外,聽聞呼喚才緩緩回頭。

單片圓眼鏡後方的眼神蘊含強烈意志,就連出聲呼喚他的阿茲托都幾乎要被震懾住。而公爵的表情相當平靜。

因為有人喊他,所以才回過頭。

僅僅如此而已,卻產生了壓倒性的存在感。

幾位侯爵聚集的場合,杜托耶海姆公爵依然全身散發霸者的氣勢。在場的侯爵們只認識一人身上有著與他相似的氣場。

正是統率艾利斯廷魔法王國的國王,吉馬爾·艾利斯廷。

也是杜托耶海姆的親生哥哥。

或許可以說正因為是國王的弟弟,所以遺傳了同樣的霸氣。

還必須說如此強大的存在感仍需要超越想像的鑽研與經驗營造。

王者的氣場。究竟需要多少努力與才能始得到達那般境界?完全無法想像。

「尼根侯爵。」

「是!」

推測杜托耶海姆的心境相當平和。

高坐侯爵之位,勢必少不了與公爵接觸的機會。

透過那些交流,已經能透過表情、聲調、說話的抑揚頓挫得知他的情緒如何。更應該說這是有必要知道的一環。

一旦惹他不開心,未來恐怕只剩下毀滅一途。此乃延續家族必須的技能。

即便清楚公爵現下的情緒,阿茲托依然感覺自己一度動彈不得,因為他被震懾住了。

「你們認為什麼之於貴族才是最重要的?錢?名譽?還是地位?」

杜托耶海姆步伐緩慢,刻意以一小段距離繞著圓桌走,最後停在尼根侯爵面前,直直凝視著他。

「那些確實都很重要,這我不否認。貴族需要講究門面。更要以家族名譽為傲。還要明白自己守護並擴張祖先代代建立起來之地位的使命。」

「」

逼近眼前的氣勢讓尼根得用上貴族身分培養而來的所有定力才能勉強佯裝平靜。

杜托耶海姆接著悠然拔出佩在腰間的劍、劍刃水平划過尼根眼前。

劉海幾根髮絲悄然飛舞,落到地面。額頭稍微被劃開,一抹血滑下。早在杜托耶海姆拔劍的瞬間就曉得會遭遇這種事。尼根憑藉鋼鐵般的自制力,奮力壓下幾乎要從胸口迸出的哀號。

「但是呢…那不過是貴族做為貴族所需的一小部分。」

杜托耶海姆把劍收回劍鞘。

喀、喀,房內只剩他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響。

「身為貴族,最重要的便是一舉手一投足都不忘信念與覺悟。拔劍更是其中之最。貴族的劍只能在堅定信念與不讓步之覺悟下才能出鞘。而一旦出鞘必要見血。因此不可隨意拔劍。尼根侯爵,這道理你懂嗎?」

「那是當然」

杜托耶海姆在圓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雙臂在胸前交抱,閉目思考。

沉重的空氣支配著全場。

「若是有相應的覺悟便無妨。我准許你的提議。去吧。」

「遵命!」

像被禁錮了千年才獲得釋放。尼根以表面上極其冷靜,內心混沌不堪的狀態離開房間。

房內依舊飄散著嚴肅的空氣。

方才使勁責備尼根的兩人似乎已無心多言。

身為盟主的杜托耶海姆都應允了,他的意志不可推翻。

「杜托耶海姆公爵,您認為尼根侯爵能有什麼成果?」

「與同等規模的軍隊打成平手就夠好了。此外若是能取得任何異世界少女的情報便有功勞。我會獎賞他。」

面對阿茲托的疑問,公爵如是回答。

在內政管理與自有領地經營方面,尼根的表現相當優異。然而做為一個將領的才能卻極其平凡。

尼根本人似乎亦抱持著相同的自覺。而這回他擅自行事,徵募士兵且做好出戰準備後才向杜托耶海姆要求出戰許可。

獨斷獨行,堪比藐視上級命令的行為。倘使涉及國家軍事,肯定要受軍法重罰。

除特殊理由外,審議均由軍法會議主導

尼根行徑如此惡劣,杜托耶海姆為何不計較,甚至允許他出戰?

「不用想那麼多。我早知道他暗中在做打仗的準備。我還用很自然的方式將情報泄漏給國王派。尼根屆時要對付的就是做好萬全準備的絲梅拉。」

多麼可怕的人面對殘酷超乎自己預期的杜托耶海姆,阿茲托不禁全身戰慄。想必不只他一個人有此感受。

杜托耶海姆似乎打算就此畫下句點。但阿茲托希望他願意多談一會兒。因為公爵方才所說的內容,有點讓阿茲托十分介懷。

「杜托耶海姆公爵,恕我斗膽問一句。」

「你要問什麼?」

「公爵方才提到少女。但是從異世界被召喚過來的是一對少年與少女。少年不被視為目標的理由為何?」

「哼,你挺機靈的。」

杜托耶海姆愉悅似地笑,看來他相當中意阿茲托提出此疑問背後的細心。

「那隻鬣狗對少年很執著。是鬣狗讓我下定決心開啟這場戰局,所以我賣他一個面子。而且鬣狗應該能除掉少年,一舉兩得。」

利用任何有幫助的人事物,不擇手段達成目的。把一切看作棋子,再怎麼重要依舊無情對待。

杜托耶海姆就是這樣的人。

◇◆◇◆◇◆◇◆

位居騎士團頂點的帕索斯·法庫魯,全身穿著銀色盔甲的健壯身影就是這男人的招牌形象。白髮與臉上的皺紋顯見其年華老去,但是鍛煉得精實的身體仍足以應付第一線的戰鬥。肩披綴有金色刺繡之深綠色長袍的宮廷魔術師長貝拉·拉芙瑪,容貌看起來是位年輕女性。

她立足的領域乃是天賦再優秀也必須要靠一番努力才能到達。沒人估算得出她鑽研得究竟有多透徹。

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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