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結果來看,姚跟柳田的計畫漂亮的失敗了,她也因此而心當悔恨。伊丹也接受了這樣的杜嘉。
「爸爸♪」
伊丹配合著她那悲哀的妄想。
她把自己當成了父親,似乎還停留在現實與狂氣的懸崖邊,而自己也回應她了。
當然,這只不過是把問題放到一邊。或者該說就這完全是在逃避而已。
畢竟明天就發出撤退命令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到那時候,當然不可能把杜嘉一起帶回去,而只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個地方。而這也已經可以說是在精神上殺掉一個人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
我能做些什麼? 我能說些什麼? 伊丹咬緊牙關忍住眼淚,應是作出微笑的表情轉過來。
「怎麼了,杜嘉?」
杜嘉哼著歌開心的準備早餐。
兩人圍著桌子吃完飯後,伊丹說有工作要做,所以要回到『隊』上,而杜嘉也因為組合的工作,準備前往附近的森林。
到了傍晚,杜嘉做好晚餐等著伊丹回來。就著樣虛假而平穩的日子持續了十天。
「今天要做什麼呢?」
「有自衛隊的工作」
「還真的是一個大忙人呢」
「畢竟這條街也變得很大了。不把自衛隊交代的工作做好可不行。大家都一樣不是嗎?」
「說的也是呢」
「還有,明天開始要去帝都。要好好看家喔」
「帝都? 為什麼是爸爸?」
「好像是需要翻譯跟帶路的人的樣子。第三偵查隊的人也在一起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吧」
雖然現在在照顧著杜嘉,但是伊丹本來的身分是自衛官。他本人是沒有拒絕任務的權利的。所以,適當的說些謊話也是有必要的。
「爸爸不去不行嗎?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待在家裡」
「別這樣說啦。出門好幾天這種事,不是都已經發生過幾次了?」
這時杜嘉皺起眉頭。忍受著突然襲來的頭痛。
不管杜嘉再怎麼把伊丹跟自己的父親重合,終究還是不同的人。細微的習慣跟言談都會有所差異。
再加上,伊丹完全不知道任何關於杜嘉的父親,霍德留‧雷・馬爾索的事情。要是知道的話,多少也能裝的像一點,但是在什麼情報也沒有的情況下,杜嘉記憶中的父親跟伊丹之間,無論如何都會產生偏差。
這些偏差也就是現實與夢想的矛盾點,杜嘉會進行吸收整合後保存。然後對矛盾的地方視而不見。不去在意奇怪的地方。不看。不聽。不理解。
而這時候累積的壓力就話做化作強烈的頭痛像杜嘉襲來。
一起生活,一起吃飯,一起度過的一天又一天都逐漸讓偏差越來越大。一旦偏差增加到杜嘉難以吸收的程度時,就會以頭痛及各種身體不適的方式表現出來。而且隨著日子過去,發作的頻率跟痛苦的程度也逐漸增加。
伊丹看著杜嘉美麗的表情因苦痛而扭曲後小聲地說。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什麼都做不到。光是保持現狀就拚盡全力了。伊丹想著這些東西的同時,離開了杜嘉的房間往街上走去,卻在這時看到了早已等在這邊的姚。
「什麼啊,又是你啊? 還沒走啊」
「」
被那怨恨的視線盯著,伊丹多少產生了一點罪惡感而自己先把視線移開了。然後露出悔恨跟唾棄的表情哼了一聲後,把姚無視掉悠然地通過。
在英雄故事中,當美女留著眼淚請求的時候,勇敢的戰士們都會拿起武器站出來,而這也是伊丹最討厭的東西。
因為戰鬥這種事情是,贏的話就活下來,輸掉的話就會死去。
正因為是故事,所以戰士會獲得勝利、報酬、名譽以及愛人,但是現實中大多是相反的結果,戰士的屍體曝晒在荒野中。
變成這樣的話,美女該怎麼辦。
還有,這就像是在尋找為了事成之後才支付的微薄報酬而捨棄自己性命的愚蠢之人一樣。接著成功之後再把他塑造成美談。
這些故事中的戰士的性命都很不值錢。
伊丹不想死。雖然至今為止的人生稱不上太好,但是也不認為自己的性命不值錢到可以隨便拋棄。
雖然最後失敗了但是也結過婚了,但是總覺得最近認識的女性好像增加了。還想著似乎會發生什麼好事。總覺得可以有所期待。
但是卻。
「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的。結束的時候很快就會到來」
姚的這句話,就像是詛咒的話語一樣。
伊丹停下腳步像後面大吼。
「混帳東西!!」
「唷,伊丹。還打算玩家家酒到什麼時候?」
在伊丹面對著電腦打報告時,從背後傳來柳田的聲音。而且還被他拿杜嘉的事給揶揄了。
「不用我說你也猜得到吧」
「算了,只要你覺得可以,我這邊也無所謂。比起這個,第一批的歸還俘虜終於要從東京過來了。首相輔佐官也跟著一起。以此為契機,真正的談和協議也要開始了」
「綁架被害人的事會怎麼處理?」
「那個的話會當作歸還剩餘俘虜的交換條件。這次的歸還有著對平娜殿下表示義理的意義在。還有,讓他們知道就算被我們抓到的俘虜也還是能受到厚待。然後跟對方說『剩下的俘虜能不能歸還,就看你們那邊的態度了。另外視情況待遇也有惡化的可能』。帝國那邊大概也只能回答『我們儘快』之類的回答吧」
「這樣啊」
「這是怎樣啊。反應這麼冷淡。真不像是把對方的皇太子爆打一頓的傢伙」
「抱歉。我現在完全沒有餘力」
伊丹嘆了口氣,然後讓雙手離開鍵盤。
工作毫無進展。卻跟柳田聊些有的沒的,而感覺到有種微妙的著急感。
本來跟柳田對話時幾乎都伴隨著不愉快比較多,而現在,這種感覺又更加強烈了。
「你沒問題吧?」
「老實說已經不行了。最近,腦子已經亂成一團了」
伊丹一邊說著一邊把筆記型電腦闔上,然後抱著頭。
「很簡單不是嗎? 去把龍給幹掉之後。你的那些煩惱就能一口氣清空了」
「那樣做的話,部下會有一大半的人死掉啊。這可不行啊。雖然我很重視杜嘉,但是我也很重視那些傢伙啊,不管哪邊都不能犧牲啊。
吶,你知道嗎? 桑原曹長的女兒最近就要結婚了。他還高興地打算退休後就去抱孫子呢。
栗林也預定要跟我介紹的那些人在休假時去約會。而且她還挑得很兇呢,說什麼沒有她喜歡的類型的男人。
黑川還是老樣子以理念為先的性格,但是在發生杜嘉的事後變得比較慎重了。算是還不錯。
富田則跟前來參加語言研修的波賽絲交往中。甚至還傳出他打破禁令夜襲波賽絲的傳聞。要是被當場發現的話可是要被處罰的。
倉田則是對佛馬爾加的女僕,佩露西亞一心一意的,特別是在執行會前往伊塔黎卡的任務時就顯得特別努力。
勝本很關心組合的孩子們。
戶津的理財技術也越來越高明。以前開始就對股票異樣的了解,在開始擔任組合的經濟顧問後還得到了相當好的評價。
東也差不多要結束實戰部隊的訓練。等最終過程結束後就是一名三等陸曹了。
笹川很認真地在參加照片攝影的競賽。
古田也不斷地在磨練自己的廚藝,一直在思考怎麼用這邊的食材創造新的料理。
吶,都是群有趣的傢伙吧。如果是任務也就算了,要我擅自把這群傢伙待到危險的地方什麼的我可做不到」
柳田把附近的椅子拉過來,雙手手指交纏著坐下來。
「我只跟你說啊,這件事關聯到鑽石跟石油啊。要是能從那得到那龐大的利益,對於缺乏資源的我國來說,那可是有著超越其表面金額的價值啊。總之你先為了國家利益先考慮一下。要是黑精靈住的地方真的有這些資源,只要趁現在賣恩情給他們。之後不管是採掘還是什麼都會很方便」
「那麼柳田先生,你自己去一趟不就行了」
伊丹突然對柳田說出這句話是在暗指。柳田也是一名自衛官。總不能讓屁股一直黏在椅子上。有時也要沾滿泥土到野外走走才對。
然後柳田不在意的聳聳肩。
「很遺憾,我手中沒有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