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幕

連續六天的冬季旅行,身體也感到吃不消了。

雖然很慶幸還沒有下雪,但天氣還是非常的寒冷。

如果能買像山一樣多的毛毯,弄成比毛毯還有柔軟的地板.在想取暖的時候隨時鑽進這樣毛毯里就好了。

當然最暖和的是體內流淌著血液的生物,如果還長有毛皮那就更完美了。

不過如果說出那樣的話,會稍微有些麻煩。

[咱常常在想,咱怎麼都覺得是咱在吃虧呢]

從天蒙蒙亮開始,夜間殘留的寒風還戀戀不捨地刮過著臉龐。

這種時間即使被凍醒了,羅倫斯也不願意從毛毯中出來,只看了看已經亮了的天空。不過在同一毛毯里的夥伴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好。

[所以我說過抱歉了]

[要說誰錯誰對的話,當然是汝不好。好吧,能讓汝稍微暖和些咱也覺得不錯,那麼就寬恕你這一次,也不會讓你支付代價的]

在毛毯中仰躺著不斷被抱怨著的青年克拉福特.羅倫斯將視線投向了左邊。

從十八歲開始已經經歷了七年的行商生涯了,現在的羅倫斯自信已經擁有了就算自己沒道理也能矇騙住對方的自信。

但是羅倫斯對趴著睡在自己右邊的夥伴所投以的視線和抱怨,根本無法反駁。

擁有琥珀色的眼睛和又長又漂亮頭髮,雖然有點瘦,但相應的有著少女特有的柔軟軀體。夥伴的名字叫赫籮。

雖然是很少見的名字,但少見的不止是名字。少女的頭上長著野獸似的耳朵,從腰間長出的完美的狼尾巴。

[雖然這麼說啊,汝啊。做事也分有好有壞,對吧?]

這並不是像是我睡昏頭了而去夜襲這種顯而易見的情況,不然赫蘿也不會生氣吧.

在受到一連串讓人窒息的嘲弄後,羅倫斯反而笑了起來。

從剛才開始就不斷在羅倫斯耳邊抱怨來看來赫籮是相當的生氣。

要說原因的話,可能是羅倫斯因為覺得太冷了,無意中將赫籮的尾巴墊在腳下睡覺。不小心在翻身的時候將長長的尾巴也卷了起來。

已經度過了幾百年的歲月,自稱為賢狼雖然本人不怎麼願意但還是被人們稱呼為神的赫籮也忍不住發出凄慘的悲呤。看來應該是相當的痛吧。

羅倫斯覺得很過意不去,但睡著了也沒辦法。

而且,雖然現在不停的被抱怨,但在剛捲起赫籮的尾巴時,可是被毫不留情的連續痛毆了兩次臉。

羅倫斯覺得赫籮多少應該原諒自己了。

[人類就算是清醒時行走,都會常常踩著別人的腳,更何況睡覺時。但是這根尾巴是咱的驕傲,是咱存在的唯一證明]

雖然尾巴本身沒什麼大礙,但尾巴上的毛卻脫落了好些。

可能比起肉體上的疼痛赫籮更心痛那些掉落的毛吧。此外赫籮的尾巴因為被羅倫斯當作墊子用導致尾巴上的毛被完全壓歪了。

獃獃地看了看自己尾巴的赫籮攔住了要從毛毯中出去的羅倫斯。

從剛才開始羅倫斯就一直忍受著在同一毛毯中少女沒完沒了的發著牢騷。

如果惹赫羅生氣了,不是被冷冷的丟到一邊不理不睬,就得面對如同決鬥一樣激烈的報復。不幸地是赫籮報復的方法是相當激烈的。

兩人在同一毛毯中也會變的相當的暖和。尤其是在黎明時分,因為冬季的長途旅行身體早已變的疲憊不堪並被要求不許回嘴的羅倫斯在赫羅的抱怨聲中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

這本來也無可厚非。不過羅倫斯的這種舉動激起了赫羅更大的憤怒。

這簡直就是拷問阿!羅倫斯不禁暗想,赫籮或許是做警吏好材料。

[大體上]

之後這場拷問一直持續到赫籮憤怒到又累又乏才結束。

觸怒赫籮是相當可怕的,尤其是在羅倫斯清楚的了解了惹赫籮生氣後各種各樣的可怕的後果。

這場紛爭結束後,羅倫斯繼續駕駛著馬車前進。

生氣的又累又困的赫籮從羅倫斯那裡將毛毯全部搶了過去,像結草蟲似的熟睡了過去。

但是,赫籮並不是睡在馬車的貨台上而是躺在趕馬台上,頭枕著羅倫斯的膝蓋熟睡著。

羅倫斯看著赫籮的睡臉覺得很可愛,但赫籮在這個時候睡覺也是計算好了的吧。

赫籮如果向羅倫斯露出獠牙,羅倫斯也會有反擊的借口。如果是無視羅倫斯的話,羅倫斯也可以同樣的無視赫籮。

但是如果是將羅倫斯的膝蓋強行做為枕頭的話,情勢就只有對羅倫斯單方面的不利了。不能生氣,不能無視,也不能冷酷的對待。而且赫籮如果說想吃什麼的話羅倫斯也無法輕易拒絕。

這是赫籮在形式上進行的和解宣言。

雖然隨著太陽的升起早上的氣溫漸漸的暖和了起來,但羅倫斯卻重重的嘆了口氣。

雖然羅倫斯覺得從今以後應該更加小心的注意赫籮的尾巴,但是在冬季的野營時是很難抵抗的住那溫暖尾巴的誘惑的。

羅倫斯不由的感嘆到"到底該怎樣做才好呀,如果有神的話真想請教請教他"。

清晨的旅途,意外的很快就宣告結束了。

因為在路上連一個行人都沒遇見,所以羅倫斯一直以為離目的地還遠。當馬車越過了一座小山丘,一座城市映入了羅倫斯的眼帘。

這附近的區域羅倫斯一次也沒來過,所有對當地的情況完全不熟悉。

羅倫斯現在所在的位置是異教徒和正教徒混居的大國普羅阿尼亞的中央稍微靠東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軍事價值,但對行商來說是完全沒有吸引力的地方。

如果要說為了什麼而來到這個地方,那不用說,當然是為了正在羅倫斯的膝蓋上宛如小惡魔般熟睡著的赫籮。

本來和赫籮一起旅行的理由就是為了幫赫籮尋找返鄉之路。

只是赫籮已經離開故鄉好幾百年了,詳細的路線和場所在赫籮的記憶中早已模糊了。而且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這個世上也足以發生很大的變化,因此關於赫籮故鄉的傳說非常難收集。

尤其是赫羅的故鄉喲伊茨已經毀滅了很久。

在6天前出發得異教徒都市卡梅爾森遇見了收集古老傳說的修道女黛安娜,通過締安娜的介紹了解了一位專門收集關於異教眾神傳說的修道士。

因為那個修道士的修道院聽說是在非常偏僻的地方,而知道那個地方的只有住在被叫做泰雷歐的城市修道院里的某位司祭。

所以連泰雷歐在哪裡都不知道的羅倫斯首先必須要先饒路到埃賓魯庫去打探去泰雷歐的正確道路。

現在羅倫斯一行總算到達了埃賓魯庫。

在進城的檢查站前,慢慢從羅倫斯身上起來的赫籮第一句話就是

[咱想吃甜麵包]

[雖然說是甜麵包,但就要那個小麥麵包就可以了]

赫籮死皮賴臉要買的小麥麵包其實是很貴的東西。但是羅倫斯卻沒有拒絕的權利。

不過連羅倫斯也不知道這個地方需要什麼樣的商品。從一向在卡梅爾森受到照顧的小麥商人馬克那裡購買了些小麥粉,羅倫斯開始了北上之旅。但選做旅途糧食的還是又黑又苦的黑麥麵包。

因為那小氣的選擇羅倫斯一路上一直被赫籮出言挖苦。

羅倫斯一想到要被赫籮強迫買有又大又蓬鬆的的小麥麵包,心情就不由的鬱悶了起來。

[那先去把貨賣了吧]

[那樣的話也行]

雖說明明是赫籮請求羅倫斯帶她回家鄉,但現在羅倫斯總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赫籮的隨從似的。

或許是察覺到了羅倫斯內心的想法了,赫籮一邊撫摩著大衣下的尾巴一邊壞心眼的說道:

[咱可愛的尾巴被你墊在腳下,如果咱不把汝也墊在咱的屁股下不是很划算咯。]

羅倫斯被赫籮這樣嘮叨了會,不由的想到既然赫籮已經這樣說了那她大概也消氣了吧。

羅倫斯一邊在心中嘆了口氣,一邊將馬車駛向麵粉店的方向。

埃賓魯庫雖然是在偏遠地區,但作為這附近有名的交易中心也很熱鬧。

羅倫斯來的方向是一條行人很少的道路。

從城市附近的村莊運來的穀物,蔬菜還有家禽被並排的擺著,叫賣者混亂不堪的走來走去。

城市廣場對面修建著一座規模很大的教會,因為來往的人很多,祈禱和禮拜的信徒也頻繁出入,因此教會的門一直是開啟的。

埃賓魯庫給人的感覺是個不管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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