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和感的背後
是一顆向著一成不變的日常
發起挑戰的心
配點(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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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周邊,直徑三公里的都市,仍未被水淹沒。
建造直徑為巴黎兩倍的堤防正發揮著作用,阻截著塞納河的水流。
但是,巴黎龐大的面積。加上敵方事前挖好的壕溝阻撓,蓄水的進程異常緩慢。
水在壕溝與下流域中兀自慢慢積蓄著,活像一個壺漏。而在巴黎的內外側,聚集了無數道虎視眈眈的身影,對緩緩上漲的水勢置若罔聞。
內側是以六護式法蘭西的中型武神防禦隊為中心的戰士團。
外側是以M.H.R.R.的機動殼部隊為中心的戰士團。
他們在各自的要地布好了兵陣,正面相對著。
六護式法蘭西的兵力聚集在巴黎各處的門前。
M.H.R.R.則是把主力安置在了連結各堤防的強化加護設施之前。
對於基本僅由插進地里的裝甲板所組成的堤防來說,土堆之流能夠提供的支撐力只是杯水車薪。而強化加護設施起的就是這個補強、連接與加固堤防的作用。
這些設施是由輕運輸艦改裝而成的。運輸完畢後閑置在各處的器材運輸艦一般最少也有龍級。與之相對,組成設施的都是海怪級的艦船。
設施內部橫向排列著組成聖術式的基盤。
那是由「分享」與「大地的豐穰」的聖術層疊而成的加護。只要聖術加護正常運行,就能將堤防加固變為大地以阻擋水流。
對面六護式法蘭西的布陣則是有著十分明顯的針對M.H.R.R.的痕迹。
「畢竟都要用水淹了,他們也沒有衝進來的必要啊……」
先鋒戰士團中的一人小聲嘟噥道。附議點頭的人不在少數。
「馬格德堡那時候是有『掠奪』這個附加條件的,這回可不一樣啊。」
「雖說就算他們沖得進來,我們也早有準備了。」
馬格德堡學到的東西當中解析出的,是今次的戰術。
也就是──
「不管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只要把那些強化加護設施破壞掉,堤防就會自己瓦解了。」
「在水淹巴黎事實上無法成立的那一瞬間,羽柴也就失敗了。」
「所以,從一開始就要把目標定在那裡。」
而且。
「我們還要在這未被水浸沒的大地上,一雪前恥呢。」
沒有人抬高聲音。大家都用自己才聽得到的音量默念著。
那在馬格德堡失去的東西。
「——Vive La Anne」(註:Anne萬歲)
無數道聲音,低聲地重疊在一起。
「屈辱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現在正是雪恥之時」
「為了向小小的女神證明,她創造的新時代中仍有我等的身影存在,我等應當將她的逝去銘記於心——」
大家低聲說道。而那位站在巴黎城牆上的身影也舉起了右手。
那是太陽王。他轉向大家:
「我用這句話當開場。這是向上代總長贈別之言」
那句話便是──
「——AMEN」
(*註:阿們,是猶太教、基督宗教和伊斯蘭教的宗教用語,在禮拜和禱告時表示同意或肯定的意思。阿們的詞根源自閃米特語族,乃「堅定」或「確實」的意思。《聖經》中,通常將阿們譯作「誠心所願」,但在英文中,往往會譯為「實在的(verily)」、「真誠的(truly)」或「就會這樣的(so be it)」。台灣與中國大陸的基督徒,祈禱時用「阿們」作結束。說廣州話的教會有時會用「誠心所願」、閩南話教會用「心正所願」,都是同樣的意思。)
所有人在胸前畫著十字,用行動做出了回應。
主紅色調的火槍手團與主白色調的武神團在夏日的陽光下出列。
AMEN的誦聲重疊在腳步與驅動音之中。但再沒有一個人再次重複。
他們只是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要上了」
「哦哦!」
回應的喊聲響起。
「我等的稱霸之路……從此啟程!」
●
戰鬥就要開始了。清正站在前線,如此想到。
自己現在正站在北側的加護強化設施前。
分布在四處的強化加護設施當中,大規模的有東南西北四處。其間又有四處規模較小者。共計八處,且其中規模較小者只是充當規模較大者的加護中繼點,只要大規模的設施未被攻陷,加護就還會持續地產生。
而M.H.R.R.與P.A.Oda部隊,他們需要應付的敵人都位在從巴黎至大規模設施的路線上。
四條大規模的戰線都由巴黎向外推進,然後朝各方向延伸。
清正所在的北部的大規模設施是五十米規模的運輸艦改造而成的黑色廠房。在其前方有M.H.R.R.的戰士團以及低空懸浮著的航空艦進行著守衛。
自己所在的北部,敵人數量稍微有些多。
究其原因在於,橫穿巴里的塞納河是從東邊流進,西邊流出。
位於下游的城市北部與塞納河的水流相距甚遠,所以在水淹的過程當中會堅持得更久,站在六護式法蘭西的立場上看也就是爭取到了更長的戰鬥時間。
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能夠破壞掉大規模加護設施就萬事大吉。就算在這件事上失敗了──
「擊潰西方下游的敵軍也能達成目的的意思嗎。」
大敵當前。清正把視線投向了西方。
那邊有著敵人的主要兵力。
幾乎比這裡多出一倍。
•巨 正:『蜂須賀大人,你那邊怎麼樣』
•6 :『安靜』
清正小小的疑惑了。
剛才蜂須賀大人說的……應該不是「給我安靜」的意思吧?
說話者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過於言簡意賅了。
•6 :『對方是炮擊先行』
•巨 正:『啊啊,是這麼回事呢。這就是所謂的,『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落 墜:『什麼意思是也?』
•黑 竹:『有點小激動——!』
•6 :『你啊——!!』
不過,大體來說還問題不大的樣子。畢竟,
「大家冷靜!有竹中前輩的聖譜顯裝在,只要心懷勇氣,一次總還是捱得下來的!」
「Tes.……!」
大家點點頭,調整好了身體的架勢。就在這時。
•黑 竹:『然、然後呢,我想要坦白一件事。』
•□□凸:『是什麼很重要的事嗎?』
「Tes.」竹中點頭應道。
•黑 竹:『其實啊,戰場跟我離得稍微有那麼一丁點遠啊。我的聖譜顯裝的效力範圍好像夠不到那邊。——之前一直沒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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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
大家面面相覷地叫出了聲。
「我還覺得戰況不會太激烈穿了稍微輕便點的鎧甲來的誒!」
「我也是以為反正就打一場所以選了套比較顯身材的來的啊!」
「這東西原來還有效力範圍的嗎?!」
•黑 竹:『我現在站在外面,所以片桐君所在的南方可能還勉強在效力範圍內吧……片桐君,要不要驗證一下試試看?』
•□□凸:『我,我才不幹呢!那種生死不保的實驗!』
•巨 正:『那個,我插一句,那種事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出來呢?』
•黑 竹:『哎呀,事先講出來的話士氣不就要遭到打擊了嘛……而且也沒有那種會心一擊的感覺了』
•6 :『不要憑「感覺」做決定啊……!』
蜂須賀話音剛落,巴黎的城牆上就綻開了幾處微小的閃光。
……是炮擊!
「嗚哇——!」
大家驚叫了起來。竹中的宣告著實在精神上對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但是從距離上看,清正判斷這裡中彈還有大約十秒時間。
「……從這麼遠發出的炮擊,不可能有很好的準頭!」
清正一面安撫軍心,一面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