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時間
把人分成兩類
配點(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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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升起。
天空下,在已然可以被稱作上午的時間點,逐漸升溫的陽光灑向一片森林。
覆蓋著深綠色樹叢的山脊之上,當下,存在著兩個明顯行動著的物體。
其一,是浮在空中由八艦構成的航空都市艦,正開始向南方掉頭。
另一個,是朝著那巨大艦群,從森林裡開始上升的運輸艦。
要想觀察空中這兩個行動著的物體,並沒有特別適合的地方。
因為無論從哪裡都能看得很清楚。
只是,如果從地表觀察的話,可以看到逐漸上升的運輸艦的艦尾浮現出一枚表示框。
那枚大型表示框上帶著「○紅屋」的標誌,上面寫著道別的話語。具體是,
『致真田的各位。——此次武藏Ariadust教導院的三年級生承蒙你們照顧了。在你們的遺迹里進行了激烈戰鬥,把裡面搞得亂七八糟,總之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我們相信在數年後,這一切都會成為美好的回憶吧。作為臨別贈禮,○紅屋從武藏內的御神體商家「粉飾快慶」那裡拿到了許多御神體,以先到先得的規則發放給你們。欲知詳情請聯繫以下的稻荷式壓縮祝詞』
這一段話,讓會計輔佐解釋的話,意思就是,
•○紅屋:『這樣子就能防止真田他們向後方空虛的運輸艦發動對空攻擊了吧!我們這邊也能做到完美處理庫存,把那些不太受歡迎的邪神系,賣不出去的洋貨全塞給他們吧』
•未熟者:『這樣子不會只是讓對方感受到敵意嗎?』
•貧從士:『反正這下算是能徹底擺脫真田了。今天是移動教室的最後一天,肯定還會發生各種事情的吧,不過目前為止發生的事情也已經夠多了呀』
•赫萊子:『Jud,可以判斷阿黛爾大人從前一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很辛苦。只是,雖然次數很多,但與其說發生了很多不同的事情,倒不如說這些事情都可能被歸類為「被胖揍了」。……哎呀,赫萊森覺得,再講下去可能必須甄選語句了……』
•貧從士:『怎麼感覺話鋒又朝著對我很過分的方向偏過去了呀!喂!』
然而,就在類似的對話進行的同時,地上那邊,有了動作。
運輸艦之下的森林中,有三個人影。
他們是,
「——穴山前輩,你要看到什麼時候啊」
是真田十勇士中的三個。穴山和,
「這是和他們暫時的告別啊,根津君,由利君。——下次碰到應該會是在大坂吧。雖然根據我們被使用的方法可能出現變數,但並不影響現在我們正要與他們分別的事實啊」
三人在地上目睹了頭頂之上武藏的掉頭以及運輸艦的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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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山透過枝葉間的縫隙仰視著巨大艦船的動作。
雖然感覺最近好像一直在看,
「在白天,這麼近距離看它行動,可能是第一次吧」
在陽光之下移動著的武藏,
……在它下面觀察它,這應該就是第一次吧。
之前,有看到過它在國境線上移動。雖然當時也是認真觀察了它,並向別的國家出售了關於它的情報,但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意視到它的存在啊。
武藏,在IZUMO的時候是停船塢裡面,在有明的時候也是一樣。
要說有其他看到移動著的武藏的機會的話,就是三方原之戰,在夜晚跳上它的時候,還有潛入有明以後從它跳下來的時候。另外還有,同樣是在夜晚,武藏來到真田這裡的時候。
感覺它真的是跟夜晚十分投緣的艦船。
然而,沒想到居然是在與其分別之時才能看到這樣的艦船移動啊。
在這層意味上,
「對於身為忍者的我們來說,它可能是與我們相性非常好的艦船也說不定啊……」
穴山一邊這麼說著,一邊轉向了根津。
「根津君,剛才的「……」你覺得還行嗎?」
「我覺得可以。只是,作為台詞的話,一定要表達出不承認對手才行。還是在最後加一句「真是諷刺啊……」吧」
「原來如此!還真難啊!」
「你們兩個腦子沒壞吧?」
這麼說著的由利正在梳理著頸後的長髮。戴著眼鏡的她接著說到,
「——剛才二少爺不是說了「出發吧」什麼的嗎」
「因為二少爺要先和目的地的人打招呼嘛。這裡反而應該讓他自己一個人走在前面比較好吧。雖然讓二少爺脫離護衛單獨行動確實有所不妥,但二少爺也有他自己的尊嚴才對」
「而且」,穴山又補充到
「方才,收到了來自望月君的使用了做早飯的狼煙的聯絡。筧君他們為了在北條完成第二次上田之戰的歷史再現,已經在水面下和羽柴合作行事了」
「……筧前輩?」
對於根津的疑惑,穴山點了下頭。他想著,
……希望他們不要勉強亂來就好。
但嘴上卻說,
「如果是那三個人一定沒問題的吧。正是因為察覺到了他們的信念,二少爺才會想現在出動的吧。
信繁派,全員,向大坂進發。——留在這裡的不是信之派,就是真田的民眾而已」
「二少爺要親自出馬啊……」
在根津嘟囔著的時候,由利發出了「啊」的一聲,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但是讓二少爺脫離護衛行動的話,不也會關乎到我們的尊嚴嗎?」
「沒事。諜報也是我們的工作。在和二少爺匯合之前,把東西的敵情都探查清楚也是很重要的啊」
「……Tes,我會努力這麼想的」
由利略顯無奈地垂下肩膀,又看向了天空。
「武藏,在動呢」
她向前走了幾步。是因為武藏被枝葉擋住看不見了吧。
她,走到了陽光之下,仰視武藏。隨後眯起眼睛,這麼說到
「雖然很不甘心,但它真漂亮啊」
「畢竟是處在暫定支配下的極東為了展示其起碼的威容而建造的艦船啊」
黑白相間的艦船。現在雖然配備了武裝,但它們陽光之下顯出了陰影,那些炮管和加速器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裝飾一樣。
對於這些,根津都沒有抬頭看,他撩起了自己長長了的劉海說到,
「那是敵人的艦船啊」
「但是極東的代表艦啊」
「那也是我們的敵人。我,雖然在成為」沒人要」時學會了強迫自己放棄,但在伊佐前輩去世的時候也同樣學會了保持敵意」
「……開始了啊,根津君不分敵我的嘴炮攻擊」
「——沒那麼誇張」
根津移開了視線,幾秒後,穴山模仿著他的動作,也移動了視線。
「這樣子對嗎!?」
「不對。應該這樣做」
根津做了個示範。他保持著視線向下的姿勢,
「——先不能轉動視線,要先決定要前往的地方。這樣子才能展示自己的意志並非敷衍之物」
「真棒啊,根津君!」
「你們兩個啊……」
由利在根津一旁,踏著草地,逐漸走近。隨之,她略微垂下肩膀說到
「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試著提議了一下。但得到的回應卻是兩個男人筆直的目光。
誒?她很疑惑。
然後穴山點頭示意。甚至還加了一句「請吧」。
對於他的反應,由利皺起了眉頭。然而,根津卻仍舊保持著銳利的目光,
「……受不了」
深呼吸了一次後,由利行動了。像是要出其不意一樣,她傾斜了身體,
「這樣嗎?」
她像是先前根津做的一樣,低頭,移動視線。
停下。
保持了幾秒之後,根津擺回了正常姿勢。然後,他一邊把手拍在額頭上,一邊說到,
「……為什麼你就是不能理解呢」
「因、因為我是第一次啊」
「由利君,虧你能和這樣的根津君在一起呢」
「才、才沒在一起呢」
由利慌張地搖了頭。
「住的房間不一樣,用的錢包也不一樣,也沒互相照顧生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