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催促人們前往的
向來不是慈悲就是破滅
配點(踏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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筧在北條艦的食堂里喘了口氣。
這是準備開始交涉的一息。
「那麼」
這裡香辛料的味道很強烈。還充滿了獨特的濕氣。
自己的姿勢是盤腿而坐。能夠一屁股坐下的食堂是很罕見,大概是北條印度諸國聯合採用了印度那邊的風俗吧。
這構造是為了盡量在戰鬥艦中消除壓力,保存士氣。
因此就算是在艦內,坐下後,臀部也能感受到土地的感覺。這是因為這裡將土壤加固成塊狀做成了地板。考慮到這是用來做食堂的地板的話會覺得不大衛生,不過,
「……嘛啊,要更換起來也很方便,水分估計也被吸收後除去了,還放進了殺菌系的術式了吧。」
「就算沒有什麼意義,也要進行現場調查」,這是做諜報的忍者的習慣。
現在不一樣了。
背後有望月在支援的,那就,
「開始交涉—吧。我們是真田十勇士中的三人。來交涉使用我們的條件吧。」
瀧川在自己正面。她也盤腿坐著。
然後,瀧川點了點頭。她沒有笑,可是也沒有瞪眼威懾,只是用沒有起伏的表情說:
「我們這邊,可是打算把你們作為單純的傭兵來用的哦。——至今為止也是這麼用過來的。在這裡突然來交涉抬價,是不是有些奇怪?」
說完,瀧川的嘴角小小上揚了。
她笑了。
筧想,那副表情的意圖,大概只有一個。
……這意味著,她畫了一條起跑線。
這還是序盤。來享受吧。她是在說這麼回事。在這種狀況下,雖說是敗戰將近,
……也不是不能理解。
像是聚集、調整戰力這些行為,有著獨特的樂趣。這和出場之前,猶豫使用什麼武器是一樣的。
構築,摸索,讓自己朝著更好的方向前行。這個過程和產生的效果就很有趣。
那麼,現在瀧川的台詞,就會意味著這種事。
「——謝謝哦。瀧川小姐。」
「有什麼,好謝的?」
「那還不簡單么」
筧說。
「現在還在互相試探交涉的目的呢。不過,感謝你們即便如此,也把我們的實力姑且認同是「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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筧,給他們自己下了定義。
「你是P.A.Oda的重臣。這樣的你說了「武器」
武器是人使用的東西。也就是說——我們有被你使用的價值」
用說出的內容,下了定義。
即便是遭到否定或者被推翻,話語就是定義。
將此層層積累便成了交涉。
……穴山,經常說到這方面啊—。
事到如今,筧覺得再多訓練一下交涉就好了。這想法,一定會在之後的幾十分鐘里在腦中出現無數次吧。
『望月,就拜託你支援一下了啊』
『是需要幫忙嗎。還是需要援助嗎。』
『能幫我視情況判斷—嘛?』
『Tes.,會如你所願進行判斷。——需要換我上嗎?』
『嗚哇—,我看上去這麼慘啊』
但是,那就是自己。
說實話,其實自己覺得自己並不是做這種事的人。
但是,但是,有些案件,他還是覺得自己先做了比較好。
現在,當下狀況容易被接受,對真田有益的事,就是,
「讓我們來幫你吧」
「姑且讓我聽聽」
幫這個字瀧川沒有認同。那即是說,不認為己方的戰力是「助力」的意思。
沒有打算要欠人情。瀧川就是這個意思。
真田幫助織田和羽柴是理所當然的。這是她的立場。
但是,這邊並非如此。
無視對「幫」字的否定,筧說:
「——作為幫了你的報酬,到大坂*之戰為止, (讓羽柴這邊保護真田吧)」(*註:即大阪。古時記作大坂)
這就是,自己真正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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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川拿起身邊的容器。
裡面裝的是酸奶飲料。這是極力除去了脂肪成分的乳清飲料,犯困的時候能讓口中清爽起來,櫃檯的男人「爽!爽歪歪!」地說著推薦道。也不知道該信他幾分。菜單上的名字基本都配了歷代廚師長的名字,像是「Lassi*1木村」這樣,加上後感覺腦子有問題。木村好像是草莓味*2。(*注1:印度的酸奶飲料)(*注2:梗,埼玉縣有個木村草莓園。以及原文ラッシー木村和相撲力士ラッシャー木村僅一字之差)
不過,瀧川還是喝了一口,
……啊,的確很清爽。
她一邊這麼想,一邊考慮著筧提出的事。
「……你說,到大坂之戰為止,保護真田?」
「Tes.,不是什麼壞—事吧。基本上,第一次上田合戰就是羽柴的請求,相應的還說了要優待信繁派。所以,我們想把這個利益實際化,請求真田的保護。」
「你們並沒有掌握真田的實權吧」
瀧川試探地說。
「而且,優待僅僅是「信繁派」哦?不是「真田」哦?」
「你不是挺明白的嘛。正(•)因(•)此(•)呀」
筧用大拇指指著自己,這麼說。
「我說的,是真田的土地。——不保護這個可就沒意義了啊。你就當這是真田那邊,通過你發出的請求好了。」
「那怎麼解釋你們沒有實權?」
Tes.,筧點頭說道。
「實權者的昌幸他們,才不會否定要保護真田的人民呢—。
你開空頭支票也行。我們啊,也想要定義我們戰鬥的價值……」
筧吸了一口氣,如此宣告:
「這,可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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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了?瀧川聽筧接著這麼說。
「在大坂之戰中,最後,真田勢會向松平一方發動突擊。那可是要到達本陣,深入松平中樞的近處喲?」
當然知道。那是記載在聖譜記述里的內容。
正是這件事讓真田的勇猛為天下知,確定了後世的高評價。
「怎—樣」
筧繼續說。
「只要你保護真田,在此期間,真田就能動員全員進行大坂之戰專門的訓練」
他說著,話頭可不會在這裡停住。
「作為羽柴一方,這聖譜記述的確能向松平報一箭之仇。加上,就算不小心「取了松平的腦袋」,也能用「解釋」來解決」
怎—樣。
「大坂之戰之際,羽柴一方的戰力會被松平一方削減。雖說那是因為背叛和作壁上觀,導致羽柴一方失去了一些強大的人……」
筧,擺正了姿勢這麼說。
「真田,不會背叛羽柴。——所以說,能不能照我說得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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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筧的內心裡在冒冷汗。
說得全是巧妙的虛張聲勢,一點真憑實據也沒有。
況且,對於己方不利的事全都隱瞞了,只管吧啦吧啦說了一通讓事態突飛猛進。
如果可以的話,瀧川能不能只記得後半部分的話呢。
不可能的吧。
……這不可能的啦—……
『筧大人,雖然交涉得很強硬,不過我想對方姑且認同了我們的賣點——』
望月接近筧至一拳之隔,在他身後說:
『不樂觀地考慮一下嗎』
……厲害啊,這援護……
海野一見有了床鋪便倒下去大睡這點真是太好了。
要是被兩個人吐槽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過,望月的話語是千真萬確。
自己可是好好地陳述了己方的優點。
「保護真田最大的好處。你是明白的吧?」
那就是,
「我說的就是,只有真田才能在大坂之戰之中,確確實實給松平一方一擊這件事。和關原的島津*一樣吶」(*註:島津在關原會戰中重傷井伊直政)
筧藏起心中想要退縮的想法,一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