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上 第二十三章『旋轉舞台的出演者們』

推也推不動的話

就拉一下吧

忍術也不行的話

配點(就撤退吧)

「這下不行了啊」

彌托姿黛拉聽到了筧的喃喃自語。

位置在有明的西側。站在那裡的筧,左肩以下的部分都向奇怪的方向扭曲著。

右臂也從上臂往下都動彈不得。

但是,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個依舊鬥志沸騰的身影。

……是望月和海野。

幾乎全身都被破壞了的望月坐在海野肩上。海野也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裝備,從右手手指滴落著鮮血。

然後筧說道。

「拼盡全力,也以失敗告終。——接下來即是拚死一搏,這是伊佐的選擇。不過,也可以選擇另一種方法吧?武藏。如果拼盡全力也不行的話——」

那就,

「再起之後,以嶄新的全力發起挑戰」

「你們要接受我們的方針嗎?」

對這句問話,筧晃了晃肩膀。

「再起之後的拚死一搏也不錯吧?」

「喂」

出人意料的聲音冒了出來。是女裝。他走上前來。

「別動不動就要死啊,你們是小動物嗎,當心我蹭你們哦」

「你說的鬼話我聽不懂啦—。再說了,在歷史再現中輸掉的一方無論怎麼解釋大國也是不會聽的」

確實是這樣。彌托姿黛拉想到。在三方原之戰的時候,己方也曾被羽柴軍隨意擺布,在與奧州開三國會議時,也不得不去考慮三國各自的立場。

己方都不是能夠隨心所欲的身份。那麼,

……像真田這樣的小國自然是更加沒有自由了呀。

正在這時,彌托姿黛拉突然靈光一現。站在左側的淺間似乎也想到了同樣的事情,兩個人不自覺地對視了一下,然後,

「吾王」

她喚道。就在這時,

「筧大人,您是這麼稱呼的吧」

赫萊森側過頭,向著筧等人說道。

「——既然如此,那麼等你們有意的時候,再加入到我們這邊來可好」

噢。淺間屏住了呼吸。

站在右邊的彌托姿黛拉也慌忙閉上了嘴。從她的表情來看,恐怕,

……彌托也想到了同樣的事情吧。

笨蛋姐姐呵呵地笑了一聲,站到淺間和彌托姿黛拉之間,把手從後面搭上兩人的肩膀。兩人一起把她的手甩開的同時,用餘光交換了一下眼神。

「彌托真是,不知道被誰給感化了呢」

「智你不也是這樣嗎?」

這麼說來赫萊森也是吧。至於喜美——,

……喜美只不過是不會把自己的想法流露出來,從以前就如此呢。

不過,淺間舒了口氣。

・淺 間:『沒想到赫萊森會說出像是托利會提出來的想法呢』

・金丸子:『總長不必要論?』

・俺  :『等等!!等等——!赫萊森是玩不了全裸梗和女裝梗的吧!』

・銀 狼:『吾王!吾王!那些的不必要性太高了!』

・赫萊子:『呼……,又提升了一步領導地位呢……』

雖然沒怎麼搞懂,但是自己沒有被卷進去真是太好了。

這邊暫且不提,淺間看向對方那邊。

看向佇立在那邊,還被爆炸的濃煙殘渣環繞著的三人。

海野察覺到坐在自己肩上的望月全身僵硬。那既是望月已經不能好好控制自己身體的實證,也是,

……無法判斷,了吧。

對於武藏的公主的提案,海野率直地認為可行。

投誠到勝方的話,雖然那場勝利根據解釋說不定僅僅是表面上的勝利,但是可以藉此投到較為安定的勢力去。

現在是戰國亂世,有實力的人們轉入其他教導院也不是罕事。實際上武藏正是接納了其他國家的優秀人才的地方。

海野小聲問望月。

「剛才這個提案,可以說是勝者的傲慢嗎?」

「十分遺憾,筧大人的論點是「敗者人生無自由」。所以勝者提出「要不要來這邊?」的時候,是勝者一方在提出可能的解決辦法」

「這就和矮個子羨慕高個子,然後高個子說「來我這裡就會長高喔」是一樣的么」

那麼。

「這麼做是將敗者的立場奪走。……不把敗者當作敗者,勝者憑一己的傲慢把整件事強行收尾,這麼說呢?」

「這也是不可能的。武藏的公主一開始就說了「等你們有意的時候」。也就是說她只是提出了方案,並沒有想要奪走我們的選擇權。而且也並沒有設置期限」

「那麼——」

「Tes.,就是說,我們作為敗者加入他們也沒有關係。而且,等到一切都結束後,就算以失去襲名和一切之身投誠也是可以的」

被擺了一道啊。海野思忖到。

「也就是說,想當勝者還是敗者,完全取決於我們自己的判斷吧」

「全龍(Leviathan)的公主談起了輪龍(Uroboros)嗎」

夜間的斜面上,巴御前一邊為果園的樹木綁上支架,一邊微笑了起來。

「接受並斬斷勝敗的因緣。這就是武藏製造「認可」的方法。

既不踐踏玩弄也不盲目同情或是沉浸其中,是追求最友好的關係的解決辦法啊」

巴御前嘆了口氣,停下了手。

在夜幕下,她俯視著逐漸復興的馬格德堡,唇角上揚。

「吶,松永,你在那個世界聽著嗎?——武藏那些傢伙們,有好好地跨越過了你的死亡,精神正在逐步成長到能與破壞者對峙的地步喲」

接下來。她說著伸手從樹上摘下了一顆果子。

她把那顆還沒有成熟的梨子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不過當然了,還酸得很。如此青澀」

但是,她凝視著梨子上的齒痕自言自語道。

「種下第一顆新芽,培育之,扶持之,助其度過風雨,最終長成大樹。而比起養育它的人們,這大樹又能為更多的人們提供蔭庇」

「你是說,那就是武藏的前進之路嗎?」

「什麼,你在的啊,居里克」

巴御前說完就坐在了斜面上。然後又咬了一口梨子。

「現在還不知會怎樣呢」

但是,

「那是以前……我和賴朝他們心之所向卻又失之交臂,未能踏上的道路」

「你是期待他們會走上那條路嗎?」

「我可沒有追究你擅自將防護障壁的研究成果拱手送人的責任哦」

她這句告知的深意,居里克似乎早就心裡有數了。原來如此。他說道。

「等梨子熟了,送給他們一些吧」

「反正不是還有夏日祭之類的交流活動么。等到那時候送他們吧」

「那時候的梨子還很酸澀哦」

「正好合適」

又咬了一大口梨子,她說。

「別變得太天真啊,武藏軍。——敗者與勝者是對等的。不要忘記這一點」

「原來如此,那就是武藏的存在方式吧」

筧聆聽著在空中持續不斷的彷彿在責備和敵人交談的自己幾人一般的炮擊聲。

周圍充滿著戰場的聲音,然而只有現在也好。一邊這麼想著,筧組織著自己的語言。

「武藏是要接收我們嗎?」

是哦,女裝王一邊調整著巫女服的立襠一邊這樣說道。

「——武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一直在接收在各自的國家呆不下去的傢伙們」

是吧?女裝王把立襠勒進肉里的部分整理好,意氣揚揚地拍了拍屁股。與之相對,筧這樣想到,

……真是個讓人受不了的教導院……。

雖然他發自內心地這樣想著,然而還是要把該說的話說完。

「我才不想和你們混熟呢。我有必須現在在此履行的恩義」

「我也是呢」

他感知到身後的海野和望月也點了頭。但是,武藏的公主卻這樣說道。

「請告訴我。那恩義,重要到能讓你們甘願赴死的程度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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