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東西
損失的結果
如今自身的鋒利
配點(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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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對這個主庭有了新的認識。
在這個大約長寬各100米的四角形的地方里,現在,雖然連遠處正對面的牆壁都能感覺到。不過,跟早上比起來能獲得的情報量也不會少。
密度逐漸變得清透。白天的時候,從地面傳來的熱量、氣息、濕度等等什麼都上升著,交織對立著,很不穩定。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從下到上一條直線上升,相互接觸著,融合著,整合著。
如果白天的是洶湧的波浪的話,那現在就像是天和地倒過來的幾條細長的瀑布一樣。
反轉的瀑布在地上生長的植被範圍里徐徐上升著。簡單來說就是,用手去擋著的話,會分不清那是氣息還是植物的蒸騰的蒸汽,只是有種冷冷的痒痒的感覺那種程度。
……好厲害。
只是將手向左右兩邊伸展開,就能感知得到這個地方的花草樹木、地面、水的流動等等。穿著上越露西亞的外交專用夏季緊身襯衣的玲,感覺空氣里的水分沿著衣服的袖口、領口爬上肌膚,就如同自己正漂浮在這個地方一樣。
這時候,鈴想到了。這幾個瀑布之間的區別,用花草樹木的不同來說的話,就是,
「……顏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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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有著不能完全理解的東西。
那就是顏色。
氣溫、濕度、風是能感覺得到的,觸感、熱度,聲音的反射率這些也是明白的,所以天空和白雲、水和土、衣服和紙之類的也大概能區分開來。但是,
……「藍色」的天空和「藍色」的衣服的有著什麼樣的區別呢。
天空和染料,通過感覺去分辨到的它們的不同是很明顯的。所以鈴這麼想,
……天空、空氣、雨水,與大地的泥土很親切,而染料或顏料的成分,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是用花呀草木呀做成的東西吧。
所以,鈴想,以這種感覺為「顏色」的基準的話,和他人對話的時候,或在自己心中也會更容易地理解那些顏色吧。所以,她有時候會到地下的農園區里喜美所有的花壇去,加上些同別人的對話,增加些顏色的判斷素材。
「喜美,都知道些,奇怪的事情,呢……」
她會給她彈還在編曲階段的雅樂,有時候也會為她跳還在編製中舞蹈,
……偶爾也會一起嘗嘗偷偷製作的水果酒的味道……嗯。
那樣的她,對於自己想用作顏色判斷素材的那些花的花語十分熟悉。
比如她想用個什麼來判斷「紅色」的時候,
「——這樣的花是『紅』色的話,那麼鈴的紅色,就是『靦腆的害羞』吧 ,或者說是 『我和你般配嗎』之類的吧。」
後面那句果然還是說得有點過了。雖然選了別的花,但她說:「這樣就好了嗎?」,對自己還是挺擔心的。而現在,一直是在自己內心定義著顏色的鈴想著,
……這裡,有著,怎樣的顏色呢?
她知道顏色的那些花,星星點點地分布其中。在它們之間漫步著,感覺很像在幾個,深及腳踝的瀑布冰冷之間行走一樣。所以,鈴張開自己的雙手走出主庭,好讓自己連小小的花朵的氣味和溫度都能感覺得到。
沒有任何人的氣息,果然是佐助他們處理的吧。鈴這樣想著。那這樣的話,在這裡會遇到什麼呢?
就這樣,鈴穿過兩邊的花壇、田地,如同穿越幾個瀑布一樣前進,渡過小河。她在橋上輕輕的迴轉著身體,感知著周圍的事物。
……啊。
是螢火蟲,發光的蟲子。因為它沒有任何溫度,所以她不知道那是怎樣的光。但是如果把它所在的地方稱作「美麗」的話,
「嗚哇……」
周圍的「美麗」徐徐上升飛舞,甚至連瀑布的源頭也有幾處。
好厲害,大家都沒看到還真可惜呢。要不要,把對面的烏爾基亞加君叫過來呢。但是,
「喂!點藏!按照你說的那樣進入了別的路線了!而且居然是人妻?!你要讓舊派的貧僧打破戒律嗎!啊?那個人妻也是個姐姐!不好嗎!?對,只要過後道歉就好了……現在就通過謝罪來免除你罪孽,就和托利一起把你正在攻略的角色的劇透一起寫進通神帶,用這種程度來赦免你吧。」
烏爾基亞加君,正玩得起勁,還是不要打擾他了吧。鈴想著。
然後,鈴終於走到了主庭中央的廣場上。主庭的中央里有著一棵很大的樹,那下面也有「美麗」在飛舞著。在樹下面,有個大概有鈴胸部以下這麼高的,
……石頭?
抱有疑問是因為,在那裡,有蛇在纏繞著。
但是,想著是蛇嗎是因為,纏繞著的蛇長著角。而且僅僅只有一隻角。所以鈴想,這即不是石頭,也不是蛇,那麼會是什麼呢?思考後脫口而出的答案是
「……政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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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宗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驚得身體一震。
……誒?
不知所措的原因,並不僅僅是被別人喊了名字而嚇到了,而是因為集中精神修行,自己已與周圍的環境同化,身心都沉靜了下來。這樣進行著修鍊的時候,自己的身姿旁人應該是感覺不到才對的。但是,怎麼……
「為什麼……?」
雖然只能說自己還未尚未成熟,但是疑問仍然存在。
她正坐著看向前方,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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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用感覺確認了面前政宗的形狀。
她站起來,看向這邊。
所以鈴微微行了一個禮,正打算說上一句好久不見了之時,
對方卻先開了口了。
她說:
「初次見面,恐怕——您就是武藏的外交官殿下吧?之前久仰大名,我是伊達·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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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鈴不明白為什麼政宗會說「初次見面」這句話。
不管怎麼樣她在早上就已經見過她了。雖然她在炮擊和青龍一樣的武神引發的騷動中昏迷過去,但在那之前明明就已經互相打過招呼而且說過話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有什麼原因嗎,裝作已經把這邊忘記了的樣子嗎?但是,
「——?」
剛才感覺到的長著奇怪的角的蛇,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鈴完全不明白。但是,政宗看著這邊,提問道:
「那個,請問,武藏的外交官殿下,您叫?」
果然她是不記得自己了。但是,鈴卻搞不懂其中的原因。
「唔,嗯,Jud.……我叫……向井·鈴。」
「原來是向井殿下啊。」
說著,政宗露出了笑容,還能聽見她安心的呼吸。想必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才好吧。
只是,政宗究竟為什麼不再記得自己。雖然搞不清楚原因,但是就算是問對方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吧。不管那是演技也好,真的也好,現在,互相都已經打過招呼了。
這樣互相算是認識了吧,這樣相信著的鈴嘗試著向政宗提問。她用手指著自己的肩膀,問道:
「蛇,不、不見了、嗎?」
「蛇?」
政宗一邊站起來,一邊朝著自己肩膀看去,果然並沒有那樣的東西。但是,她突然啊地喊出聲,恍然大悟。
「那肯定是,我的加護吧因為我和小次郎原本都是龍神寄宿在母親的身上的時候生出來的孩子。但是你能看得見它就是說,向井殿下是靈視嗎?」(註:給有看原文的人,這裡川上少打了一個字,所以給他補上了。)
「不是。風啊,熱氣啊,那樣的。」
鈴搖搖頭,只是單純地表達出自己所想。
「真是驚人呢。」
驚人嗎。政宗說。但是從政宗的口氣來看,那句話應該是有趣啊的意思。
「——向井殿下,讓我來為你帶路吧。」
「誒?可……可以嗎?」
「雖然我也不是很熟練,但現在負責人似乎不在,另一個的半龍也——」
鈴悄悄看向起居室一條走廊,聽得到了烏爾基亞加正玩得很高興的聲音。然後慢慢地把頭轉向了政宗這邊,左右地輕輕地搖動著劉海:
「不,不行,他好像正……玩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