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上 第四章『屋檐下的會議者』

話聽得越多

就變得越想說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配點(彼此彼此)

IZUMO的藍天之下,半老的女性在屋檐下喃喃道。

「這樣啊,……赫萊森,你的母親啊……」

這麼說的美津正坐在坐墊上,旁邊的赫萊森則是坐在走廊沿上。

她們的正面,庭院里則有戴著手套的喜美和二代正搜刮著菜園,

「啊,土豆!外祖母大人真是的明明還是禁製品啊。——沒收!要沒收哦!」

「嗯唔,喜美閣下,這邊找到了在下的父親大人最喜歡的毛豆是也。——哪怕是為了供奉在父親的靈前,在下覺得也應該收下的是也。」

『鹽煮——』(譯者:這是蜻蜓切……)

「雖然我是說有剩下所以隨便你們拿,不過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啊你們。」

美津半眯著眼這麼說,不過這兩個女人完全沒有在聽。所以美津只好嘆了口氣,對著身旁正在喝茶的赫萊森這麼問道。

「赫萊森?你究竟為什麼要到我這裡來呢?」

為什麼,要來這裡呢。被這麼問到的赫萊森思考著。

……剛開始的時候,是因為被喜美大人邀請才……

思考著。真要說的話,那個與其說是來這裡的理由,

「是在問,為什麼覺得可以來這裡的理由對吧。」

「不錯呢,高高在上的視線。」

Jud.,赫萊森對著美津翹起了右手的大拇指。然後發現美津也已經對著赫萊森回以同樣的動作。

「……」

兩個女人看著對方點點頭,然後赫萊森再次開口說道。

「……不管怎麼說,最初的時候還在想這不是完全沒有意義呢。說實話現在也是,正在推測這是不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真是誠實啊你。」

兩個人又都豎起大拇指。然後,

「Jud.,多謝誇獎。但是托利大人搶先說了「啊!?我才不要去哦!絕對不要去!才不是因為你的呢!」之類的話,因此改變判斷這下絕對是不來不行了。」

「還真是彆扭啊。」

大拇指。

「Jud.,多些誇獎。不管怎麼說,實際上對於赫萊森來說,從武藏下來這件事本身就是很少有的行為,因此可以認為也有學習的意義。」

然後既然已經來了,目的就是一個。

「現在能夠稱作目的的,就是想要知道關於赫萊森母親的事情,僅此而已。」

「是嘛。」

美津點點頭。但是她歪過頭來,這麼問道。

「為什麼,想要知道?」

問題的內容是很單純的。所以,這邊也很快就回答了。其內容是,

「因為,想要理解母親的事情。」

「為什麼呢?」

「能夠理解的話,最終結果就是哀傷會減輕。因為即使已經和那個人交談都做不到了,但還是可以想像那個人的事情,繼承其遺志的。」

「那這麼說吧。——稍微進行下測試一樣的談話吧。對你來說,談論過去的事情到底有怎樣的意味,就是計量那個的測試。」

「Jud.,請您隨意。」

不錯的回答,美津這麼說道。然後她笑了笑,

「那,我要問了哦?你啊,剛剛說理解是很重要的對吧?那樣的話,……只要理解了的話,失去了也沒關係嗎?」

哦呀,赫萊森這麼想。在相反的立場上,進行過相似的對話。在英國倫敦,和托利進行的被稱作約會的行為。約會date,是英語,翻譯成日語就是「日期」。托利大人就這麼想和赫萊森把日期寫上去嗎。真是異常啊。

不管怎麼說,想想那時候他說過的台詞。

對他,自己說了和美津現在說的相似的話,然後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啊。

想了起來,並且是已經認可了的話,所以赫萊森這麼說道。

「事實並非如此。」

那個時候聽到的話,現在站在平行線的反方向上來,總覺得好像明白了很多。

「就算失去也沒關係的東西是不存在的。赫萊森這麼認為。」

赫萊森一邊進行著好幾重的判斷一邊組織著語言。把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反覆咀嚼轉化成自己的想法,從嘴裡說出來,

「所以說,並不是為了哪怕失去也無所謂才要去理解。……雖然很遺憾,但是所有的事物總有一天將會失去,但是相互理解並且能夠從中獲得滿足的話,就算當那一刻突然來臨的時候——」

就是,這樣的道理吧。

「那麼那一刻發生的事情也許也能夠理解了吧,赫萊森是這麼推測的。」

「真是理想論啊。」

對於美津的話,赫萊森這麼問道。

「只是理想而已,您是這麼判斷的嗎?」

Jud.,美津以手托腮出聲道。

「死去的話,不管相處了多長的時間,都是會傷心的啊,被丟下的人,吶。我家老伴那時候也是,我家父母那時候也是。」

「對於失去的東西,理解是做不到的嗎?」

「問的還真是毫不留情啊。」

兩個人豎起大拇指。

但是啊,對於美津的指摘,道歉的話赫萊森並沒有說出口。如果因為對自己必要的事情提問而要道歉的話,自己的這份不可或缺也會抬不起頭來的。所以說,

「剛剛,話題稍稍有點扯遠了。還希望您不吝賜教。——為了解決喪失帶來的哀愁的建言。」

「真中聽。」

美津笑了,然後她說道。

「要理解故人可是相當困難的。畢竟,要單方面地去確認早就已經完結了的故事,怎麼也是無可奈何的吧。所以你就把這個作為想知道母親事情的參考,稍稍聽我說點事吧。因為說不定會一樣辛苦啊。」

「會很辛苦嗎?」

那是當然嘍,美津回道。

「我的母親,嘛,就是在那邊蹲著刨芋頭的小鬼的曾祖母啦。曾祖母在托利和喜美念小等部的,……啊咧,五年級?」

「呼呼,四年級喲。八年前。記憶變得有點模糊了?」

「長得太快了啦你們倆,是因為不長腦子嗎。——說回來,那一年啊,武藏的行進路線是從東邊經由備前移動的。在年末的時候就會經過六護式法蘭西北部的IZUMO了。但是曾祖母的身體每況愈下吶,這下就不知道趕不趕得及了啊。況且——」

美津指著南邊。

「在K.P.A.Italia地區,武藏的交易被,——那是由於羽柴的長濱支配的行動正式開始而使路線變得無法通過,在位於六護式法蘭西南部國境的備前IZUMO被扯住了腳啊。但是K.P.A.Italia,教皇總長依諾森,試圖阻止武藏同他國的貿易,嘛,大概政治方面的部分會有很多吧,僅有以同周邊國的貿易,還有獲取維修零件為理由在IZUMO和備前IZUMO間往來的輸送艦有少數限定允許通過。」

「那就是說——」

「來了啊,檢查有沒有小孩的人粗心大意了吧,只有托利和喜美兩個人,來到了這裡呢。」

吶。

「喜美,你啊,什麼狀況啊?那時候。」

在赫萊森的視野中,對於美津的提問,哎呀哎呀,喜美這麼說著站起身來。

「記不得了嗎?」

這樣啊,美津這麼說了喜美就抱起胳膊。

然後她看著這邊,用手指著東邊的天空的武藏。

「愚弟呢?半夜三更突然來敲我房間的門這麼說哦。「要走了哦姐姐。要是給老媽察覺了的話會很煩的所以就趁現在啦。」好像是拜託了暫定議會的人們呢,那邊也是,聽到小孩要去和親人做最後的道別之類的話,是不是就幫我們更容易地通過了呢。現在看來。」

「現在看來?那當時怎麼想的?」

「覺得真是群形跡可疑的大人啊。要是發生什麼事情的話一定要保護好愚弟,當時是這麼想的哦。」

原來如此,赫萊森點點頭。雖然有點在意因為蕪菁的根很長就變得情緒高漲的二代,不過現在還是話題的繼續更重要。

所以,赫萊森把視線重新轉向美津,剛剛的話題還想繼續聽下去,這麼想著。

「所以托利大人和喜美大人就這樣來了是嗎?那之後,……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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