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 第四十一章『壇上的隱者』

那是即便隱藏

也會自然流瀉之物

配點(麻煩)

一片白色的,塗了漆的建築物的街道。

這是斜坡上的城鎮。在上午的青空之下,儘管狹窄的十字路口各處都立著插了三征西班牙的國旗的簡易信號,行人和牛車、馬車等等卻不遵守它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隨著喧嘩聲和腳步聲來來往往,在雜亂的狹窄石階上上上下下。

構成了通道的骯髒住宅前設著椅子,但是人們不光坐在椅子上,還坐在路邊消磨時間。在工作的人一個也沒有,或者是發獃或者是在聊天,有的時候拿骰子賭錢,或者是用撲克牌之類的娛樂。

偶爾,在通道的盡頭,從沿海的坡道下方會有一名掛著角笛的男性到來,大幅度招一招手。通道中的男性,就會迅速聚集起一個十字路口的人數走向他的方向。

他們走下海的方向,過一會兒就會有貨車駛來街道上。

不管是哪條坡道,都是停滯與活動兩大交叉存在著的場所。

接著,從港口的方向,有人影上來了。

人影是,三個人的,身穿髒兮兮的、原本是白色長衣的人。在這戴著兜帽的三人中,打頭的是一名皮膚黝黑的矮個子年輕人,跟著他的是一對金髮的兄妹。

看見了他們的人們雖然一瞬間揚眉變色,但馬上就彎起了眉毛向領先的矮個子打起了招呼。一人微微舉手,看著矮個子的年輕人的腳在接觸地面之前就消失了,

「唷,——怎麼啦球棒的老大,收徒弟啦?」

「啊啊,差不多吧。你最近怎麼樣?」

「新大陸的貨物很多幫大忙啦。也會稍微從裡面順了點被抓住就是了。那是因為太貪了吧。」

才不是咧,「球棒的老大」和周圍的人們一起笑了。接著他,

「「king」來了嗎?」

「Tes.,在下面聽說了吧?——在啊,就在市場那邊,桑德羅剛剛輸了回來了。那傢伙還吹牛說什麼在六護式法蘭西未曾一敗呢。」

這麼說完,和「球棒的老大」說話的男性,把從懷中掏出來的零錢彈上了空中。

「這種程度的大話都賭不起來誒。」

「Tes.,不過還能賺出消費稅來的吧。」

啊啊,「球棒的老大」向著咧嘴笑笑的男子們舉舉手,帶著兩名兄妹走在街道上。城鎮左側,西面的山丘上看得到一座白色圓頂狀的建築物。

那就是鑲有Alacala·de·Henares的紋章的本校舍的身姿。

他們眺望著它,在微微上坡的道路上前行著。

在行走的過程中,後面的妹妹向「球棒的老大」問道。

「隆包主將。——「球棒的老大」是什麼啊?」

「啊啊,那個啊。」

走在前面的隆包回應道。他看著前方,一邊和手上提著買來的商品的女性擦身而過,

「我倒沒有暴露身份。從以前開始我就經常隱瞞身份來這裡玩啦。而後呢,我還會和房榮一起來當小孩子們軟式棒球隊的教練啦。

這也不是同情他們才幹的,是真的狠狠訓練他們,所以上次大會我們隊還一直打進半決賽了哪。

委拉那大叔也是,老是畫歷史再現的畫想要換換心情的時候也會來這裡畫壁畫。……胡安娜大姐怎麼樣倒是不知道啦。」

「我們倆也是頭回聽說。……以前,受委拉斯開茲學長所託,雖然來過這條街,但沒想到她竟然會來這裡啊。」

「總之你們差不多該知道了吧。不過對胡安娜大姐和誾要保密啊?大姐的話太認真了,誾的話還是從宗茂那裡聽來比較好吧。」

Tes.,妹妹點點頭。她時不時地用視線確認著城中的人們,

「教導院也不來的貧民街道……,雖然這些區域是被這麼稱呼的。」

「你注意到什麼了?」

Tes.,瓦爾德斯妹答道。她用視線掃了下四周,

「全都是人和,長壽族……,不對,全都是人和,人和長壽族的混血半壽族呢。」

「妹妹啊,哥哥我可分不清長壽族和半壽族誒。」

「嗯—,怎麼說呢,舉止什麼的,就是這種感覺的吧。」

「Tes.,答得好,沒錯。——半壽族光看外表,完全沒法和長壽族區分。就算是我,看到動起來的對方也終於才能分清楚。半壽族的人雖然耳朵要短些,但是長壽族的個體差異和部族差異也多得很,變成森林系的話就完全分不清了。

但是,嘛,因為半壽族的人和人類一樣所以……」

所以,

「經年累月衰老下來的長壽族,身體的動作很順應因為衰老而造成的運動能力的低下。也就是說,外表也好動作也好都是自然老去的。因此就構成了合乎老成這一詞的存在。

但是,半壽族的情況是,因為會和人類一樣老化,所以身體的衰老和意志的順應不相符。和純血的長壽族比較起來,動作中帶有與年齡不相應的勉強之處。

因此,半壽族被純血的長壽族當作「錯亂者」而對待,再加上對於三征西班牙的純血主義來說,他們是勉勉強強被允許存在的狀態。也就是被迫害著,這麼回事。」

頓了頓。

「不過不可思議啊。——對於我這種人來說,就連教導院的情報,還有政治的動向都不知道的這裡,卻是能夠輕鬆地聊喜歡的球隊的地方啦。在Henares附近批評球隊的話廣報委員的太陽新聞就會來煩人了嘛。」

說著說著,穿過了街道。在矮矮的山丘上。原本是鎮中一角的這個地方,矮矮殘留著的住宅的地基上架起了貨攤,辦起了午後的市場。

人的數量比起街道上一下子多了好多。還有聲響也好人聲也好,也都增加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雖然多為女性,但是道路兩旁,還有沒開店的廊台上都聚集了男性用來賭錢或是吹牛。

「嗚哇,這就是從教導院看到的午後集市啊。早就想來看看了耶—」

「妹妹啊,你想要和哥哥我一起來的嗎。愛情表現要更加豐富點才行。偶爾為了哥哥我做點菜去。哥哥我最近喜歡上桔子慕斯了。這是兄長的小知識。」

「在就連我都被灌輸了奇怪的知識之前,你們可別都忘了來這裡做什麼的行不?

你們是說,想要多知道點總長平時會在哪裡,是這樣的吧?」

這麼說著,隆包走進了集市。

「老哥,我們的總長他,……姑且還是表明身份了吧?」

「妹妹啊。你忘記了胡安娜大人每一次每一次都因為這個在頭痛嗎。」

那麼,瓦爾德斯妹指著前方。從在正面的廊台上的人群的縫隙間看到的是,

「那個,是總長吧?都完全和這裡的人同化了耶。」

在廊台一角的邊緣架起一邊膝蓋坐著的,正是身穿一件邋遢襯衫的中年人,二世。他的頭髮梳成了三七開,光著腳在面前擺了三副國際象棋的棋盤。

也沒見他拿起放在身邊的玻璃杯和裡面的水。只是在午後的陽光下,隔著棋盤和三名男性廝殺著。

而時不時地,每當他操作起了左、中、右的棋盤的話,人們馬上就會小聲議論起來。

「右邊和中央要將軍了……」

「讓了騎士和皇后都這麼厲害……」

聲音漸漸變成了喧嘩,與他對局的三人垂頭喪氣地縮起了身子。尤其是還沒有被將死的左邊的男性。那個大鬍子用手扶著額頭,

「啊、該死,……這不是沒退路了嘛。」

說著,他舉起了雙手。那是認輸的信號。周圍看到他認輸的人們發出了「噢噢」的感嘆聲,扔出了零錢。

但是,二世拿手阻止了想要收拾起棋盤的左邊的人,這麼說道。

「有誰指指看,他接下來能不能翻盤。——我賭他。」

誒?大鬍子的男性一愣,看到了二世眼鏡下的笑意。

「我是說,你還有餘地啦。——你啊,因為知道了挑戰這一個詞,所以接下來就應該弄懂不要放棄這個詞了。」

「……Tes.,這麼說比較好吧。」

嘛,大鬍子男性說道。

「既然我們的「king」都這麼說了,那就試試吧。」

「沒錯沒錯。別想什麼討厭的事情。這就是所謂的「有錢當花。祭典行樂,煩惱當忘。」嘛。樂呵樂呵吧。」

好,在捲起袖子的大鬍子面前,擔任下一任裁判的學生似的年輕人坐了下來。接著在分開來的人群中,二世眼鏡下的目光忽然投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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