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下 第三十二章『全域的支持者』

不論發生何事

在那裡的人是誰

配點(不可能男)

正純發現,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有風,因為高台上的橋稍微劃開了點大氣的流動,因而發出了像吹得很爛的笛聲似的聲音。附近的行道樹也在搖曳著,就在眼前的自然區域,偶爾也會如微波一般發出枝葉的颯颯聲。

但是每一個人,全都默不作聲地望著自己周圍的表示框。望著在那其中出現的人,K.P.A.Italia的首腦,教皇總長伊諾森其人。

他說道。

『歷史再現中的誤差,在文明和文化的便利性中很容易出現。不論誰都會覺得方便的那一方比較好,若是能知道這方法的話也都會想著去做。因此,在聖譜記述的歷史再現中,便帶上了「解釋」這一種思考方法』

然而,

『「解釋」並不是「方便」。這點要搞清楚』

伊諾森用彷彿很無聊的,低沉的語氣如此訴說。

『為了負起國家的責任君主自害。這就是這個時代極東的規則。是確定的事。是從歷史角度看應該做的事。一般來說就該這麼做的。——為此而使用歷史性的正確的「解釋」何錯之有?但是你們卻首先無視了自害的引責這一應該遵守的規則,又為此找借口而使用了「解釋」一詞』

「但是……」

正純在頭腦中斟詞酌句。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才能讓對方說出自己所希望的事,正純一邊如此思考著,

「但是聖下,照著聖下您的解釋,我們將會失去一名與此無關的無辜平民」

『呵,……失去?你稱其為失去?』

既然這樣,他說道。

『我教給你一個好詞。——殉教。明白什麼意思嗎?——是高貴的犧牲』

因此,

『這個並不是失去。是因為被選上,為了引導人們走向聖譜所希望的歷史,而先行了一步。這不光是本人所希望的,亦是人類在理解前提上歷史潮流所願的。明白嗎?』

就知道會這樣,正純在心中咋舌。

這種程度的,都在對方的應答模式中。就像是之前對方所說的一樣,在舊派的長久歲月中,毫無疑問有無數次這樣的對話。正因如此,想要阻止聖譜記述的歷史再現的逆流應該也有很多才是。

他們的反抗並未留存於現在的記錄中就是因為,

……被這樣子的對話所擊敗,被「解釋」成了某種「亂」什麼的了。

正純思考著。至少,必須把這次事件說成是「解釋」。但是,

『再進一步說。——吶,喂。你們想說作為三河的補償,將三河併入武藏,讓三河的繼續存續下去吧?

那麼,該怎麼辦?我們與三河的生產力和地脈爐做交易的產業該怎麼辦』

「那個是——」

『你是想這麼說的吧?三河是極東的國家,與歷史再現沒有關係的與聖聯側的接觸,即使無視了也無傷大雅,嗎』

然而,

『喂喂,這不帶的吧?你們剛才說了允許聖譜的歷史記述存在誤差,事到如今卻絕不允許我們的所作所為成為誤差了嗎?這又是在亂彈琴哪』

誾聽著剛才伊諾森的話皺起了柳眉。一邊把筷子伸進爆米花的袋子里,

「論據有破綻呢」

「一般來說聽這些話的人是不會發覺的啦。我認為在「這才是誤差」這一點上反駁咬住不放的話會陷入不利的」

是嗎?就在一臉疑問的眾人中央,宗茂雙手抱胸點點頭,

「剛才,應答的速度太快了。教皇總長肯定是在有意地挑起雙方相對論點的交互列舉。對於對方的意見列舉自己的見解並做出拒絕,完全不接受,吶。

所以說,——就算在這裡找到了對手論據中的破綻,在全體論據中也只不過是小小的一點。

畢竟,教皇總長他不糾結於一個一個的話題而是一個個地提出下一話題。只是抓住對方語言中的破綻,把它替換掉轉而進行下一話題吧」

「但是……,相對論點的交互列舉有什麼意義嗎?我認為就算出於自己的見解拒絕對方的意見,這也只不過是變成了「對方的意見是正確的•不過自己的也是正確的」或是「對方和自己某一方搞錯了」的情況,不論哪一方的意見都無法成立只會毫無建樹耶」

「會說相對論點的交互列舉沒有建樹的,只會是討厭自己的論點被拒絕的人的說法而已」

宗茂面對著畫面觀看著繼續進行的對話,說道。

「相對論點的交互列舉,就是對方的見解和己方的見解的對話。

如果這不被承認的話,就會被強制要求理解對方的見解。

而相對論點的交互列舉,是將自己的見解作為棄牌,讓對手也丟下見解的同歸於盡戰術。如果,對方無法撐過這互相擊潰的戰鬥的話——」

頓了頓,

「這就成了,對手就只能靠己方的見解進行辯論的證明了」

而且,

「教皇總長的戰術就是這樣。在長久的歲月中積累起來的舊派的「見解」的量,無論是誰都拍馬不及的。但是教皇總長在對方拋出一個見解之後也能講述出自己的「見解」。而且,還是在高速的對話中。——現在,相對論點的交互列舉已經開始了。但是這對教皇總長來說既不是交涉也不是爭論,而只是單純地從過去的積累之中,選擇出語言的作業罷了」

那麼,誾轉過頭去。

「如果副會長說,停止相對論點的交互列舉吧,那該怎麼辦呢?」

「相對論點的交互列舉,是對於自己的論點,對方提出等價的見解互相抵消而成立的。就是說,如果是沒有發現隨著見解的不同自己的主張會變成任何樣子的人,就會被誇大,會被試探。——如果自己說出了不要繼續下去的話,那就是被別人指出己方的論點太天真,以及被指出己方無法提出與對手等價的見解之後的惱羞成怒一樣的反應。——在討論中就算是輸了」

那麼,眾人看著畫面。

現在的流向,該怎麼切斷呢,眾人期待著。

正純她,正在考慮著。

……原來如此啊……。

看出對方的戰術了。那是採用相對論點的交互列舉的焦土戰術。因為對方積蓄了遠多於己方的論點,就算是論點同歸於盡到了最後也是對方獲勝。

方法很簡單,通過因見解而帶來的不同,在同意對方意見的同時表示拒絕。

表面上沒有否定是因為,

……在和改派等教譜交涉的時候,為了迴避造成麻煩的責任啊。

防禦也很堅固。比如說,正純想要改變交涉的流向而,

「——居留地的金融凍結,也能說成是誤差的修正嗎?」

如此質問。像這樣子提出疑問的話,就能夠表露己方觀點而迴避相對論點的交互列舉的發生。然而,

『有關公主自害的你我雙方的見解可以定下來的話,金融凍結不就自動解除了嗎?那隻不過是附屬問題。你我還有別的事項應該討論。是這樣的吧?吶』

對方卻不處理己方的問題,集中在一個問題上進行討論。這樣子繼續被對方削減問題下去的話我方論據的選項只會越來越少,最後被逼問得啞口無言。

再加上還有,

「吶吶!正純!能贏不!?能贏不!?」

後面那笨蛋非常地煩人。那貨現在就在正純身後跳來跳去的,

「請問!請問!我啊,因為是笨蛋所以不太明白剛才在說什麼,不過該不會是已經到了第八輪後半附近我們得分翻了人家一倍快要贏了!?咋回事啊!?」

……啊—,真是受夠這傢伙了——。

「稍微安靜一下葵,我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哦哦!那也就是說,不發出聲音那玩法比較high啊!?」

『興—奮?興—奮?』

就連放在旁邊那桶都嚷嚷起來了,而葵走下了樓梯面朝著右舷側。過了一會兒,就有議員拿著與販賣和開發有關的商品什麼的來了,開始向著在正純背後的攝影隊展示起來。正純瞥了一眼,只見現在展示的是,

『IZUMO牌的日常早餐!配牛奶一起吃吧!大份咖喱!!』

葵和跑來的哈桑一起舉起箱子豎起大拇指。

看到自己這邊回過頭來向著他揮起拳頭的時候,笨蛋又慌忙逃去右舷側避難,

「可尼炭!正純超嚇人的耶!——啊,你在喝什麼啊?可尼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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