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真的藥丸啊。」
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白夜。
他在哥譚警署的「好人宣言」，於當晚就被播了出去。
然後，哥譚沸騰了。
反應最快的不是小丑的簇擁，也不是哥譚市的罪犯們。
而是那些媒體大亨、財閥們，他們嗅到了巨大的商機。
當晚，就有專業的精神科專家，對白夜進行了全方位的精神鑒定。
得出了他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結論。
不再是那個反社會、反人類的瘋子了。
將以前小丑弄瘋了好幾個主治醫生，並且將其中一個主治醫生變成了小丑女的事實直接選擇性忽視。
拿出了那張「完全正常」的報告之後。
一個小丑訪談節目迅速形成了架構。
哥譚市著名罪犯，曾經死過一次，又突然復活出現，帶著謎語人前往哥譚市警署自首的小丑先生。
將作為嘉賓參與「哥譚訪談」。
給大家講述那不為人知的過去和秘密。
他是誰？
他從哪裡來？
他為什麼會變成小丑的模樣？
在這其中有經歷了多少痛苦和磨難，經歷了多少普通人聞所未聞，難以想像的事情。
小丑，跟蝙蝠俠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對於蝙蝠俠，小丑有何看法？
還有，死而復生的秘密。
復活之後為什麼要做一個好人？
是幡然悔悟，還是看透一切？
讓我們一起走近小丑，走進小丑的內心，窺探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如果訪談節目順利的話，說不定還會拍攝一系列「小丑的雙面人生」之類的紀錄片。
由小丑本色演出。
財閥看到了商機，為了賺錢，干出這事多少可以理解。
不過，哥譚民眾們在此次事件當中，也表現出了極為「大無畏」的精神。
這訪談節目，不是那種單對單，面對面，只有寥寥兩三個人參與的訪談。
而是那種台上幾人聊天，台下觀眾滿座的訪談。
預售票網站開啟售票後不到半天時間內，所有的票就被搶購一空。
一票難求，價格被炒到了上萬美元。
哥譚黃牛滿臉笑容。
就連白夜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變成整個哥譚市的狂歡。
這可是小丑啊！
有人想要從他身上賺錢也就算了，哥譚市民居然興緻勃勃地湊上來，想要看籠子裡面猴子似的去看小丑？
哥譚人民的頭是真的鐵。
不愧是人傑地靈哥譚市，哥譚人民鐵頭娃。
白夜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布魯斯，是你們哥譚人飄了，還是我小丑拿不動刀了？」
蝙蝠俠默默無語。
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有些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思維了。
原來哥譚人已經這麼會玩了嗎？
「原本我還打算再來一次投名狀，把雙面人、急凍人、稻草人他們打一頓，一起帶著他們洗心革面，走向美好光明的未來呢。」白夜說道，「結果現在居然要成為大明星了？」
「已經脫離你的計畫了嗎？」蝙蝠俠問道。
「只是打亂而已，總的來說，沒有。」白夜說道，「我都弄得那麼大了，你覺得那位小丑還會隱忍嗎？」
「所以訪談會出事？」蝙蝠俠判斷道。
架不住哥譚人民洋溢的熱情，探訪是進行現場直播的。
「誰知道，小丑的思維模式，是很難判斷的。」白夜說道，「不過我感覺大概率會出現，如果小丑出現了，莽過去就行。」
「……好好準備你的訪談吧。」蝙蝠俠說道，走到窗邊，一躍而出。
「你就記不住關窗嗎？混蛋！」
白夜罵道，冷風和冰冷的雨湧進了房間中。
現在他所在的位置，是比較特殊的病房。
介於一般病房和牢房之間，哥譚醫院有不少這樣的房間。
特別為以小丑為代表非正常犯罪者提供。
明晚就是他小丑的訪談首秀。
吱呀——
沉重的房間門被打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梳著大背頭，臉上寫著精明二字的男子，帶著兩個黑衣保鏢走了進來。
「哎呀，小丑先生，為什麼要把窗子打開呢，你這樣會著涼的。著涼之後會影響到你明天晚上的發揮。」那個男子快步走過來，將洞開的窗子關上。
「哦，謝謝關心，蘇利文先生。」白夜彬彬有禮地說道。
「真的不敢相信，現在的你跟以前真的不一樣啊。」被叫做蘇利文的男人說道。
他是「小丑訪談」明面上的奔走者，發起人，也是跟小丑·白夜的聯繫人。
在他的背後，哥譚市媒體大亨、財閥們的身影若隱若現。
「是的，因為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白夜說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蘇利文先生聽過這句話嗎？」
「沒有，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要經歷這種恐怖。」蘇利文笑道，送上了一疊紙，「這是明天的問題，上面還有一些回答的方向，你準備一下，明天不要出了岔子。」
「咦，不是按照我內心真實的想法回答嗎？」白夜問道，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
只可惜，那張小丑的面孔，蒼白的臉，紅色的唇，仿若刻印在了骨子裡面。
儘管表情再柔和，依然透著詭異和凶戾。
「不，不。」
蘇利文說道，「小丑先生，還記得嗎？你想要做一個好人。」
「是的，我想要做一個好人。」白夜說道。
「那麼，就請按照我們給你設計好的路線走，這樣你才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好人。」蘇利文諄諄善誘。
「呵。」
白夜笑了起來，那張小丑面孔頓時正常了很多，「如你所願，蘇利文先生，謝謝你讓我做一個好人。」
「好好看，小丑先生（MR.J）。」蘇利文帶著兩個保鏢走出了房間門。
快速離開這片區域，他略顯匆忙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蘇利文笑了起來：「看到沒有！看到沒有，小丑對我說謝謝！還不止一次！」
聲音透著無比的快意。
「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可以確定，他絕對不是原來的小丑。你們看到沒有，他現在的樣子，多乖巧。」
「多像是我養的那條狗！」
跟小丑接觸的時候，蘇利文當然是害怕和恐懼的。
他擔心這個瘋子突然撕下偽裝，重新露出那令人心悸的笑容，然後將他當做自己「重出哥譚」的信號。
屍體被擺成什麼模樣？
蘇利文難以想像。
但是接觸了幾次下來，包括今晚，蘇利文終於確定，眼前的小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瘋子了。
他居然會說「謝謝」？
恐懼和害怕的情緒迅速扭轉，變成了極端的暢快。
一個令所有人都恐懼的瘋子，重新歸來，卻成為了一個即將被所有人觀賞的猴子？
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加令人開心的事情嗎？
不僅僅是蘇利文，那兩個保鏢也笑得很開心。
他們幾乎迫不及待地等待著明晚的到來，可以向整個哥譚宣布——
你看，那個小丑，他好像一條狗。
「嘖，已經被人當做是真正的搞笑小丑了。」蘇利文轉身之前那一瞬間快意的神色，當然沒有瞞過白夜的眼睛，「如果你在的話，會不會忍受這種情況的發生呢？」
小丑會因為什麼事情暴怒生氣？
這一點很難說清楚，哪怕是蝙蝠俠也很難界定，當自己讓小丑的計畫落空的時候，那個綠頭髮的傢伙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蝙蝠俠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那種恐懼中夾雜著害怕的眼神、表情。
但小丑是個例外。
哪怕上一秒他因為蝙蝠俠，計畫落空而咆哮，下一秒蝙蝠俠的拳頭砸碎他下巴的時候，他依然會莫名其妙笑出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小丑會因為「有趣」而感到愉悅。
這裡的有趣包括很多，比如跟蝙蝠俠鬥智斗勇，抓幾個小丑認為有趣的人當人質跟蝙蝠俠鬥智斗勇。
製造幾個驚天大案，看人性掙扎然後跟蝙蝠俠鬥智斗勇。
而這種有趣裡面，恐怕不會包括「自己被當做真正的小丑，旁人看得很有趣」這一選項。
白夜很期待小丑可以出現，加入到這場狂歡當中。
畢竟，這原本就是白夜為他所準備的。
蘇利文他們很高興，不意味著所有人都很高興。
比如戈登跟白夜一樣，同樣覺得哥譚藥丸，不過他當年剛剛來到哥譚的時候，就不止一次產生過這樣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