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滅世者的弱點

禽滑厘說道:「女皇更強么?也可能,這就看誰信息深度更高吧。如果女皇更高,那麼滅世者無論怎麼編輯,女皇都可以適應。反之,不能適應,女皇就是被隨意擺布的對象。」

墨窮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無論盒子有多強,它的上限乃是那個使用者。」

禽滑厘笑了一聲道:「的確。」

說到這,墨窮仰望著深邃的宇宙,幽幽問奧恩道:「從上古至今,有出現新的收容物嗎?」

「當然……每年都有……不過都不是太危險,雖然……雖然我們可能在你眼裡不是很聰明,但我們團結與努力下,還是可以收容它們的。反倒是上古時期的一些收容物,更加麻煩,一些在歷史上早就沒法壓制,已經在宇宙中放任很久了。」奧恩說道。

墨窮問道:「就沒有那種稍不留神,便會毀滅整個宇宙的收容物嗎?」

奧恩搖頭道:「沒有。」

旁邊的阿依聽了,驚訝萬分,怎麼會沒有呢?即便是藍白社最強盛的時期,收容也是要慎之又慎,很多收容物是可以毀滅宇宙的,還有的是不管多少宇宙,整個次元內都會被影響。

墨窮說道:「果然啊,滅世者把所有極度危險的,都篡改了特性。還包括後續出現的收容物,凡是會威脅他的,也都篡改了。」

「只留下一些不會毀滅宇宙的,讓藍白社去管。」

阿依本是恨滅世者入骨,但聽到這,卻是不得不承認,是滅世者保證了,這六千萬年來,一定程度上的收容安全。

如果沒有盒子,沒有滅世者,世間還是會出現其他的超級收容物,哪怕最強盛時期的他們,也不能拍胸脯打包票說,六千萬年以後,宇宙還在。

但是那個被代號為『滅世者』的人,卻反而做到了,他並沒有真的滅世,恰恰是他讓這個次元,六千萬年來沒有被毀滅。

不管目的為何,動機為何,以及現狀如何……至少保證了一定程度的好結果。

墨窮凝聲道:「一個收容物,解決了其他的收容物。這正是最現實的收容之道,想要終結所有收容物,首先就要成為最強收容物!」

「如果這樣強大的能力在我手中,我會把所有收容物都刪掉。來一個,刪一個!出現一個!抹殺一個!」

「世界上最後一件收容物,就是收容者自己。這便是……」

禽滑厘與他一齊說道:「天下皆白,唯我獨黑。」

滅世者,幾乎就有這個資本了,可是他沒有這個責任,也沒有這個想法。

只能說,他為了自己的逍遙,而保護了這個世界。

但也僅此而已,收容物依舊在影響著人們,只是不致死。而他所設計的世界觀,本身已經對所有智慧生物帶來了慘痛的影響。

這種毫無希望的世界,雖然活著,可也不剩什麼了。

這本身,也是一種末日,一種名為絕望的末日。

由盒子持有者所締造的歐米伽級收容災害。

「滅世者,又是降智打擊,又是時代枷鎖,這意味著什麼?」墨窮說道。

「他還是擔心,藍白社會出現奇蹟,以小搏大,想出辦法戰勝他。」禽滑厘說道。

墨窮說道:「這只是表面,往深處想……意味著他不想改變自己。」

「誒?」禽滑厘錯愕,隨後恍然大悟。

去如此苛刻地改變別人,不正是不想改變自己嗎?

如果他自信強過所有人,自信自己優秀到勝過天下人,又何懼之有?

把別人的智力降低,給他人做出限制,雖然手段高明,一勞永逸,但本質上就是沒有挑戰,心如鹹魚。

他為何不改變自己?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智力變得極高,把自己的理性變得極強,把自己的信念變得不懼一切,甚至可以時刻監控世間,掌握一切。

如果他真這麼做了,降智打擊與時代枷鎖,就是在侮辱自己了。

墨窮說道:「自我,他不願通過特性,來改變『自我』。他本是普通人,他就是想以普通人的人格,外加無上的力量與許可權,然後遊戲這人間。」

「他的力量,他的許可權,可以讓他體驗所有的樂趣。」

「但是他只想以最初的他,最本質的他,最普通的他,去體驗那些。而不想連自我,連思想都非要達到同等高度。」

「明白嗎?他願意擁有無上的力量,但他不想變成一個心境超然的存在。」

這是一個選擇問題,假如給一個普通人選擇,是擁有鴻鈞的力量,自己的自我。

還是從身到心,從力量到思想,都變成鴻鈞?

其實選什麼都可以,在外人看來,鴻鈞沒有樂趣,但在鴻鈞看來,世人都是低級樂趣,而他乃是無上至妙。

一般人,都不會選擇連自我都突然改變。只有此刻『低級』、『庸俗』的自己,才是自己,如果思想變化太大,可以認為,曾經的自己,已經死亡了。

禽滑厘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無論享受什麼,都得以現在的思想去體驗,如果自己的缺點全部消失,變成另一個完美的自己,他會感覺享受那一切的,不是自己。這種事光是想想,就會讓普通人,拒絕接受。」

「所以,他會還保留自己心靈上的所有『缺點』,他甚至連性格恐怕都會刻意維持,他認為這些是自己的個性,是他的本質,如果變了,他就不是他了。」

墨窮笑道:「其實這就是真我本性,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我本為人,何必成聖?」

禽滑厘說道:「也就是說,他即便擁有盒子,但卻依舊是個充滿弱點的人,他根本不知道我們這種異數,我們的智慧其實就是我們戰勝他的武器。」

墨窮搖頭道:「也不能這麼說,人是會成長的。他不會直接用盒子改變自己,但他未必連自然地,潛移默化地改變,都刻意排斥。我最初就十分庸俗,我最開始的夢想就是賺好多好多錢,然後享受生活……」

「哈哈哈。」禽滑厘大笑。

墨窮說道:「若改變自己便是死了,那十歲時的你,是否已經死了?」

禽滑厘緬懷道:「十歲的我,師從儒家……哈哈哈,是個君子,哈哈哈。」

「但那依舊是我,至少是我的一部分,與我密不可分。我少時師法於儒家,學會做人。後師法於墨家,學會做事。今已行走天下,師法於自然,心無滯礙,縱萬苦加身,也是我自己選擇的路。」

墨窮微笑道:「你又如何知道,他沒有進步呢?」

禽滑厘不屑道:「縱有進步,也幾近於無,否則不會還有這所謂時代枷鎖。如果是我,我一定要見證更多的驚喜……你看我受難千年,不還是等來了你這個驚喜嗎?我心裡有希望,心便不會死。」

「哈哈哈!」墨窮在心裡大笑。

笑完,墨窮說道:「我也認為,他的進步並不多。但你要說我們能戲耍於他,還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不是傻子,選擇維持自己個性的同時,總也得製造幾個真正思想磅礴,心境浩瀚的助手。」

「他可以保留個性,但並不妨礙,製造幾個神性的『上帝助手』,輔佐於他。」

「也許我們已經被聖人般的角色,給盯上了。」

禽滑厘說道:「我還真就感覺到了,你不怕嗎?」

墨窮問道:「你感覺到的,是規則層面的審視嗎?」

「是的,我沒感覺到任何信息層面的觀察,也許是我感覺不到。」禽滑厘說道。

墨窮說道:「如果在信息層面觀察過了,何必還用規則手段掃描?」

「用規則手段審視我們,說明滅世者,壓根就沒有給他信息層面的許可權。」

禽滑厘聽了,笑道:「竟是……如此小氣?製造神性的輔助,卻不給他們信息級別的許可權?」

墨窮說道:「不,只是我們這個宇宙的『上帝助手』沒有許可權而已,滅世者要預防誕生毀滅宇宙型,或影響全次元型的收容物,以好在其出現的第一時間用盒子篡改,所以至少有一個思維無限的觀察者負責此事,那個觀察者必然有相關的絕對特性。」

「但是我們不屬於這種收容物,所以沒檢測到。此刻盯著我們的,大約只是這個宇宙的聖人,或者上界的某個『上帝助手』,所以用的是規則性的掃描手段。」

禽滑厘說道:「如果他轉告給更高的觀察者呢?你現在豈不是極度危險?話說這個次元有盒子持有者,你過來直接被逮住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你是不是有什麼後手?」

墨窮說道:「我來之前,問過三清,盒子並不能直接篡改你我的信息。」

「這是盒子的局限,我自己也這麼覺得的……盒子里裝著整個次元,這是它最強的地方,因此能篡改整個次元的信息。可這也恰恰是它的局限所在,它只能篡改盒子內的信息……而我們……來自盒子外……我們的信息在原次元,盒子里是看不到的。哪怕位置換了,在信息層面上,依舊屬於原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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