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飛行

墨窮輕裝簡行,當天晚上就上了飛機。

這還是他第一次坐飛機,原本是很興奮的。

不過起飛階段,他感覺顱內壓力高漲,嗡得一下,彷彿所有聲音都變小了。

墨窮難受地揉了揉眼眶,感覺胸悶不已。

「不好,我不該坐飛機的。」

墨窮頭昏腦脹之際,急忙抬起右手,盯看著自己畫的螺旋圖案。

他強迫著自己注意力集中,因為一旦主觀失守,要出大事。

墨窮沒坐過飛機,初次乘坐想嘗嘗鮮,卻沒想到起飛時,自己會這麼難受。

彷彿腦袋裡,喉嚨中,還有胸前,都有石頭在壓著一般。

若這個時候,他不小心定了個落點在飛機外的某處,比如跑道,比如候機廳,比如老家……

那麼他呼出的空氣,會以一定的速度沖向目標點。

如果是平時,那這完全沒事。

但卻不應該在一個密封的、不透氣的堅硬密閉艙內。

機艙內部的空氣不與外界自然連通,與外界的空氣交換,是依靠一系列的減壓、增壓閥,最後每隔一段時間,把新鮮的空氣傳遞給客艙。

在大部分時間裡,客艙是密封的。

飛射向目標的空氣團,才不會等客艙內交換空氣再出去呢。

那麼當空氣撞擊艙壁,它就會硬頂著整架飛機,朝著目標點而去。

如果去往的地點,與飛機原本的航向垂直或相悖,那麼飛機會在空中橫飛或倒飛!

若是去往地面,那麼飛機甚至會下沉,墜往地表。

無論飛機的推進有多足,除非它也去墨窮指定的目標點,否則是絕對拉不住墨窮髮射出的箭。

反而,飛機還會被箭拽著跑。

哪怕這個箭,僅僅是一團空氣。

除非客艙內有縫隙讓它鑽出去,否則空氣穿不透堅硬的機艙,就會帶著它一起走,誰讓它去往目標的速度,是不會衰減的呢。

也正是如此,墨窮才早就想到,他能以此在一個密封的艙體內對艙體進行推進。

划船不靠漿,全靠吹。

不吹的話,隨便用個東西頂著推進也行,大概類似一種另類的熱氣球。

可是,這種情況若在一架客機上發生,就麻煩了。

飛機不是他開,駕駛者不明情況,就會不斷地想讓飛機回到航道。

越這麼做,那麼與空氣箭就越相違背,飛機的力量,全成了空氣擠壓艙壁的力量了。

出現這種情況,後續可能發生的事情就太多了。

空氣箭拽著飛機墜毀,是最有可能的一個。

其次是飛機與空氣箭的飛行路徑完全相悖,使得那團空氣對艙內某處持續擠壓的力量極大,導致某處裂開,破壞了密封性。

這種可能雖然避免了空氣箭拉著飛機墜毀,但在高空,客艙漏氣了,依舊是極為嚴重的事故。

根本飛不了多久,強大的氣流就可能會把飛機破損處撕開,掀飛掉一大片艙體。

無論是哪一種,結局都是慘烈的。

至於空氣團被擠壓成一堆帶電粒子,以能量的形式傳遞出去。

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所需要的壓力太大了,絕不是墨窮和飛機可以做到的。

以分子結構的頑強,在飛機與空氣箭的拉鋸中,一定是飛機的結構先被破壞。

由此,理論上墨窮只要處於密閉艙內,不管這個艙有多牢固和堅硬,都可以用兩股氣流去撕開它……

一口氣吐往天外,一口氣吐往地下。

兩口氣被鎖困在一個密室中,方向卻相悖,誰都不會減速,兩股絕對的力背向而行,多堅硬的密室都會被破壞。

當然,想中斷那倔強的箭,也不是沒有辦法。

解鈴還須繫鈴人,能打斷這絕對命中的,只有墨窮本人。

他只要再次觸碰到發射出去的東西,重置一下落點就行了。

可是空氣,他看不見啊。

「冷靜……」

「掌控自己,深呼吸……」

「所有氣流,匯聚於掌心……」

墨窮臉色蒼白,難受至極,他好想睡一覺。

當然,他睡不著,也不敢睡。

平時偶爾鬆懈一下還可以,頂多荷爾蒙影響一下別人。

但在飛機上,他絕不能鬆懈,否則一次呼氣,都會害死全飛機的人。

墨窮敢來坐飛機,自然是有把握持續保持『以掌為靶』的狀態。

可卻沒想到,他暈機……

「呃……啊……」墨窮噁心、暈眩,還伴有耳鳴,感覺腦子都要脹開了,喉嚨跟塞了塊石頭似得。

如此不適下,他很擔心自己不小心把飛機吹跑了。

「你怎麼了?」旁邊一個妹子正無聊,見到墨窮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其實一看墨窮現在的臉色,就可以知道他暈機了。

可妹子又有點拿不準,因為墨窮如果暈機,閉目養神呀,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手掌心是幹嘛?

手掌心還畫了個螺旋圖案,妹子看去,也不由自主地被這圖案吸引,把目光集中在螺紋中心。

這是在緩解不適?不對吧,這樣不是更暈了嗎?

本來就難受,閉著眼睛放空自己多好,還非要集中注意力在一個點,這不是找罪受嗎?

墨窮聽到了妹子的話,但他正難受著呢,不想說話。

若是一般人,見他不說話,也就不管了。

可這妹子似乎有點熱心腸,還要追問道:「你沒事吧?這有糖,要不來一顆?」

說著,從前方座位的袋子里掏出個暈機葯來。

墨窮一愣,他還真不知道這裡準備好了暈機葯。

「謝了……」墨窮伸手接過,急忙含在嘴裡。

不管有沒有用,試試再說,這麼硬扛著太難受了。

妹子一笑道:「不用謝,你這是第一次坐飛機?」

「嗯。」墨窮應著,把手放了下來。

不盯也可以,盯著掌紋,只是為了百分百不亂射。

此刻放下來,是怕旁人亂摸。

若是妹子好奇,把手往他掌心上方一伸,就會感覺到一小股集中的氣流涌過,綿柔而有勁,不似吹出來的。

屆時恐怕會以為他在練氣功呢……

「你去河肥幹嘛呀?」妹子說道。

墨窮急忙沖她說道:「別跟我提地名,我怕我會把持不住。」

說著,已經沒把持住了,只一眼,就把這妹子看呆了。

彷彿被某種氣息衝擊,妹子盯著墨窮的臉,結巴道:「啊?什……什麼把……把持不住?」

說著,她自己快被墨窮那一眼看得把持不住了。

「這是在,在……在飛機上啊……」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猛地閉上嘴,又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手用力拽著衣擺,無比緊張。

墨窮嘆了口氣,手撐著額頭不說話。

大約平靜了十幾分鐘,妹子又忍不住遞過來一瓶水道:「要……喝水嗎?我自己泡的……檸檬茶……」

墨窮深吸一口氣,非常嚴肅地看向她。

那表情無比地凝重道:「不要和我說話,真的,後果很嚴重。」

「後……後果?我不怕!」妹子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墨窮無語了,神特么不怕!

他決意不再理會,沒有什麼比安安穩穩等到落地更重要了。

於是乎,在接下來一邊忍耐著身體不適,頭昏腦漲,一邊還不能放鬆,保持主觀掌控能力。

更甚至,還要忍受一旁胡思亂想的妹子,時不時地跟他扯東扯西……沒話找話……

好在,飛機平穩飛行時,痛苦緩解了很多,再加上暈機葯似乎起了作用,讓他越到後面就越適應。

飛機即將降落前的一旦時間裡,他基本上沒有不適了。

「還好,我的暈動症不是特別嚴重的那種,若有葯的話,倒不是不能堅持。也許是第一次不太適應?畢竟我並不暈車……」

降落的時候,墨窮又難受了一陣,但已經比起飛時好了。

直到出艙,他的心才踏實下來。

他快步地甩掉了妹子,來到機場外呼吸新鮮空氣。

「以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坐客機了,太危險了。」

「要坐,也是一個人坐,坐自己的載具。這樣出了問題,我還可以解決,而不是坐在椅子上硬抗。」

墨窮既然打算以後出海,就必然要克服自己的身體問題。

他心想著回去的時候,肯定就不坐飛機了,正好研究一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嗯,騎點什麼呢?」

墨窮想了想,一時間想法太多了,理論上,凡是碰了不受傷的,他無物不可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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