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災禍之鎧 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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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如往常地消化上午的四節課的期間,那股奇妙的忐忑不安之感似乎逐漸遠去了。

春雪一邊聽著那不知為何感覺稍顯輕快的午休開始鈴,一邊站起身來。他皺起眉頭,研究到底是用麵包和軟包裝飲料隨便地解決午飯,還是去食堂去享用一番豬扒咖喱飯。

很遺憾,在即將在六月底舉行的文化祭結束之前,暫時是沒辦法在休息沙龍跟黑雪姬一起吃午飯了。由於那是現任學生會最後一項大工作,因此即使是原本只是為了Brain.Burst而去當幹事的黑雪姬也不能玩忽職守。

——在學姐忙碌不已的時候,不太好意思自己一個去享受呢。今天就先忍耐一下,用豬扒三明治和牛奶……不,再加些餅乾應該也不會有人怪我吧……

就在他認真地如此煩惱著,同時靠近後門的時候。

門「喀啦」一聲猛然滑開,一個人影從走廊大步跨了進來。

包覆著形狀姣好的修長雙腿的黑色褲襪。雖然裙子和其他學生同樣是灰色,可是其上的半袖襯衣卻又是漆黑。顯示其人為三年生的深紅色緞帶兩側,飄逸著更為烏黑光潤的秀髮。

在梅鄉中學的校規中,關於制服襯衣這一點,規定為《適合學校指定形狀的無彩色襯衣》。然後把《無彩色》這個詞語輸入到辭典工具之中,就會輸出《從白經過灰色到黑的一系列顏色》這一解說。也就是說,儘管在嚴格意義上來說灰色和黑色都不能算是違反校規,可是由於學校制定了生產商,而在其販賣網站上只登陸了白色的襯衣,因此到頭來學生們也就只能買這一種了——唯一的例外,是去向該生產商定做黑色底的襯衣。

花費如此多的工夫,還能以校規為盾一臉若無其事地應付教師們理所當然的糾正要求的學生,在梅鄉中學三十多年歷史上也僅有一人。

這「一人」正是現在站在春雪前方二米,雙手叉腰、毅然挺胸,露出美麗而又嚴肅的表情的女學生——黑雪姬。

正當二年C班的學生們全都默不作聲的時候,副學生會長大吸一口氣,讓其高亢的聲音在教室里清晰地響起。

「我要求本班選出的飼育委員長立即到學生會室報道!」

一秒後,伴隨著一陣低聲的喧鬧,十多人的視線集中到了春雪身上。春雪由於公平公正的競選——其實是糊塗與誤會——而當選為飼育委員這件事,大家仍然記憶猶新。周圍的學生露出「他這麼快就闖禍了啊」的表情,可春雪本人卻完全沒有印象。

儘管如此,他還是只好前進半步,畏畏縮縮的開口。

「那個……在、在……」

見狀,黑雪姬眼光銳利地一瞥春雪,

「是你啊。那麼,你就跟我來吧。」

——說什麼「是你啊」,學姐應該早就知道我是飼育委員長了,而且在那之前,怎麼說呢,我還是學姐的《孩子》還是軍團的成員……

就當他在腦內進行那混亂至極的思考的時候,黑雪姬已經裙角一翻,轉過身去,帶著讓人疑惑為什麼橡膠底的室內鞋能發出的咔咔腳步聲走到了走廊里。由於春雪大約呆立不動了一秒半,於是只好慌忙追趕。

在春雪走下樓梯,沿著一樓的走廊向西前進期間,黑雪姬同樣完全沒有轉過頭來。他們通過三年生的教室前,到達位於第一教學樓最深處的學生會室。黑雪姬縴手一揮,就響起沉重的開鎖聲。開完門的副學生會長順勢消失在門內。

春雪讓喉嚨咕嘟一響,同樣跨過了那道滑軌。門在背後自動關閉,再次上鎖。

前天來到這裡的時候,橘紅色的夕陽把室內渲染得溫暖無比,然而在現在那從陰天傾注而下的灰色光芒之下,就連空氣都讓人感到寒冷。黑雪姬前進到關閉了燈光的房間的正中央,這時才總算回過頭來,以嚴肅的雙眸注視著春雪。

「…………那、那個…………」

春雪以微弱的聲音如此低語,同時準備露出怯懦的笑容,可是在那之前的一瞬間緊緊地抿緊了嘴角。

放學後還不好說,可黑雪姬絕對不可能做出午休時間卻把學生會室用在私人用途上這種公私不分的行為。也就是說,這是她作為副學生會長而向飼育委員長發出的官方傳召命令。這應該還是因為自己無意中在委員會的工作上犯了什麼錯吧。

那樣的話,至少應該嚴肅點接受叱責。春雪下定決心,等待著黑雪姬的話語。

數秒後——

黑雪姬用力嘟起嘴唇,兩頰一下子鼓了起來。與之同時,她用撒嬌一般的聲音說道。

「我聽說了哦,春雪同學。你今天早上是和一個既美艷又帥氣的姐姐同乘一輛摩托車到學校的是吧?」

「……………………哈?」

看見雙眼嘴巴連帶鼻孔都變圓了的春雪這麼回問,黑雪姬把腮幫子鼓得更漲了。

「喂,事到如今你還想敷衍我嗎?事先聲明,我可是能夠查詢該時刻的記錄影像的。還是說,你連我不想去看那種東西的這種心情都……」

「啊,不,那個,這個,請稍微稍微等一下!」

春雪一邊讓臉和雙手交互做出水平運動,一邊拚命地插話。接下來,他畏畏縮縮地問道:

「……那個,要求飼育委員長前來報道是……?」

聞言,黑雪姬的兩頰浮現出微紅,傲氣地把臉轉向側面,答道。

「那種東西,當然只是為了把你叫到這裡來而隨便編出來的借口而已。」

————嗚哇,超級公私不分。

春雪不禁一個踉蹌,費了一番功夫總算站穩,再次開口:

「那……那個,關於摩托車那件事……雖然學姐可能沒有在現實中見過她啦,不過那是赤之軍團(Promi)的幹部《Blood.Leopard》小姐……」

「…………哦?」

春雪偷偷確認一邊眉毛抽動了一下的黑雪姬的表情,同時拚命說明。

「今早,在上學途中,她來給我忠告……或者說向我傳達情報……因此花費了不少時間,所以她送我來學校而已,那個,我當然有推辭,可是她為人很性急……」

就在春雪說話期間,黑雪姬的表情出現了幾次微妙的變遷,最後她再次嘟起嘴唇,說出了出人意料的一句話。

「…………太狡猾了」

「……哈?」

「春雪同學,我和你最後一次兩人獨處,已經是在十天之前了啊!在那期間我為了學生會活動之類的事情而一直在忍耐,而你卻和謠謠一起照顧動物,在帝城裡探險,還跟其它軍團里的女生……」

「對……對不起」

儘管還不太確定自己是在為什麼事情而道歉,不過春雪還是反射性地低下了頭。隨後黑雪姬保持著不滿的表情毫不顧忌地走進,在他眼前停下,低語:

「要是你這麼想的話,那就把1點Burst.Point和一點八秒的現實時間送給我當禮物吧」

「誒?是……是」

春雪獃獃地點了點頭。緊接著,黑雪姬的雙手突然一閃,以電光石火的神速把不知何時握在手上的黑色SB連接線的插頭插入雙方的量子接續終端的直結介面中。

那在本日第二次的有線連接警告的對面,由光潤紅唇所詠出的指令,讓春雪在無意識之下跟隨說出。

「「Burst.Link」」

伴隨那早已熟悉的「啪唏——!」音效,世界凍為蒼藍。

春雪以與現實中的自己相比體形也算是相當小的桃色豬型假想體的姿態,向前「撲通」走出一步。

抬高視線,只見與現實世界幾乎身高相同的、以黑揚羽蝶為原型的妖精姬假想體悄然佇立。那張質感相異而美感依舊的臉龐似乎仍然帶有幾分不滿之色,不過就在春雪忐忑不安地抬頭仰望著她的時候,她的表情逐漸變為溫和的微笑。

春雪「呼」一聲鬆了口氣,可是只維持了一瞬間——黑雪姬無聲地靠了過來,一邊蹲下身子一邊伸出包覆在長手套里的雙手,一下子夾住春雪的假想體的兩腋。

連想「哇啊!?」的空閑都沒有,春雪就被抬了起來,被順勢緊緊地抱入懷裡。

「啊、啊,那個那個那個,學學學學學姐」

聽見春雪發出尖叫,黑雪姬就在他耳邊含笑低語:

「——現實世界的學生會室里自然用不著說,即使實在區域網的VR空間里,做出這種事情也是明顯違反校規的,可是那些無聊的規則無法干涉這個世界。還是說,你覺得我們彼此都用戰鬥假想體比較好?」

春雪作了一瞬間的想像,隨後立即不斷地搖頭。在過去,黑之王B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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