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搖頭道：「你以為他死了？」
「這還不死？」沈杏哼道：「除非現在把他扔到你們金池裡去，可惜他不是蓮花宗弟子，扔金池也扔不進去！」
她知道金池是排斥蓮花宗之外弟子的，扔進去也沒用，根本進不了池水。
楚離道：「天魔是不死的。」
「如果他死了，那便不是天魔，意味著你冤枉了他？」沈杏道。
楚離點點頭：「是。」
「真要誤會了他……」
「他還是殺了咱們三個弟子！」
「……好吧，且看看。」
她這話剛落，原本化為一攤爛泥，沒有一根骨頭的安素石陡然站起來。
彷彿有一股無形力量撐起他，即使沒有骨頭也能穩穩站直，死死瞪著楚離。
隨後不等楚離動作，他身形一閃，便要消失。
「哼！」楚離冷笑一聲：「想跑？！」
下一刻，一道金光已然照到安素石身上。
安素石凝住不動。
沈杏哼道：「神目！」
楚離盯著安素石，下一刻再次來到他跟前，輕飄飄一拳打出，穩穩噹噹擊中他胸口。
「砰砰砰砰……」悶響聲不絕於耳。
這一次與先前聲音不同，但每響一次，他都要噴出一道血箭，當十八聲響完，十八口血箭也噴完。
安素石再次倒在密布血腥氣的泥地里，衣衫皆被染成紅色，狼狽不堪。
「好拳法！」沈杏這一次看清了楚離出拳。
平平無奇的一拳，顯然是拳勁奇妙，蠢蠢欲動想試一試。
楚離掃一眼她，搖頭道：「此拳只能殺敵，收不住手，還是別試為妙！」
沈杏道：「這一次他要死了吧？」
楚離搖搖頭。
安素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徹底沒了氣息。
「這次確實是死了。」沈杏道。
楚離道：「天魔是不死的，看看再說。」
「天魔到底是什麼？」沈杏道。
楚離搖頭：「你自己查一查吧，我說了你也未必相信。」
「……好。」沈杏點點頭。
天魔有如此詭異的能力，不死不滅，確實有些離奇，天神都沒這麼強橫。
憑她現在的本事，殺天神也不難，如此說來，天魔遠比天神厲害，當真難以置信。
「呵呵……」忽然一聲怪笑從安素石嘴裡發出。
安素石嘴角微翹，扯出一個奇異弧度，整張臉表情詭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呵呵……呵呵……」怪笑聲中，安素石直挺挺站起，雙眼迸射出綠光。
沈杏心裡發毛。
她武功卓絕，天下罕有，可聽到這詭異笑聲，見到他這般詭異笑容，不由自主的汗毛豎起，欲拔腿而逃。
「呵呵……」安素石怪笑聲中，化為一抹流光射向楚離，速度比先前更快。
楚離輕飄飄一拳。
「啵啵啵啵……」像十幾顆小石子一一投進深井。
他再次倒下，笑聲也戛然而止。
「這都不死？」沈杏也發覺了異樣。
看安素石身體脆響，然後受那麼重的傷，可第一次如此，是因為拳勁破壞了他的骨骼與血肉。
第二次呢，再破壞一次。
第三次與前兩次的聲音一般無二。
她一下便推斷到，安素石的恢複力驚人，一瞬間功夫已然身體盡復，骨骼與血肉恢複如前。
這是何等可怕的恢複能力，便是金池與九幽淵的轉世重生也沒這麼快啊。
她至今還沒聽過誰有如此驚人的恢複力。
楚離一直盯著安素石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天魔要大舉出現，了解越深越好，他自己一人很難應付。
若能找到天魔的弱點，能讓沈杏與凈雪幫忙那再好不過，甚至不必能殺死天魔，只需能壓制即可。
他畢竟只是一個人，分身乏術，憑天魔們的狡詐，肯定會想到利用這一點。
「嗚——！」怪叫聲中，安素石再次站起。
他身上已經污臟不堪，一雙臉也變得恐怖詭異，不似人類，好像變成了妖魔。
沈杏看得皺眉不已，恨不得轉身便走。
安素石雖然發著怪叫，臉上神情猙獰，但雙眼明艷照人，只是不蘊著人類感情。
楚離嘆一口氣道：「看來沒什麼弱點啊。」
「你想找什麼弱點！」沈杏哼道：「我要先走一步！」
楚離道：「罷了，還是滅掉他罷！」
他雙眼驟然一亮。
正要撲上來的安素石忽然一滯，然後獃獃看著楚離，目光從銳利變成了茫然。
然後迅速變得黯淡，好像熄滅的燈盞。
「砰！」安素石直直後倒，身體竟然碎成了粉末。
一陣風吹來，這些粉末簌簌飄蕩開去，徹底消失於天地間。
沈杏茫然的看著，慢慢回過神，扭頭看向楚離。
楚離道：「沈姑娘，告辭。」
「慢著！」沈杏喝道。
楚離看向她。
沈杏道：「他就這麼死啦？」
「徹底死去。」楚離道：「天魔是不死不滅，不過我修鍊了一門奇功，可以滅掉他們。」
沈杏鬆一口氣道：「看來還是能滅掉的。」
楚離頜首。
沈杏道：「你殺了安師兄，這筆賬可不好算。」
楚離微笑道：「安素石是天魔，除魔衛道，如此而已！」
「那你小心一些！」沈杏哼道：「萬一師門追究下來，我會稟明原由，卻不會替你隱瞞。」
楚離抱抱拳笑道：「那在下便告辭！」
他說罷消失，唯有沈杏站在原地出神，怔怔看著安素石消失的地方。
一陣風吹來，那些白色粉末徹底消散，一個人徹底的消失，而且魂飛魄散。
沈杏忽然打了個冷顫。
她是想到了先前安素石的不死不滅，還有詭異無比的表現，越發覺得心驚。
於是她直接回到宗內，開始尋找天魔的消息。
可惜藏經閣內沒有一點兒線索，好像世間根本沒有天魔，這讓她失望，直接找到了皇極宗的宗主，不顧他在修鍊，直接闖進他的閉關之地詢問。
結果皇極宗的宗主也不知。
沈杏無可奈何，直接到了蓮花宗，看到素華三人，因為他們三個也來到楚離這邊。
「咦，你們……？」沈杏指了指素華三人，訝然道：「沒死？」
她知道安素石殺的便是她們三人，不調查清楚她也不會貿然去找安素石問罪。
素華三人看向她。
楚離出院迎接，凈雪也在身後。
「凈如，他們不是死了嗎，魂飛魄散？！」沈杏哼道。
若他們三個沒死，那安素石……
楚離笑道：「救回來了。」
「是凈如師侄拿自己的壽元換咱們的性命！」素華嘆道：「當真是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