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連長,領你的連隊,在馬師長的樹下休息,注意警戒。吳連長,你去多布置幾個崗哨。其他弟兄,歇息一會。」
馬彪睡了,但是,余凡還不敢馬上就睡覺,儘管他累得要死。他又吩咐他手下的另幾個連長,馬上部署警戒線。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馬彪的提拔,好不容易才當上營長。
他小心翼翼的,總想做到最好,以防萬一。
然後,他自己便躺於馬彪的那株大樹下睡覺了。
沒幾分鐘,一個警衛營的兵力,都睡著了,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呼嚕聲這麼大?
是的!
一個營的兵力,400多號人,一起打呼嚕,那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就連不遠處的崗哨,站崗查詢四處沒多久,也暈暈沉沉,不知不覺就倒在幾株大樹下的草地上睡著了。
四周是胡三迪、馬正、歐堅權等人率部在搜山。
而皇藏峪早上剛經歷了一陣戰火,沒有村民敢上山來。
那陣響徹雲霄的槍聲、爆炸聲,把水獺、黃鼬、狐狸等動物早就嚇跑了。
山頂很是安靜,似乎也很安全。
只是馬彪萬萬沒想到的是,凌南天竟然沒有走開,還大膽地蟄伏於他們腳下的溝壑里。
這是馬彪所始料不及的。
按道理,首次從軍的凌南天如此遭到沉重打擊,部下數百士兵或死、或傷、或逃、或降,他何敢還留此山?
馬彪左測右察,但始終是按常規來推算凌南天是否逃跑的。他千算萬算,還命部下朝谷底里扔了手榴彈、打了一通冷槍,推算來推算去,凌南天應該不在山頂或是谷底了。
智者千慮,終有一失。
他就是沒有直接派兵攀爬下谷底里看看,還是有點麻痹大意,輕敵了一點。
話說猴子接受了凌南天的命令之後,便機靈地潛爬上岸,他身手敏捷,動作奇快,悄然無聲。
他潛爬溝壑南側半牆,便聽到了那震耳欲聾的呼嚕聲了。於是,他更加大膽上爬,爬上溝壑,探頭一看:哇咔咔!了不得!
馬彪所部警衛營真的在此滯留,果真睡著了。
作為妙手神偷的猴子,一聽就知道這呼嚕聲是真的。
「哈哈,三少爺真是神運算元。好,我得向三少爺報告去。娘的,宰了馬彪,先為三少爺報仇,然後,再請三少爺率部到蕭縣去,找我那個仇人地主周剝皮報仇去。」猴子見狀,差點笑出聲來,急急又攀沿下溝壑,叫醒凌南天,把情況向凌南天作了彙報。
「好,你悄悄地叫醒眾弟兄。我再想一下,如何分組?」凌南天點了點頭,吩咐猴子去叫人。
他就是不按常規出牌。
他剛剛從軍,剛剛統兵打仗,思維沒有局限性。
他放蕩不羈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會按常規辦事。
炊事連的士兵也剛睡著,但被猴子叫醒,知道又要作戰了,他們全揉著眼睛而來。
凌南天當即分工:王八領六名士兵,負責潛爬上去,專找那些持有機槍的敵軍士兵下手;賀喜領六名士兵,尾隨其後,負責收拾機槍;洪武領六名士兵,收拾手榴彈、炸藥包;老黃領六名士兵在收拾手榴彈後,負責擰蓋,待眾弟兄殘殺敵軍士兵回潛溝壑之後,便拉栓扔手榴彈,炸死那些熟睡中的敵軍士兵。
凌南天、猴子領六名士兵,負責殿後。
眾人沒有異議。
現在能留下來陪凌南天的都是老實巴交的士兵。
滑頭的都走光了。
他們相當聽話。
老實得也沒有人向凌南天獻計獻策,只是忠實地執行。
眾人旋即行動,果然奏效。
一場精彩而殘忍的割喉行動開始了。
王八領六名士兵爬上山頂,躡手躡腳地來到敵軍那些身旁放著機槍的士兵身旁,便忽然出手。
他們各自一手捂著對方的嘴巴,一手握刀抹向對方的脖子,便如割雞脖子一般。
被割喉的敵軍士兵均是無聲慘死。
只是敵軍士兵斷喉之時,發出輕微的血濺之聲。
王八等人均是被濺得滿臉血水,被敵軍士兵的鮮血染得渾身通紅。但是,王八他們高興啊!
這種如割雞喉一般的行動,帶給他們莫名的刺激,讓他們全身亢奮,全身來勁。
賀喜領著六名士兵,緊跟著王八等人身後,拿起機槍,便躡手躡腳地走開了。
他們走到溝壑邊沿時,用藤條將機槍集中捆好,再用藤條吊著往溝壑底沉。
洪武領著六名士兵,專找那些腰間別的手榴彈多的敵軍士兵下手,瞬間也殘殺十幾人。
老黃領著六人,尾隨其身後,收拾了數十顆手榴彈,也捆好用吊藤往溝壑底里沉。
凌南天、猴子則領著六名士兵,專找對方軍官下手,收拾手槍和手榴彈。
他們30人,爬上山頂的幾分鐘時間,便連殺了80多人,割斷了80多人的咽喉。
血水慢慢匯聚,匯流成小溪,在陽光上蒸騰,迷濛成一團團血霧。
只是,沒有誰敢往馬彪所睡的那株大樹下去殺人。
因為余凡領著一個連的兵力,集聚一起,均是背靠背的,圍著那株大樹,稍有動靜,便會驚醒其他人。
「余凡?馬彪難道就在此樹上?」凌南天殺了幾名敵軍士兵之後,將刀別於腰間,收拾了一大捆手榴彈,望向余凡等人之時,又抬頭望望那株大樹上,心裡嘀咕了一句。
他認識余凡,但與余凡沒什麼交情。
余凡也沒對凌家有什麼惡行。
但是,余凡終究是馬彪的幫凶。
此人雖然文靜,但是,唯馬彪之令是從。
凌南天看到余凡之時,便殺機陡起。
「少爺,快走!弟兄們下溝壑了,咱們拿走了這幫鳥人的機槍,又搶走了他們的手榴彈,就這棵樹下的人多,別惹他們。」猴子過來,輕輕地拉拉凌南天的手肘,附耳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