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九玄論道 第五百一十七章 鴻門大宴火中酒

「陰陽鏡怎麼可能被取走呢,你別騙我了,這算什麼消息,捏造的嗎。」

五公主輕哼了一聲,而那青猿頓時手忙腳亂,連是指天道地,言道:「真的真的,比石頭都真!我親眼看見的,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什麼陰陽鏡子,但那鏡子確實是黑白相間的!」

「那持鏡離去的龍子身上穿著的是紫色的袍子,正是紫宸龍族的衣服啊!而且那氣息,我不是說了么,真的和三聖主一模一樣!我可是見過三聖主的!我可是定海四聖啊!」

青猿討好似的說著,那口中的定海四聖就是留在銀河最後才出來的四個人,因為被龍皇賜下法寶,故此才有這個定海之聖的稱呼。

五公主搖頭,那面上帶著不信,然而心中卻在思量。

陰陽鏡被取走,紫宸龍族最危險的寶物消弭,這鏡子和乾坤尺,縛龍索不同,這是一面真正的殺鏡,分黑面白面。

黑面主陰,掌死。

白面主陽,掌生。

不管是仙是魔,是龍是聖,凡被那黑的一照,晃在三晃,剎那間便要魂歸幽冥。

而那白的一晃,動一動,若是活人被照,則法力跌光,化作凡身,若是死人被照,立從冥海拉人,凡死不過九日者,皆可救活。

紫宸龍族之中,比陰陽鏡要強大的寶物不少,但若是論殺人最快,絕對非陰陽鏡莫屬。

地仙持鏡,若是元神地仙,持此寶鏡可殺六神初境的地仙!

這正是此寶威風所在!

天橋之下,對此寶鏡皆是懼怕難當,若被其光晃中三晃,登時閉目等死。

然就算是天橋,那元神還不曾三花聚頂,更不曾五氣朝元,故此若被強者持鏡一照,那三魂一眠,七魄皆休,法力頓時大減!

「若是陰陽鏡不在,那此次來的三聖主他們,自然也是沒有了兇橫法寶……」

呢喃的話語隱隱約約傳出,而李辟塵聽得清楚,正是此時,那遠處五公主突然抬頭,而這方處,森羅魔人陡然放下了手。

於是壁障再起,嘈雜之聲不絕於耳,李辟塵回過神去,看向森羅魔人。

「道兄息怒,此時聽得已久,若是再聽下去,對方便要有疑,你且不看,五公主已經抬起頭來,眼中顯化警惕之色。」

森羅魔人的語氣沙啞,卻是側對五公主,不讓她看的清楚,半身擋住李辟塵不動。

雙方間隔較遠,此時賓客嘈雜,且都是有道行的人物,隨意動法傾聽,必然讓其他人警覺。

這無礙清凈天耳的神通,其中關鍵就在無礙與清凈之上,因為無礙,故此不受他人知曉,因為清凈,故此可以摒棄諸多雜音截斷。

李辟塵點點頭,對森羅魔人道謝,而後心中計較起來。

「果然是五公主么,吞天的傳人啊,大公主猜的果然不錯!」

李辟塵理清楚頭緒,於是心中大定,那等候一會,此時正聽得大殿之外是鑼鼓喧囂,而就在此刻,天外傳來聲音,正是呼和,讓諸多來客進入留春大殿。

群仙眾妖魚貫而入,匯聚其中,而一入大殿之內,看處處張燈結綵,紅菱掛梢,正是一派喜慶之情景。

春華王高坐其上,那稍稍下位,客座之首,自然是蒼岩王與三位紫宸聖主的。

而更遠處,按照公侯伯子排列,至於來客,那道行高的,位居其上,道行低的,位居其下。

客來客往,並非所有人都已坐下,亦有四處走動者,亦有希冀觀看新娘子絕世容顏者。

另處,群聖落座,二十四人早已互相言過,李辟塵與諸人傳音,言道其中細細之事,待數時過後,終於聽得外部有喧囂聲傳來。

紅輦已至,群龍隨行,那七龍駕車,四周各有龍家侍女跟從,只看那華蓋之內,就是曾經傾倒龍族無數龍子龍孫的那位紅渠公主。

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裊裊秋煙里。

輕雲嶺上乍搖風,嫩柳池邊初拂水。

無數驚嘆的聲音被發出,當中更不乏愛慕之人,而當看見「葉緣」騰起雲輦的時候,那無數飽含怨念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去,正映在他身上。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這個「葉緣」早就已經死了,也不消李辟塵再去動手。

此時看那人皮相升起,把那紅輦之中的人兒牽出,李辟塵在這一刻,眼中陡化陰陽之光,而李長生同是施展火眼金睛。

四目皆看,破妄而去,李長生看的,是紅渠是不是本人,而李辟塵看的,則是紅渠自身的法力。

那雙目一晃,李辟塵便看的分明,紅渠此時渾身無力,半點法氣也無,正如凡人一般!

「大公主的法力被封了!」

李辟塵看得清楚,頓時面色微沉。

在他這裡,是看見的真相,而對於其他的人來說,看見的,是那位絕世麗人那傾倒眾生的樣子。

一個女子,最美麗的時候,莫過於披上嫁衣的時候。

也正是此時的女子,最是絕麗,讓人看過一眼,便是難以忘懷。

李辟塵握起酒樽,心中計較。

雖然有意外,但無事,問題不大,這波基本上還是穩的。

此事不提,再看紅渠處。

那雲輦落下,「葉緣」攙扶著紅渠走下雲端,在兩側諸多賓客的驚嘆與艷羨之中,宛如一對絕世的璧人,有如金童玉女。

良配。

外人來看,心中頓是升起這兩個字來。便是那些嫉妒之人,也不得不承認,這神靈當真生得一副好皮相。

二人行走,停在留春宮前,那面朝諸客,正對春華龍王,微微躬身。

正是在這一刻,變化升起。

春華龍王見二人停在宮闕之門前,便是「滿意」的笑,那手掌一拂,對左右言道:

「此等妙事,怎可如此寒酸?且引諸位龍女前來,並舞!」

左右龍將聽令而退,不多時後,諸多舞女轉出,那輕展綾羅,高歌獻曲。

李辟塵見到這些舞女,卻是雙目猛地一開,照見這些傢伙的真身。

「好傢夥,春華王是豁出去了?!」

李辟塵看的心驚,面色早已沉下,陰晴不定。

那個中緣由,說來當真讓人驚駭!

只因這些龍女俱都是人皮爾!

無數女子舞曲,卻不知這些東西,都是魑魅魍魎,全是人皮!

不,應當準確來言,是龍女的皮!

眼見那些舞女行至兩側,身上紅霞雲繞,美不勝收,而諸客早已被亂花迷眼,全然瞧不見當中的殺機。

李辟塵微微沉吟,那思到妙計,此時指尖輕落,當中噴出一團烈火。

那赤青之火落下,墜入酒水之中,正是水中火。

此物本是九嬰心臟,先天神物,藏於水中,隱而待發,最是好用。

李辟塵作完此事,便站起身來,那舉起樽酒,從側方處,走過賓客舞女,來至葉緣與紅渠的身前,那面上,卻帶著三分「笑意」。

「故友重見,如今見其得配良人,心中不甚歡喜。」

李辟塵腰懸龍華令,那周遭人見,便不說什麼,知是貴客。

此時那酒水呈上,李辟塵面看「葉緣」,道:

「這一杯酒,承載我等過往,摯友,我以此敬你,飲下否?」

李辟塵的酒樽已經舉在近前,那葉緣不好拒絕,只是強笑接過,對四周高聲言道:

「摯友敬酒,不敢不從。」

話語畢,那舉起酒樽,把當中酒水飲盡。

「葉緣」笑著,把那空酒樽還給李辟塵。

好似無事。

李辟塵點點頭,那酒樽收回,對他笑了笑,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又貼過去,低聲開口詢問,做好奇狀:

「這酒,燙不燙?」

什麼燙不燙?

「葉緣」感到迷惑,那剛剛搖頭,然下一刻,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嗓子。

燙不燙?

燙不燙?

燙不燙?

燙……

燙。

燙!!!

「啊——!」

一股強烈的灼燒之意從身軀之內升起,他的眼中化出青與赤的火苗,那突然大吼一聲,渾身上下燃起烈火!

火,火,火!

青紅二色糾纏不斷,只是轉眼之間,那火焰徹底將他包裹,隨著一道光華滅去,他便是向地一滾。現了真身!

那是一頭用了百位龍子龍孫的皮相所縫合的魍魎!

他在嘶吼,那當中藏匿的是五塵與六欲!

「啊——!!!」

百貌人皮渾身上下鼓脹,被火燒的滿地打滾,而李辟塵一把抓過紅渠,大手擒拿,施展混元一氣蓋頂,把她身上各處枷鎖砸破!

那人皮猛地起來,正此時,李辟塵抱過紅渠,突然怒叱一聲,那雙目之中陡然打出雷光!

凝清雷,震罷江海!

此是太華山青霄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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